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之外,陳世又開始了鹹魚的一天。
現在離本體進入九罡界已經過去四個多月了,這段時間裡面他一直過着安靜的生活。
先是打開店門,然後坐到櫃檯後面的椅子上,拿出手機解鎖,非三急不可斷的樹根就這樣紮下來了。
他現在的身體是他的神魂分出的一道神念分身在操控。
說起本體跟神念分身之間的關係,大概就跟一臺超級計算機與它的一部分計算力之間的關係差不多。
是整體與部分的關係。
陳世是一臺超級計算機,而分身就是陳世這臺超級計算機分出的一部分計算力,現在陳世便是在用這部分計算力來操控他的身體。
所以神念分身並非另一臺電腦,它只是佔用了陳世的一部分計算力去執行一個任務,而且佔用的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以神念數量來算,陳世現在有近一千五百道神念,而一道神念分身只佔用一道神念,所以佔用了多少“計算力”可想而知。
而且陳世與分身之間的信息都是互通的,陳世知道現實之中發生的事,分身也知道在九罡界發生的事。
打開新聞刷了刷,試圖在一大堆“震驚”之中找到一點有意義的消息。
結果還沒有刷多少,夢鄉里面就傳來了新的動靜,一下子把他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夢鄉里面的呼叫鈴響了。
呼叫鈴是他在夢鄉里面給李青畫新設的按鈕,按下之後就會給他發通知,然後他就會去夢鄉里面跟李青畫會面。
當然,這個“他”指的不是他這個操控身體的分身,而是由另外一道早就分出來操控軍艦鳥的分身去跟李青畫見面。
把那道分身從沉睡中激活喚醒,陳世又重新把目光放回手機上,用心做着自己的宅男店主。
設這個呼叫鈴的原因當然不是爲了讓神念分身休息,神念分身背後有陳世的神魂支持,真的工作起來,根本就不需要休息,完全可以二十四小時待機,隨叫隨到。
神念快耗盡了,補充一下就是。
之所以要設這個鈴,完全是爲了讓軍艦鳥分身表現得更像一個人。
畢竟他已經跟李青畫那邊說了,他是一個人,不是外星人,也不是地底人。
可是一個正常的地球人,能夠做到二十四小時待機,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工作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這件事往小了說,可能會讓國家方面推測出他的神念分身能力,從而意識到他們之前按照時間關係來排除嫌疑的方法不夠靠譜,然後可能又會來一次大清查……
往大了說,會讓國家方面對他是否是真正的人類這件事產生疑惑。
畢竟早有名言“你永遠不知道坐在電腦對面的是人還是狗”,那麼在這種懷疑之下,這句話改一下變成“你永遠不知道夢鄉後面的是地球人還是外星人”這樣也是可以的。
一旦國家方面開始懷疑他是假裝地球人的外星人,那麼雙方的合作還會順利進行下去嗎?
陳世不想讓合作這件事橫生枝節,所以一直都是在小心對待。
夢鄉里面,李青畫告訴了軍艦鳥分身一個消息:
“國家決定派遣一部分坦克研究人員和化學研究人員進入夢鄉,承擔一定量的坦克研究和化學實驗。”
軍艦鳥分身點點頭:“有多少?”
“一千三百人整,另外我們希望你能重新創造一個新的夢鄉,爲這些研究人員提供研究場所,相關的建設地圖我們已經在現實中準備好了。”
“沒問題。”
…………
時間倒退回今天凌晨。
夢鄉基地外面。
一輛大卡車在路上行駛。
這輛卡車上面載着的都是這次進入夢鄉的人員。
總共一千三百人,分爲六十五個車次接入基地,而且爲了保密,這些人只在每天的凌晨時分進行接送。
這是最後一輛接送車,上面是最後到達基地的二十個人。
如果陳世在這裡,他一定能認出一個熟人。
李洋。
最早進入夢鄉的人。
他也在這輛車上。
李洋抱着自己的包,通過暗暗的燈光不時看一眼車裡其他人。
自從十個月前遇到那隻軍艦鳥之後,他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首先是被要求對軍艦鳥的事情保密,然後突然被安排到一個秘密基地之中做研究員,與外界的聯繫通道就此被完全切斷。
不過,他覺得做研究員也挺好,可以以戰養學,邊研究邊學習,所以對此也沒什麼怨言。
但是好景不長……
他雖然在大學裡面是數一數二的學霸,可是在那個基地裡面,他以往所驕傲的學識完全不值一提。
因爲那個基地裡面放眼望去,全是地中海!
年齡壓制一切啊!
他還只是個寶寶,怎麼比得過基地裡面那些聰明絕頂的精英?
於是他只做了一個月,就因爲水平不足而被辭退了……
這次之後,他沒有再被安排到別的什麼基地,而是被安排到了一個療養院!
一個養老的療養院!
這是讓他這個被研究基地趕出來的“廢物”以後就在這裡安心養老的意思嗎?
李洋不服氣!
他開始拼了命地學習,沒日沒夜地學,就爲了證明自己,不就是聰明絕頂嗎?
我也可以!
終於,國家好像聽到了他內心深處的吶喊,他從療養院出來了!
證明自己的機會到了。
李洋此時此刻感覺很興奮,他是一個天才,這接近九個月的閉關已經讓他跟以前恍若兩人,現在的他絕對能讓那些中年人大吃一驚!
“兄弟,你是什麼研究方向的?”
李洋有點抑制不住自己的興奮,向坐在他左邊的一個大漢輕聲問道。
大漢有點遲疑,李洋又說:“沒事,我們將來都是要去同一個地方的,你沒發現嗎?上車的時候都沒人說要我們注意保密什麼的……”
大漢想了想,點頭說道:“我叫許應生,是研究坦克傳動系統的。”
“嗯?”
李洋好像被電了一下,一臉詫異地看着旁邊的許應生。
他是不是聽錯了?搞坦克的?
這是在跟他開玩笑吧!
很快李洋馬上就知道這不是開玩笑了。
因爲他右邊坐着的那個高個子向他伸出手。
“你好,我叫紀澤輝,是專攻火控系統的。”
其他人也開始介紹自己,但是在李洋的耳朵裡,他只聽得到一點:
“我是研究坦克裝甲防護的。”
“我是火控的……”
“我是構造設計的……”
嘛嘛的!
這一整車的人居然都是研究坦克的!
他一個搞藥物化學的爲什麼會坐上這輛車?
這種不合羣的感覺讓李洋如坐鍼氈。
終於有人問起:“哎兄弟,你是什麼方向的?”
李洋露出一絲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我……我是搞火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