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暖春披着大衣過來。
進屋，將大衣上的積雪抖落，脫下掛在椅子上。
“南風，你喊我過來有事嗎？我在家給雙胞胎縫製衣裳，這兩人太調皮，衣服鞋子不耐穿……”
暖春進門開口詢問。
同時，把自身情況解釋了一遍。
南風抿着嘴角，再舔乾淨手上沾染的鹽晶。這泥豆真好吃！就是有點費牙，吃多，嘴巴牙齒都有點痠疼。
“長夏讓部落再挖幾處冰窖藏冰或儲物。”南風道：“今年暖季太忙，沒機會吃冰棍/冰沙，我們琢磨着今天做一點品嚐。但是，需要人幫忙。”
一說。
暖春頓時明白過來。
長夏家，就幾個雌性。
長夏剛生完獸崽，南風懷着崽崽。普通的事自然不用幫忙，但是費力氣的肯定不行。
“我需要做什麼——”
“碾磨冰塊，我想嚐嚐冰沙的味道。長夏說冰棍要明天才能吃上，得浸泡綠豆紅豆什麼的。”
“行啊！”
暖春欣然點頭。
沒囉嗦，幾人往水缸走去。
長夏讓暖春拿鐵錘，由鐵樹製作而成的錘子。部落用它和鐵鏟鑿冰，很實用。
鏘鏘！
暖春沒敢用大力。
擔心把水缸砸裂，就得不償失。
“確實費勁，水缸裡面的冰塊凍得太厚實。長夏，必須用水缸裡面的冰塊嗎？”暖春問道。
長夏輕搖頭，說：“水缸裡面的冰塊更乾淨，其他地方的冰塊也行。但是，你們敢吃嗎？”
“我隨便呀！”南風道。
暖春瞥了眼南風，說：“我慢慢砸，冰沙反正要碾磨，冰塊大小沒影響。”
寒季最不缺冰塊。
窯洞庭院各處都有凝固的冰塊。
不髒，就看願不願意的問題。
一炷香的功夫。
暖春砸下一大塊冰。
大約成人腦袋大小，很厚實。
暖春將冰塊從水缸裡面抱了出來，放在長夏端來的木盆裡面。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將冰塊碾磨成冰沙，手搓肯定不行。
長夏拿來搓衣板。
同樣用鐵樹製作的搓衣板，質量槓槓的。
“暖春，你戴上手套搓。石磨太大，操作不方便，用石磨碾磨更輕鬆。”長夏嘀咕着，碎冰機什麼的，她想都沒想過，那玩意想做出來太費勁。就爲了吃一口冰沙，很浪費。
再說了。
河洛部落鑄造工藝剛起步。
想打造碎冰機/碎石機這樣超強的工具，還需要再等一等。部落剛進入文明社會，工業社會還離得太遠。
“行。”暖春道：“長夏，冰塊碾碎好吃嗎？”
一聽。
長夏噗呲噴笑出聲。
急忙開口解釋冰沙的來源。
冰塊就是冰塊，哪怕碾碎也還是冰塊。
吃起來，哪會有什麼味道？
“原來冰沙是添加果肉什麼的一起吃啊！這樣說…我們可以給冰沙加奶樹汁液、椰奶還有糖什麼的？”暖春舉一反三，迅速道。
長夏點點頭，認同暖春的說法。
冰沙吃法多樣，想怎樣吃就怎樣吃，全看個人喜好。
“我想試試加奶樹汁液的。”
“我想吃加桃桃果果肉的，最好再加點楓糖漿。”
“婆婆，你想嚐嚐什麼口味的？”
長夏高聲，詢問在客廳看獸崽的蘇葉。小分量試做，不難。何況現在是寒季，長夏沒打算多做，每人半碗的量剛剛好。
多了，說不定得腹瀉拉肚子。
“薑糖奶茶的可以嗎？”蘇葉沉吟着，問道。
長夏歪着頭，這口味倒是挺別緻的。她沒想到蘇葉對薑糖口味有偏好，能做，就是有點費時間。
“可以。”長夏道。
綠豆紅豆用涼水浸泡着，打算明天做，就沒用熱水。
薑糖奶茶味的冰沙，首先要煮薑糖奶茶。天冷，煮一鍋薑糖奶茶喝也很不錯。
比起薑湯。
薑糖奶茶，很受族人喜愛。
“薑糖奶茶好喝，就是煮起來費事。”南風道。很明顯，她也想喝薑糖奶茶。誰讓薑糖奶茶煮起來太費時間，平時想喝也懶得動手。
“我家不能煮，一煮，雙胞胎就不愛吃飯。”暖春聳聳肩，無奈道。
其實。
暖春挺喜歡喝熱飲。
像薄荷水什麼的，暖春就很喜歡。
但是，自從家裡多了兩個小傢伙。暖春只能剋制，要不然就得趁着小傢伙們外出的時候，煮點喝。
“茶飲偏甜，獸崽確實不能多喝。”長夏道。
暖春碾磨冰塊，長夏動手煮薑糖奶茶。
同時，打算試做奶樹汁液冰棍和椰汁冰棍。讓南風看着竈臺，長夏準備奶樹汁液、椰汁、蛋黃、果粉、糖和鹽。當然，果乾也準備了一些。
果粉是萬能粉。
沒有玉米澱粉，就得加點果粉。
把糖、果粉和少許鹽攪在一起混合，再加入奶樹汁液/椰汁，攪拌均勻，然後加入蛋黃攪散開。端着石鍋，把攪拌好的液體用中火熬製，同時不斷攪拌。
等熬出泡泡的時候，關小火。
輕輕攪拌，直至粘稠。
“長夏，這個好香啊！”南風吞嚥着口水，看長夏往石鍋中撒果乾，恨不能把頭伸進石鍋。
旁邊，薑糖奶茶已經煮好。
暖春磨好冰沙，用陶碗裝着。每碗都是小半碗，她想多裝一點，被長夏攔住了。理由很充分，天冷冰沙/冰棍不宜多吃，吃多了拉肚子。
“好香，也不能吃。幫我把模具拿過來，我把奶液倒進模具，放在窯洞庭院凍上幾個小時，大概就能吃了。”長夏道。
奶樹汁液冰棍和椰汁冰棍簡單易做。
很快，就做好了一鍋。
等長夏把奶液倒進模具，暖春問：“長夏，薑糖奶茶味冰沙能吃了嗎？”詢問時，暖春目光和南風一樣，緊盯着被長夏放在木棚長廊長桌上的模具。
“能，你們把煮好的薑糖奶茶倒進碗裡，別倒太多。倒太多，就該變成冰薑糖奶茶水了。對了，剛纔讓南風喜好的野果，你們可以加點果肉進去……”
長夏打算熬第二鍋椰汁冰棍。
做法跟奶樹汁液冰棍一樣。
寒季吃冰沙，味道應該一般。大冷天吃冰的，也就嚐個味，真多吃，嘴巴絕對受不了。
“我給巫端過去——”
暖春給半碗冰沙加上薑糖奶茶，再放上兩塊果肉。然後端着去了客廳，南風照抄，端着碗，坐在竈膛旁邊。一邊烤火，一邊吃薑糖奶茶味的冰沙。
“哇！”
很快，南風被薑糖奶茶冰沙獨特的口感驚豔住。
“長夏，這個好涼…但是，真的好好吃。沙沙的，甜甜的，再加上薑糖奶茶奇異的味道，絕了。”
南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瞎幾把說了一長竄。
半碗冰沙不多，沒多久，就被南風吃完了。她舔着嘴角，一臉的意猶未盡。
長夏看了她一眼，說：“你過來攪拌椰奶。冰沙涼，不宜多吃，你別再盯着了。”
很直接。
長夏打斷南風的幻想。
直接告訴她，最多吃半碗，多的，別指望。
畢竟肚子裡還揣着一個，冰沙吃半碗就夠了。
別說她，所有吃冰沙的，長夏都規定只能吃半碗。寒季着涼生病是會要人命的，長夏不希望因一碗冰沙，鬧出人命，那就太不值得了。
“哎！好吧！”南風蔫蔫應了一句。
她瞭解長夏，說不能再吃，肯定是不能吃。儘管冰沙還有更多的吃法，只能等明天。還好寒季夠長，就算每天只能吃半碗，南風相信等寒季結束，她一定能把所有口味的冰沙都吃完。
“這個也好香——”
等椰奶熬好，南風又一次沒忍住吞嚥起口水。
祈求的眼神望着長夏，問：“長夏，我能吃點嗎？這個看着就很好吃。熱熱的，也不是涼的。能吃，一定能吃的吧！”
這邊暖春從客廳回來。
端着半碗薑湯奶茶味冰沙，慢慢吃着。
不過，眼睛和南風一樣盯着石鍋裡面椰奶。跟上一鍋奶樹汁液熬煮的奶液一樣，這一鍋椰汁的椰奶味十分香濃。
“拿碗來……”
長夏話剛落，面前瞬間多了兩個碗。
一看。
暖春那碗裡的冰沙還沒吃完。
暖春微窘，訕笑道：“我也來點嘗一嘗，咳咳！要不要給巫送點過去？”
“給我送什麼？”蘇葉抱着獸崽過來，懷裡獸崽不停地撲騰，興奮的模樣像是抽瘋，“奶樹汁液和椰汁味道太濃郁，獸崽聞到以後不停地撲騰，冰沙沒敢喂她，奶樹汁液和椰汁拿點喂她，否則我抱不住。”
小傢伙，小小一團。
但是，力氣那也是真的大。
“這是敢熬好的椰奶液，打算用來做椰汁冰棍的。大家都嘗一嘗，椰汁冰棍等下一鍋。”長夏乾脆，把鍋裡熬好的椰奶液倒入碗裡，分給大家。
看情況，就知道大家都想品嚐椰奶液的味道。
“哇噻！這味道絕了！比單純喝椰汁更香濃。”
“好喝，我喜歡甜一點，應該再加點糖。”
“味道還可以，椰奶的味道很濃。”
品嚐之後。
幾人紛紛發表看法，暖春直言喜歡甜一點。沒看出來，暖春竟然喜歡吃甜的。
長夏以爲她只喜歡喝薄荷水。
“奶樹汁液再多熬一些。”蘇葉道。相較於椰汁，蘇葉更中意奶樹汁液。思及，她目光忍不住投向窯洞庭院的木棚長廊。那邊的長桌上，擺放着做好的奶樹汁液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