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公公的臉色變了:“不可能老奴只要看一眼就能判斷出來是否中毒,這人好好的,三品顯聖巔峰的修爲完好無損,怎麼可能中毒了”
武宗皇帝也不高興了,寒聲道:“難道朕還會騙你不成”
寧公公略顯惶恐:“陛下贖罪只是……老奴很有信心,這雙眼睛從來不曾看錯過,你們一進來,老奴就看過了,沒有人中毒啊。”
皇帝道:“你仔細檢查一下。”
百里盛行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眼前一花,鼻孔裡一股惡臭鑽了進來,他差點吐了出來。可是手腕已經被人扣住了他三品顯聖巔峰,居然毫無反抗之力,這老太監,至少也是一位二品開神初期
寧公公的手指扣在百里盛行的脈門上,武氣侵入他的經脈之中,想要探查他體悳內的情況。可是百里盛行現在經脈閉塞,這種外來的武氣就像是燒紅的鐵釘直接刺進了百里盛世的經脈裡,疼的百里盛世一聲慘叫額頭見汗。
寧公公則是詫異的瞪大了眼睛,武氣被阻,他一瞬間也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可不管百里盛行,他就想弄明白到底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武氣在百里盛行體悳內不斷衝撞,痛苦的百里盛行癱倒在地上翻滾起來。
百里盛世上前,雙手按住弟弟:“盛行,忍住前輩這是在幫你檢查,尋找解毒方案”
百里盛行咬緊了牙關堅持。寧公公反覆試探了足有一盞茶的時間,才鬆開了手,誰也不搭理,揹着手低着頭走來走去,陷入了沉思。
百里盛行兄弟倆滿懷期待的看着寧公公,好半天寧公公才忽然一擡頭:“有沒有毒藥的樣品?”
百里盛世帶來了一些剩餘的靈丹,呈上去之後把情況說了。寧公公更加驚訝,接過去之後就一轉身,撲到了那張小桌子上開始用各種百里盛世等人完全不知道用途的器具檢測起來。
衆人耐着性子等了足有一個多時辰,寧公公終於完成了全部的檢測工作,滿臉不可置信的轉過身來:“竟然沒有用一種毒藥難怪我看不出來你中毒了……可是這……太不可思議了”
百里盛世纔不管他有什麼感慨,着急問道:“前輩,這毒能解嗎?”
百里盛行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寧公公痛苦無比,那樣子,比剛纔他一口喝下三種劇毒的混合液體還要難過。好半天,他才憋出來一句話:“根本無毒,怎麼解毒?”
百里盛行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整個人精神恍惚起來。
百里盛世心痛的看着弟弟,壓抑不住一聲低吼:“洪禹我絕不會放過你”
武宗皇帝的臉色也有些難看,本來以爲以寧公公的水準,解毒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可是沒想到就連寧公公都束手無策。
這一次,又讓武宗皇帝品嚐到了“皇權無奈”的味道,而他,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
寧公公忽然擡起頭來,一雙渾濁的老眼之中精光四射,他轟然跪倒,隆聲說道:“陛下,請陛下恩准,賜告用毒之人是誰,老奴要去跟他較量一二老奴解不了他的毒,他也未必能解老奴的毒”
武宗皇帝心中大喜,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還故意皺了皺眉頭,似乎有所顧忌的樣子。寧公公重重一個頭磕下去:“只要陛下恩准,老奴以後,惟命是從”
武宗皇帝這才露出勉強答應的神色:“好吧,寧公公,你要知道,你如果出手,一旦獲勝對方很可能就是中毒身亡,而這個人,乃是我大夏柱石洪老將軍第二個孫子,所以,朕可是擔着很大風險的。”
寧公公大喜過望,叩頭拜倒:“多謝陛下”
武宗皇帝微微一笑,沒有想到借這個機會居然收服了一隻桀驁不馴的寧公公,如果寧公公以後順從聽話,增加一大臂助,比百里盛行這些人復原如初的作用還要巨大。
可是百里盛行在一邊卻不知道爲什麼有些擔心,他看看還跪在地上的寧公公,忽然想起來龐正祥,想起來蕭月河,終於明白自己的不祥預感來自何方了。他趕緊把這個念頭驅逐出了腦海,不斷安慰自己,這可是寧公公,不可能的……
百里盛世進宮求見陛下,何常卻陰沉沉的坐在家中,他也差不多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對於洪禹的恨意達到了一個頂點。
此時的何常,臉色和屋子裡的陰影差不多顏色,他雖然人平靜如水,可是內心中卻是火山爆發一樣憤怒。
何常一向自命計算無雙,就算是大夏朝堂之上,他也覺得沒有對手。可是卻被一個小孩子給算計了,這種憤怒和羞辱,就算是他也有些無法忍受了。
何崇輕輕推門進來,坐在他身邊,低聲道:“父親,不必憤怒,最好的機會來了。”
他說着,輕輕將一份只有手指寬的小紙卷推到了父親面前,何常拿起來展開一看,神情一動:“北邊,真的要有動作了?”
“他們已經蟄伏了那麼久,早就按耐不住了。”何崇淡淡說道:“這一次的母河圍獵,不過是一個試探罷了。”
何常嘿嘿一聲冷笑:“北邊的人以爲洪勝日垂垂老矣,想看看我大夏年青一代有沒有什麼人才。可惜終究是北蠻子,這等粗淺的手段,朝中諸君一眼就看穿了。若論起心計,北邊那羣蠻夷,再修煉一千年,也不是咱們大夏的對手。”
何崇仍舊淡然道:“不管計策好壞,只要能達到目的就行。”
何常看了看他:“你是說推薦洪禹去?”
何崇的語氣之中,似乎聽不出什麼嫉妒的意思:“如今的武都,還有誰能跟禹少爺爭鋒?”
何常笑了,輕輕點頭。
洪禹最近心情很好,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明明都能看出來這件事情是我做的,可是你們就是抓不到我的證據,我氣死你
莊寒提升到了四品通法中期,有服用了紅顏丹,這一陣子容光煥發,看的周圍武姬們人人羨慕。火雲姬這個熱情的小妮子整天纏着洪禹,心思不言自明。就連墨姬都有意無意的跟少爺獨處一段時間,關菱危機感倍增。
梅千舞和刀輕月悄悄溜出來,跟着洪禹去了春暉樓吃一頓蛋包春捲。兩位天潢貴胄也都很容易滿足,喝喝茶,聊聊天,比在衆人環繞之下舒服自在就覺得很愜意。
洪禹抽空各個產業轉了轉,確保這些產業都能正常運轉。
倒是方琉雲那裡,洪禹吃了閉門羹,方琉雲正在全力研究石片古書,洪禹去的時候,她正在閉關。
方琉雲的幾個親傳弟子一個比一個鬼機靈,拐彎抹角的跟禹少爺推銷她們師尊。
方琉雲撇開大夏五大陣師這個名頭,也是武都城世家貴戚們私下裡議論的絕頂美人之人,這些年,那些權貴們不少人動心思想要將方琉雲收入房中,可是大夏五大陣師豈是好相與的?那些人一個個弄得灰頭土臉狼狽滾蛋。
不過這樣一來,到讓方琉雲已經二十八歲了,卻仍舊形單影隻。
洪禹今年還未滿十六歲,可是方琉雲的這些弟子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師尊駐顏有術,看上去就像十八九歲的少女,跟禹少爺在一起很般配啊。
就算是洪禹也被這羣鬼靈精怪的丫頭們折騰的焦頭爛額,最後狼狽逃竄出來。
從流雲陣閣出來的時候,洪禹就有所察覺,忍不住一回頭,街邊的一個小茶館呢,坐着一名老者,渾身乾枯似乎就要腐朽了,坐在那裡看着自己,眼神十分複雜。
洪禹微微一皺眉,卻沒有說什麼,轉身而去。
寧公公也跟着起身,隨手丟了兩枚銅錢在桌子上,跟着洪禹出去。
洪禹在前面走,寧公公在後面跟着,這一條街道走到了盡頭,洪禹轉過身來看着他:“老先生可曾盡興?”
寧公公臉色微變,回頭去看,街道上仍舊熙熙攘攘,沒有什麼變化。
他看向洪禹點點頭:“果然好手段”
洪禹卻向他搖搖頭:“果然好狠心這一條街的人跟你有什麼仇怨,你竟然想要將他們全都毒死?”
寧公公無所謂道:“我有我的目的,只要能夠實現我的目的,別的因素我不必考慮。想不到你小小年紀,丹道一門卻如此精通,這一條街上的人都應該感謝你”
洪禹哂笑道:“區區揮發毒素,也不算是什麼高明手段。”
寧公公更是意外:“你居然連這個都看出來了?”
他剛纔跟在洪禹身後一路行來,從茶館開始,就一直在散佈毒素,而洪禹一眼就看出來這老者來者不善,走在前面不動聲色的將空氣中瀰漫的毒素解去。
洪禹並不像寧公公這樣專門研究毒藥,因而他手中解讀的靈藥,也只是之前出發前往神域探索的時候煉製的解毒丹。
他將解毒丹用武氣蒸騰,藥效散發出來。但是街道寬闊,這一下就將他準備的解毒丹消耗的七七八八,不剩下幾顆了。
而一般的丹師如果施毒,這種大面積使用的,都是毒霧、毒煙之類,寧公公卻是另闢蹊徑,配製出了一種雖然是液體,但是非常容易揮發的毒藥,真正做到了無色無味,遠超以往毒霧毒煙的水準。
他本以爲這是自己獨創,卻沒有想到被洪禹一眼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