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說我簡直跟女鬼一樣。
我也從車後視鏡看到一個女鬼,頭髮凌亂、臉色蒼白如死、雙眼凹陷、兩眼渾濁充滿血絲,眼中還有那種人死前回光返照的光。
比女鬼還女鬼。
我卻顧不上了,隨便把頭髮紮起來,“你以爲內務部的茶好喝的麼,你被審一夜比我還鬼相!開車!”
和平時期要見一個上將能有多難?答案是:如果他不想見你,很難。
我剛進入京城就被抓起來單獨隔離,不給聯繫外界,罪名是影響市容。
影響市容…市容…容……迴音中…
敢問有這種罪麼?我簡直就是把自己送過去給他抓,除了王勇,我第一次見到這麼無賴霸道、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就根本不給你說一句話的機會,直接暴力處理!
絕食抗議、哀求祈饒、裝病逃跑……等我折騰出來已經兩週過去了,在我做這些無用功的時候,王勇的案件已經結案上交檢察院了。
結案再翻案更有難度,走司法流程很快就會判刑,韓濤他們也聯繫不上,輾轉打聽到他們、還有渾大哥、還有幾十號人因爲“鬧事”還在被關禁閉,“法不責衆”這條也不存在於無賴上將的字典中。
我完全沒有了方向,只好先折返回到省裡找陳老和鄭局,雖然鄭局不喜歡我,但我只求一個公平公正重新調查的機會,這也不行麼?
陳老給我下了碗麪,“先吃點,這是幾天沒睡了?回頭就在我這睡會吧。我託最高法院的老同學打聽了,鐵案如山…孩子,聽我一句勸,先顧你自己,看你把都自己折騰成什麼樣了。”
“我還好。”我道。
陳老嘆息,建議道:“你先撇清干係,市裡王局、我們商量過了,等風頭過了你到市裡上班,現在回家好好安慰你父母,配合調查,等法院傳喚,千萬別再鬧事了,孩子,你憑本事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啊,至少一定要把法醫資格證保住。”
我問鄭局:“如果你說的一套跟陳老一樣的,就別說了。”
鄭局:“你這是求人的態度?”
我立刻軟下來,“當我求你,我欠你個人情,要我給你下跪麼?”
我沒求過他,當初那麼想留在省廳、那麼地被打壓做冷板凳我都沒服過一丁點的軟,今天我真的可以給他跪下。
鄭局嘆了口氣,似乎對我的態度滿意了,多多少少生出那麼點同情來,“你真的很愛王勇,若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敢相信你這樣的性格會愛一個人,還是如此深愛,得,我給你指條明路吧,現在木已成舟,你要想案件打回重查,有一個人能辦到。”
“誰?”
“你知道。”
我微微眯眼:“那他還活着麼?”
“活着啊,活得好好的。聽說最近很忙。”
老頭快一百一了吧,還活着,想挑戰吉利斯長壽記錄麼,萬年老妖怪,想到他我就心情不好,鑑於我的心情本來就在地獄,這簡直是在地獄裡知道了討厭的人在天堂。
見我心情不好鄭局就很開心,透露一個信息給我,“老爺子生辰就要到了,今年大壽準備大辦。”
想聯繫開國元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鄭局不肯幫我聯繫,我只能轉而去求老頭的玄孫女鄭珮珮。
鄭珮珮正在法國購物,好在他老公溫以歌在國內,求了半天,溫以歌覺得還是讓鄭珮珮搭線比較好,最終把鄭珮珮的聯繫方式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