“青稞酒,青稞釀製而成的酒?”沉戎挑眉,詫異看向菲利斯。東陸少酒,沉戎一早就知情。
長夏釀製出地瓜酒之前。
暮靄森林獸族很難品嚐到酒的滋味。
要說酒,沉戎只聽說魚族的燒白。鳥族的青稞酒,從未聽獸人提起過。菲利斯說青稞酒從未與外族交換過,沉戎明白爲何獸人從不提青稞酒。
鳥族私藏,壓根就沒想過交換。
“是的。”菲利斯道:“今日難得族長大方,青稞酒配烤巖羚,再加上青稞饃饃,棒極了。可惜喬羽在什納海遺址,沒能過來部落。”
青稞酒釀製不易。
飛鶴部落每年就得一點青稞酒。
自家獸人都不夠喝,哪會拿出來與外族交換。
就算有富餘的,其他鳥族部落聞風而來。青海高原的青稞酒,就連一絲酒香都飄不出高峰山澗。
“什納海遺址離飛崖澗很遠?”
“有些遠,需飛行三日。”
一聽。
沉戎瞭然。
三天,距離並不僅。
須知,鳥族飛行速度極快。
不能用常理判定遠近。
滋滋!
烤巖羚的香味,混雜着菓菓的焦香。
剎那間,整個山峰都飄蕩着誘人的香氣。得虧飛崖澗每座山峰距離不近,否則會有更多鳥族獸人過來一探究竟。
可惜,這香氣沒傳到其他山峰。
卻引來這座山峰的鳥族獸人。
能跟斯德巴爾族長住住同一座山峰,身份低也是長者。要不然,就是給鳥族立過大功的老人。
“族長,你今晚做什麼好吃的?”
“族長,好香啊!”
“滾滾!今晚要招待普康長者、長夏和沉戎,你們別來搗亂,巫也在這裡。”
前一句,讓鳥族獸人更想進庭院。
畢竟長夏之名,名傳整個東陸,難得有機會親眼看到長夏,誰都捨不得錯過這次機會。
但是。
後一句,巫也在。
剎那間,圍聚在院門前的鳥族獸人一鬨而散。
庭院,長夏等獸人見狀。
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南河巫師。
這——
南河嘴角輕抽兩下。
這羣該死的混蛋,就不能在長夏他們面前給她留點臉面。
她往日沒打沒罵誰,犯得着這般避着自己。
唉!
這人世間沒愛了。
靜謐的庭院,無人開口。
良久。
巖羚骨湯溢出香味,不斷沸騰,差點將鍋蓋掀開。
這時候,庭院恢復了氣息。
“斯德巴爾,快把鍋蓋拿開。”緹娜雅開口道。接下來,衆獸人收斂情緒,再次忙碌起來。
“菲利斯,你去南圩長者家搬張桌子過來。”斯德巴爾道。
菲利斯喊上達斯走出庭院,順着道路而下,朝南圩長者的鳥窩行去。
每座山峰的鳥窩數量是有限制的。
鳥族喜愛住高處。
飛崖澗的山峰平靜高達百米,鳥族獸人在五十米高的山腰開始築建鳥窩。越往上實力越強,當然這並非絕對,只是越往上的氣流越大,實力尋常的鳥族飛行困難。
像獸崽,鳥族通常在山腰位置教養。
太高,怕獸崽獸化好奇瞎飛。
百米多高跌落,哪怕是鳥族獸人都消受不起。
片刻後。
等菲利斯二人搬來桌椅。
斯德巴爾族長邀請衆獸人入坐。
“長夏,嚐嚐嗎?”斯德巴爾抱起陶壇,詢問道。
長夏輕搖頭,指着沉戎的碗,說:“你倒給沉戎,我用他的碗品嚐一下青稞酒的味道就好。喝,等下次。”
懷着獸崽,酒能不沾,最好別沾。
不過。
她好奇青稞酒的味道。
想抿一口,嚐個味。
“行。”斯德巴爾豪爽,果斷給沉戎倒了一碗青稞酒。
普康長者見縫插針,把碗推了過去,直言道:“倒滿。鳥族的青稞酒太難喝到,我今晚要多喝兩碗。”
“還好你沒說要喝醉——”南河吐槽,說:“青稞酒釀製麻煩,百斤青稞,都釀不出十斤青稞酒。我族期盼着什納海遺址能找到一些關於釀酒的技藝,省得你們總是私底下咒罵鳥族吝嗇小氣。”
“青稞酒釀製很難?”長夏一驚。
她低着頭,抿了口青稞酒。辛辣,嗆人。不如果酒清甜綿長,她喝不慣。
“難,極難。”南河輕搖頭,答道。
鳥族嘗試過改進釀造工序,可惜毫無進展。
鳥族釀造青稞酒的技藝來自族地遺址,可惜是殘卷。
這些年,鳥族致力想改進青稞酒的釀造工序,不得門而入。青稞酒少,鳥族自然不願交換。
自家獸人都喝不盡興,哪還有結餘用來交換。
“長夏,獸族釀造地瓜酒難嗎?”菲利斯突然道。他記得上次去河洛部落,喝過不少地瓜酒。論大方,河洛部落是菲利斯見過最豪爽的。
吃的,喝的,玩的。
但凡河洛部落有的,半點不吝嗇與外族共享。
菲利斯接受喬羽,除被喬羽吸引以外,更多是對河洛部落心生嚮往。他期待有朝一日能在河洛部落生活,身邊有着一羣熱忱開朗的同伴。
無論是一起打獵還是採摘。
都能心情愉悅。
像鳥族,打獵採摘固然會集體活動。
但是,回到飛崖澗。
族人們會分散開來,串門很少發生。當然,菲利斯並不是說鳥族不團結,而是氣氛不如河洛部落和諧融洽。
“不難啊!”長夏道。
“也難,想想也是。等等,長夏…你說什麼?”菲利斯喝着青稞酒,臉上流露出享受的表情。只是,長夏隨口一個不難,頓時把菲利斯等鳥族獸人鎮住了。
一時間,鳥族獸人紛紛放下酒碗。
擡起頭,眼神灼熱注視着長夏三人。
“不難。”南河眼睛閃爍着精芒,一把抓住長夏的手腕,輕輕握在手心,興奮道:“長夏,獸族懂得釀酒?”
“懂啊!菲利斯他們上次在河洛部落還喝過,除地瓜酒,我族還釀製了果酒。可惜,天狼部落黃金棒和粟米產量不高,這兩樣糧食也能用來釀酒。我想今年獸族應該可以嘗試釀製黃金酒和米酒。”長夏答道。
釀酒,沒想象中那麼難。
難的是,如何釀製出更多的酒,依舊更好喝的酒。
長夏知曉釀酒的流程。
但是,讓她改進酒的味道和其他。
這是她做不到的。畢竟,長夏不是釀酒師,懂的東西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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