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風雲突變 （2）
堅持之下，朋友們：多給支持、多給鼓勵、多提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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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明青將厚厚的一本上海浦江機械股份有限公司的資料交給姜處長。
“這是魏付局長今日帶回的關於上海浦江機械股份有限公司收購塑機廠的資料。你看一看，請魏付局長介紹一下情況，我們也把近來的情況研究一下。”劉明青說。
魏付局長說了自己此次專程告假去上海的目的。
魏付局長在湖江市二輕局工作了近四十餘年，從公私合營到國有化的企業改造，從計劃經濟到市場經濟，他親歷目睹了湖江市輕工行業的發展變遷。按他的話說，他把自己的一生都交給了湖江市輕工業。
湖江市塑機廠是湖江市第二輕工業局投資規模及產能設計規模最大的企業，是湖江市輕工行業產業現代化的標誌。當初是由魏付局長接手創辦的。魏付局長從立項報告、政府計劃審批、資金的落實到位到選擇廠址、興建廠房、考察引進日本及德國專用設備和設備生產線，從員工的招聘培訓、管理機構的設立到企業的生產組織、運營管理都是一路伴隨走過並親自領導完成的。他對湖江市塑機廠有着深厚朴實的感情。面對這個曾經顯赫一時，有着湖江市輕工產業現代化標誌之稱的大型國有企業的破產收購，傳統的觀念、守舊的思想，加上他對計劃經濟的眷戀、對市場經濟缺乏認識，使他有着一種無法接受的情感，只是歷經官場沉浮、老道世故的他想到自己“船到碼頭，車到站”，馬上就要離休了，在辦公會上纔沒有明確地發表自己的意見，才應和了局長辦公會的決定。
10月4日局長辦公會後，在接受塑機廠破產還債的事實的同時，他思索着塑機廠的出路，從心底下來說，他不贊成民營企業對塑機廠的收購，也不相信民營企業能夠有效地完成破產收購，妥善地安置好企業的職工，他更希望能有一家行業內有實力的企業能夠接收塑機廠，使之能夠恢復生產，爲湖江市第二輕工業局留下這家唯一的標誌性企業。
10月10日與中鼎公司簽訂了“破產收購意向書”後，加緊了他對塑機廠的牽掛，他考慮用自己的能力爭取爲塑機廠的破產收購，重新恢復生產尋找一條出路，他試圖用自己的餘熱再一次地爲塑機廠的生存和發展作一次貢獻，他要儘可能地爭取用國營企業新的收購人取代私營企業的中鼎公司。他找到了自己的老同學、在機械製造行業與自己是同級領導的上海浦江機械股份有限公司的總經理，希望能夠成就湖江市塑機廠的新生。他告假專程去了上海。
到了上海浦江機械股份有限公司後，他參觀了該公司，向老同學介紹了湖江市塑機廠的設備、廠房、生產能力及職工隊伍等諸方面的基本情況，介紹了湖江市塑機廠破產收購的處置意見，希望得到浦江公司的支持和幫助，能夠對該廠進行收購。
魏付局長說：“浦江公司是目前我國輕工機械設備製造行業排名靠前的實力企業，對我市塑機廠的設備能力非常感興趣，他們認爲如果將該企業納入他們的序列，有助於提高他們的規模能力，拓展他們的產品門類，他們初步提出了對塑機廠破產收購的議案，也拿出了具體收購的意見。只是要在明確了收購意見及該公司董事會審查通過議案後方能組織實施。”
魏付局長指着姜處長手裡的資料說：“你手上的資料就是該公司的基本情況及收購意見，已裝訂成冊，我帶回了三套，你們研究答覆對方後，對方馬上派專人前來考察洽談。”
姜處長粗略翻覽了一下說：“近幾天通過局內的幹部介紹，我也收到或接待了二家市內企業對塑機廠的收購要求。包括秦啓燦剛纔報來的浙江和魏局長報來的上海二家，加上中鼎公司，一共有五家了。這樣看來，我們是否對其它四家的資料進行一次綜合分折，有選擇地確定收購人，上報給局和體改委。”
魏付局長介紹完上海浦江機械股份有限公司的情況，見姜處長與劉明青在商量工作，覺得自己坐在辦公室不太方便，於是起身拿起一套浦江公司的資料，向劉明青和姜處長打了聲招呼，離開辦公桌，出門向彭局長辦公室走去。
劉明青同意了姜處長的意見，要求局體改辦公室在綜合分析的基礎上，以考察組的名義，綜合各部門的具體意兄提出一份詳細、明確的報告和方案，供局長辦公會議定。
“不過，我認爲中鼎公司的誠意很大，前期他們也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對塑機廠的情況也比較熟悉，與我們又進行了多次地商談，你們考察組還對該企業進行了專門的考察。而其它幾家企業是怎麼回事，我們還不清楚，他們只是託人送來材料，我們的工作還得從頭做起。塑機廠已進入破產程序，從頭做起，是否來得急都是問題。特別是外地兩家企業考察都不方便，而且收購過程中能不能妥善地安置職工，是一個最大的未知數，武漢市政府又無法干涉和管理，因此在分析提出意見時要慎重，不能輕易地放棄了中鼎公司。”劉明青強調說。
姜處長明白劉明青的想法。他們在對中鼎公司的考察過程中，得到了中鼎公司的盛情款待，特別是對他姜處長更是款待之餘，還另有安排，只是協議未訂之前他宛言謝絕了。他相信，劉付局長一定會得到對方的特別招待及安排的。
姜處長與劉明青在中鼎公司收購的問題上心照不宣。
姜處長也想盡快確定中鼎公司作爲收購方。
讓姜處長感到爲難的是局裡普遍對私人企業收購的牴觸情緒，加上昨天塑機廠發生的“砸車事件”，更說明企業職工對私人企業的收購也普遍存在着牴觸情緒。他知道，中鼎公司的收購是真心誠意的，從考察的情況看，中鼎公司似乎已作好了收購的準備。如果放棄中鼎公司，僅只是愧對中鼎公司的盛情接待，他擔心的則是其它欲收購的企業的真實目的或收購能力，弄得不好，收購者將無法落實或導致收購失敗將留下巨大的後遺症，他這個體改辦主任吃力不討好還不說，還會招致巨大的非議，還要做許多本不該做的工作。
“從目前情況看，局裡幹部及企業職工對私人企業收購牴觸情緒較大，這對中鼎公司的收購帶來了很大的障礙。而目前接到的這四家企業尚未接觸，不知他們的具體收購想法及要求，一時難以確認取捨。我擔心收購人的選擇不當，會造成工作的被動。”姜處長不由說出了自己的擔心之言，也希望試探一下劉明青的態度。
“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是多種經濟並存的市場經濟體系，國家政策哪一條規定私營企業不能參與對國有資產的收購？你說的只是思想觀念上的問題，大家的牴觸情緒靠我們搞改革的幹部去做工作，去宣傳，只要工作到位，宣傳落實，相信大家是能夠改變觀念的。”劉明青說。
“我把幾家的材料看一看，拿出一個分析意見再說吧，至於說是否請另外幾家見面，請局長們定奪。有一點我們必須重視的，那就是企業已進入破產程序，必須保證收購者的落實。如果沒有收購企業，破產還債的資金就無法落實，這樣，將造成工作的極大破動，塑機廠1626人將是一個隨時都會爆炸的定時炸彈，債權人的債務得不到清償將會引起新的法律糾紛。”姜處長說着，拿起材料起身離開了劉明青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