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禹聽到周圍人一陣低呼,洪申解釋道:“有這種異象,塗何當修煉的功法,應該已經達到了二品的水準。”
而塗家不過是十六金磚基第三位,以前並沒有聽說他們有二品級別的傳承,想必是塗何當改修了別的心法。
隨着塗何當運轉功法,儀器的水晶管之中,金色的液體緩緩升起,非常穩定的超過了一寸、兩寸、三寸的刻度線,還在繼續往上,衆人屏住了呼吸,充滿了期待。而緊接着,金色液體已經超過了四寸的刻線。只剩下一寸,就能夠達到蕭攔江的要求了
儘管就算是超過了五寸,也只有蕭攔江一半的武運,可是前面被打擊的實在太狠了,大家的期望已經降到了最低。
然而就在萬衆期待之下,金色液體越過了四寸之後,終於漸漸無力,眼看着就要到了五寸的刻線,可是就是衝不過去了。
塗何當憋紅了臉,努力運轉功法,終究無力迴天。
他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收回手搓了搓,朝蕭攔江一抱拳:“慚愧”
蕭攔江看到塗何當失敗之後,衆人失望和無奈之情溢於言表,也是心中高興,矜持的笑了笑:“你還年輕,大有可爲。”
塗何當羞愧的下去了。衆人頓時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之中。
塗何當的境界不高,但是在場衆人,在他這個年紀,能有他這個境界的人屈指可數。而沒有達到這個水準的,也就有了自知之明,不敢再隨便出來了。
衆人的目光集中在三個人身上:高成弘、何崇,還有……洪禹。
何崇巋然不動,他一貫不打無把握之仗,這個時候出去,贏了固然好,可是要是輸給了蕭攔江,對自己的名望就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何崇覺得沒有必要。
高成弘想了想,這個時候站出去,如果擊敗了蕭攔江,那必定會把自己的聲望再次推向一個最高峰,收益巨大。可是如果輸了……自己進入武都,投入了無數資源,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聲望,可能就要毀於一旦
收穫和付出都是巨大的,高成弘一時間有些猶豫。
他和何崇都搞不清楚,自己的武運在這部儀器上測量出來,究竟是個什麼程度。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來:“我看這儀器就是有問題”
蕭攔江就知道有人要搗亂,而且看到搗亂的人是洪禹,也沒有一點意外。他冷笑一聲道:“剛纔本候已經說過了,本候沒有必要作弊。你還要在這個問題上胡攪蠻纏,自取其辱罷了。”
洪禹站起來,不緊不慢的走過去:“你說的好像有道理,可是你瞧……”
他已經到了那部儀器前面,伸出手指來按在儀器底部,然後就看見那儀器劇烈的擺動了一下,水晶管底部那些金色的液體,忽然之間沸騰了起來,然後猛地往上飆升起來。迅速的衝過了一寸、兩寸、三寸…五寸
一尺
速度沒有絲毫減慢,而且越來越快
兩尺
“啊”周圍一片驚呼啊,蕭攔江和他身後兩大三品顯聖也是嗔目結舌,這速度讓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過了兩尺之後,金色液體飆升的速度更快,迅速逼近了水晶管的最頂端,三尺
金色液體還在沸騰,隨後在啪的一聲爆炸了。金色溶液噴出來,化作了漫天細碎的液滴,撒了正面的蕭攔江一頭一臉
“啊”
所有人只是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巨大驚呼,全都傻眼了。
蕭攔江狼狽無比,卻也是呆呆站在那裡,不敢相信的看着已經被衝碎的水晶管。在他身後,兩大三品顯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道:“不可能啊,蒙山嶽閣下的儀器,怎麼可能有問題……”
洪禹躲開了噴濺的金色液體,表情很無辜的兩手一攤:“你看,我早說了,你們的儀器有問題。”
“不可能”蕭攔江一聲怒吼:“把備用的那一臺拿來”
一名侍者轉身飛奔而去,蕭攔江狠狠盯着洪禹:“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破壞了我的儀器?”
洪禹嘿嘿冷笑:“我用了什麼手段?姓蕭的你這麼說,似乎有點輸不起吧?憑什麼你的數值高了,就是理所應當,我們的數值高了就是我使了手段?要是你覺得我的數值有問題,那隻能是你的儀器有問題。衆目睽睽之下,我和你們一樣伸出一根手指,能做什麼手腳”
大家忽然反應過來:對呀,在儀器被撐爆之前,洪禹的武運已經過了三寸遠遠超出了蕭攔江
衆人壓抑了許久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
“哈哈哈,還說只要達到他的武運一般就行,結果呢,他還沒到禹少爺的一半”
“滄瀾真是失策,居然排出來這麼一個狂妄自大,不懂分寸的傢伙來,看來他們國內無人了啊。”
“這個傢伙剛纔那牛逼的樣子,還以爲自己天下第一了呢,現在傻眼了吧,哈哈哈還是咱們大夏人厲害”
亂糟糟一片,都是在罵蕭攔江。蕭攔江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尷尬無比,終於侍者狂奔而來,帶來了備用的儀器。蕭攔江上前去八一七取出來,自己又試了一下,他的武運穩定在一尺位置上。他仔細檢查了一番,確認儀器沒有問題,朝洪禹一伸手:“你再來”
洪禹上前,手指按在上面。
蕭攔江立刻朝自己的兩位三品顯聖使了個眼色,兩人暗暗點頭,放出靈覺監視洪禹。
洪禹心中冷笑,假裝不知道,再次運轉了《北荒真經》。
淡金色的液體再次沸騰迅速衝過了一尺的距離,這讓蕭攔江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蒼白毫無血色
而後二尺、三尺金色液體又一次到了頂點。不過這一次,在洪禹的刻意控制之下,停在了那裡沒有把水晶管衝爆。
蕭攔江抓住了這個“破綻”,厲聲喝道:“剛纔你肯定作弊了,現在爲什麼沒有破碎”
洪禹一個哂笑:傻悳逼總是無藥可救。
他毫不猶豫的放開了了控制,蕭攔江話音未落,嘭的一聲,水晶管又被衝爆了。
蕭攔江好像被人當頭一棒,張着嘴沒了聲音。好一會兒,他緩緩回頭去看兩位三品顯聖,兩人臉色難看,微微搖頭。洪禹沒有耍什麼手段,這的確是洪禹依靠本身的武運辦到的。
“這不可能”蕭攔江一聲大吼:“蒙山嶽跟我說過,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人的武運能夠超過三尺的高度”
洪禹不屑:“我送你一句話:夜郎自大,坐進觀天。”
他說完了,歪着腦袋猶豫了一下,又說道:“不行,只說你這麼一句,我覺得不夠痛快。算了,我吃點虧,多送你幾句話:你麻痹腦子裡面進屎了是吧?你們覺得不可能的情況就不存在了?天下之大,是你們一句話一雙眼睛能夠完全涵蓋的?超出了自己的認知範圍,就覺得不可能,愚蠢還有你,自命不凡,狂妄自大。你剛纔不是那麼自信嗎,怎麼沒有了自己的判斷力,對蒙山嶽的話就那麼相信?”
他一旦開轟,活力十足,噴的蕭攔江一下子有些沒有反應過來。自從澆滅了莊家之後,整個滄瀾再也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了。
而來到大夏,他更是因爲境界高深,有着天然的優越感,卻沒想到這些在洪禹眼中,壓根狗屁都不是,想罵就罵,罵的他狗血淋頭
吳六七果然有做高級狗腿的潛力,洪禹話音一落,周圍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啪啪啪的鼓掌起來。
衆人心中解氣,於是跟着一起鼓掌,一時間掌聲熱烈
蕭攔江臉色難看之極,兇狠的盯着洪禹,好一會兒,才壓制住自己心中的怒氣,咬牙切齒的說道:“牙尖嘴利不過後天晚上擂臺上纔是真正的戰場。希望你到時候的運氣,能夠像今天一樣好”
洪禹一擺手,朝大家說道:“走嘍還留在這裡幹什麼?連頓飯都不管,古雷王仗義疏財的大名,咱們以後可要多給他宣傳一下。”
“哈哈哈”在洪禹的譏諷之中,衆人一起大笑出門而去。
宴會廳中一地雞毛,蕭攔江氣的臉色鐵青。過了一會兒,他咬牙切齒道:“明天,幫我找一個地方,我一定要成功降服天霸獵虎”
一位三品顯聖大吃一驚:“小侯爺,天霸獵虎可是五品荒獸,這樣做實在太危險了”
蕭攔江毅然決然:“我有五成把握不過今天洪禹那個蠢貨激怒了我,他一定不知道,本候怒氣越高,實力越強,我已經有七成把握可以享福天霸獵虎,立刻去準備,本候一定要在後天晚上,給那個蠢貨一個大大的驚喜”
兩名三品顯聖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躬身:“遵命。”
武宗皇帝坐在御書房之中,身邊堆着高高一摞奏摺,他放下御筆,終於批閱完了,忍不住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戴公公立刻送上參茶:“陛下,您喝點吧。”
皇帝接過去喝了兩口。
天色已經很晚了,皇城宮門早已經關閉,城牆周圍有九千皇城禁衛軍把守,固若金湯。這座皇宮,在大夏建悳國之初建造的時候,就是根據當時的大夏第一陣師朝聽鬆的設計佈置的。每一座宮殿、每一道迴廊、每一座假山、每一口水池……都是一個巨大陣法的組成部分。
這個陣法,又經歷了近兩千年的不斷完善、增強,到了現在,就算是一品合真,想要悄無聲息的進入其中都不可能。這是大夏王朝天子們最後的保命手段
這樣嚴密死守之下,皇城內部值守的禁軍們難免有些懈怠。
御書房外的禁軍侍衛有些沒精打采的站在自己的崗位上,忽然好像看見自己前面站着一個人,他揉了揉眼睛,還以爲自己困得眼睛花了,再一看,真是站着一個人
禁軍侍衛嚇了一跳:這人明顯不是宮裡的人,他是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