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遇狼

四野很靜,風捲着從遠處刮來的樹葉,在慢慢舞動着瑟瑟發響,偶爾還能聽到一陣吱吱的蟲鳴聲。被烏雲遮住的月亮也露出臉來,李玥也終於看清對面的身形。

銀灰色的毛髮在月色下閃着幽光,一道傷疤從額頭劃過眼睛直至下頜,顯得面部更加兇狠。兇殘的眼睛盯着李玥,嘴角還流着貪婪的哈喇子。

這是頭餓狼!

看着它那恨不得立即拆骨入腹的眼神,李玥的心跳得非常厲害,但仍強迫自己保持鎮靜,神經繃得很緊,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與狼對峙。滿是汗水的手緊緊攥住粗棍,沒有擡起來。

她知道如果她擡起來就是釋放攻擊信號,也落了下風,狼會尋找空隙攻擊自己。

狼爪不停刨着腳下的土地,突然踱了幾步,便飛速地向李玥撲了過來,她立馬擡起粗棍頂住撲來的身影,右手抓起鏟子向狼砍去,卻被狼躲閃而過。她迅速翻起身,做出對峙的樣子。

看着對面的狼再次打量起來,像是在思考這個人的弱點在哪裡。李玥更不敢擦拭額頭上的汗水,即使被打溼的眼睫毛有點遮住視線。

只見對面的狼耳朵微微一動,像似聽到什麼,轉頭望向森林深處,像是確認到信息般,再次打量李玥一眼,便向森林深處跑去,沒一會兒就消失在夜色中。

雖然已經看不到狼的身影,她卻不敢放鬆警惕,緊緊地握住粗棍和鏟子,眼睛掃視着四周情況,等了許久,並沒有聽見任何動靜,她才趕緊留下記號,拿着工具一路往山下跑去。

背靠着房門李玥才緩緩舒出一口氣,耳邊感覺還能聽見加速的心跳聲。

爲了儘快平靜下來,她做了幾個深呼吸,卻發現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溼,整個人涼颼颼的。換好衣物,李玥才平復心情進入夢鄉。

此時,深山上,一個帶着狼牙項鍊的男子卻出現在她原本站的位置,看到一片被翻動過得土地,眼神微閃。

第二天李玥起了大早,正在穿衣裳,便聽見主屋傳來哭泣聲。

“軒軒,你醒醒。你別嚇奶奶。”是趙秀娟的哭喊聲,李玥一聽便衝進主屋,看見侄子臉色發白,渾身冒着冷汗,整個人一抽一抽地,嘴裡不停喊餓。

她環顧一週,並沒有看見她哥和她爸,想來是出門找食物了。

軒軒這怕是餓狠後胃上出了毛病。想到這一點她便轉身跑出屋外,放了幾滴營養液加一點水稀釋後打算喂軒軒喝下。

“媽,你快去把土豆給軒軒烤兩個來,估摸着他這是餓着了。我來喂點水給他墊墊。”

李玥想要支開趙秀娟,不然看到碗裡並不是白水,心裡一定會起疑。

等趙秀娟走出去,她一隻手擡起軒軒,一隻手拿過碗喂到軒軒嘴邊,安慰道。

“軒軒,聽話,快喝水,喝了就不餓了。”看着他慢慢地吞嚥着,李玥心放下一半。不能再等下去,她今天就得把土豆給收回來露臉。

等土豆也吃下去,軒軒也不再哭鬧,面色也漸漸紅潤起來。等李玥轉身回來,就看見他眼巴巴地看着她。

李玥笑了笑,摸摸他的頭,知道他這是病中依戀,只能抱着他給他講起故事來。從孫悟空大鬧天宮開始講起,並不時變幻着聲音,模仿着故事人物,讓軒軒聽的如癡如醉,不停問着下一個故事。

趙秀娟看着這姑侄倆膩歪的樣子,心裡一陣發酸,真不知道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她還能看他們這個樣子多久?

只覺得肚子一陣抽痛。她嚥了咽口水,靠着牆壁慢慢地滑坐了下來,她知道再忍一會兒抽痛就會過去。

等到中午時分,李家父子倆終於回來,只有一些能吃的雜草。趙秀娟卻打算拿出一些粗糧來,讓家裡人填填肚子,今天軒軒的樣子把她嚇住了。

“爸,下午你們去找食物,我跟你們一起去吧。讓媽照顧軒軒。”

終於等到李建設回來,李玥趕緊提議道,隨即看了一眼趙秀娟。

她今天看到趙秀娟捂住肚子蹲下的情景,也不忍她拖着病體出去找尋。

李建設循着自家閨女眼神看去,就看到臉色不好的妻子,只能點頭同意,讓妻子在家照顧軒軒。

吃過午飯,一行三人就出門往山上走去。今日三人手中帶着工具,山外圍早已經被挖的坑坑窪窪,放眼望去都是一片荒涼,李玥就提議往裡走一點。

三人只能往深處走去,但一直警惕四周環境。

看着記號越來越大,李玥知道快要到了,趕忙捂着肚子表示想要上廁所。

等父子兩人同意後,就捂着肚子往記號方向跑去,她踩着昨天來過的地方,一點點的蹲下去。開始把翻挖的土地弄的更加平整些,卻沒有弄掉狼爪印。

等收拾完,她才扯下兩片土豆葉子,着急忙慌地往父子兩人跑去。

“爸,你看這個,是不是土豆葉子?!”

看着眼熟的葉子李建設有些不敢相信,忙接過來,仔細辨認起來。

“是是是,這就是土豆葉子!玥兒你是在哪兒找到的?帶我和你哥去看看。這下村裡有希望了。”

難以置信的李建設,一臉激動地握住李玥的肩膀問道。她只能帶着激動的父子二人來到土豆地前。

看着滿地的土豆葉,李建設顧不上在深山,仰天大笑起來,笑着笑着眼裡就落下眼淚。

“爸,高興的日子可別哭了。快來挖土豆,媽和軒軒還等着呢。”看着父子兩人都失聲痛哭着,她慢慢紅了眼眶,呼出一口氣面上帶笑讓兩人趕緊忙活起來。

等三人忙活一陣,土豆已經堆成小山,卻還沒挖完。

看天色不早了,李建設趕緊讓兒子去村裡通知壯勞力將土豆運回村裡發放。

而李玥卻觀察到不遠處有幾棵桔子樹正掛着綠色的小果,只是她爸忙着翻土豆沒有注意到。

她藉口休息一下,挪着步伐往桔子樹都滴上幾滴營養液,剛剛還綠油油的小果轉眼變成黃橙橙的大果。

“爸,你吃。”李建設正忙着翻土豆,聽到女兒的話只是下意識的張嘴,卻沒想到一陣桔子的清香在嘴裡爆開,手裡的土豆也驚地一下掉在地上。

看着李玥的笑容,順着她的手指一看,滿樹的金燦燦的桔子就這樣映入眼簾。

帶着閨女出來一天,李建設覺得整個世界都魔幻了,他需要緩口氣。

“爸,你繼續挖土豆,我去摘桔子,這樣快點兒。”看着還在呆愣中的李建設,她捂着嘴笑起來。

李家村

“衛軍,你說的是真的?可不能撒謊騙你大爺爺!”老人睜大眼睛,不想錯過李衛軍一絲表情,手也緊緊地拉着李衛軍脈搏不放。

“是真的。玥兒在山上發現土豆,我爸和她還在山上挖着呢。大爺爺您快組織人手跟我上山運土豆。天晚了怕動物跑出來傷人。這山下還需要您坐鎮避免有人鬧事。”

李衛軍一臉認真地回答着老人的話,希望老人儘快安排人員上山。

然而等他帶人匆匆回到山上,看見他妹妹正在樹上忙的熱火朝天。他愣住了,身後的人也愣住了。

小山般的土豆堆,居然還有果樹,村裡的人都能多活一陣了。

心裡活泛的人已經開始四處張望起來,打算記住這個地方以後探尋,這一幕被李玥看在眼裡。

“哥,你腳附近那個是什麼腳印?”衆人循着她指着的方向一看,是狼腳印!

剛剛眼珠轉個不停的人,只能收起自己的心思開始搬運土豆、採摘桔子。

看到狼腳印,李建設面上一抖,趕緊分配人員搬運和挖採,揮着手讓大家動作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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