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微妙的變化

龍帝鴻的意思君苒基本上知道了,她能明白一個當皇帝的苦心,尤其還是一個身爲人父的皇帝。可是君苒同時也很無奈。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在較真,而是長時間的生活方式思想方式,她已經沒有辦法再接受其他的思想了。

有時候,君苒在想,如果自己也和他們一樣只是一位真正生活在這個世界裡的古人,那想必她一定是知足的,畢竟能成爲一個側王妃已經叫很多人羨慕了。可是她不是!一個異時空裡擁有進步幾千年文明的現代人,又讓她如何委曲求全呢?

原本,當君苒知道自己對龍翼辰的那點心思時,她就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只是說實話,她不願去正面面對而已。因爲她在害怕,她怕自己沒辦法接受這些“規則”,而更怕他不願接受自己的思想。所以她選擇了逃避,可是如今已經被別人提出來了,即使她不願想也是沒有辦法了。

究竟應該怎麼辦呢?君苒從書房裡出來,漫無目的地踢着腳下的石子。想起龍帝鴻最後跟她說的話,“若是你真的對辰兒有幫助,朕會考慮將來讓她封你爲妃,若不然,朕對你絕無半點情面!”皇帝這句話說的絲毫沒有水分,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她的感情還沒有開始,就註定要被扼殺了!

想想,現在的君苒只想笑,什麼時候她一個現代人,要成爲別人的妾還要靠別人的施捨?就算她承認她喜歡過龍翼辰又怎樣?難道爲了愛就可以不顧尊嚴嗎?不,這不是她君苒的生活原則!她決不允許自己成爲那樣的自己!

想到這裡,君苒的眼裡又恢復了先前的清明。她想清楚了,若不能“一生一世一雙人”那她寧願一輩子孤身一人!就算古代不像現代那樣可以給她更好的保障,但她不是有武功嗎?她一樣可以保護好自己的。

再往前走,君苒看到一直等在這裡的龍翼辰。原本前進的腳步有了些遲疑,君苒不知道現在自己該不該繼續往前走。她沒辦法形容這一刻她的想法,太多太複雜,她無從理起。

“怎麼了?父皇有跟你說什麼嗎?”看着君苒走出來時,那種複雜的眼神,讓龍翼辰從心裡升起一股擔憂,他不知道他的父皇會單獨跟她說什麼,但直覺告訴他,一定和自己有關。

“沒什麼,一些瑣碎的事而已。”此時的君苒已經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看着龍翼辰一臉透明。

“真的?”儘管得到君苒如此的回答,龍翼辰還是覺得不放心,可是看着君苒又一副認真的樣子,知道她是不肯再說了。龍翼辰在心底嘆了口氣,只好暫時放棄,起碼在他還沒有弄清楚事情以前,他還不能不能去直接去問他的父皇,只好先觀察着吧。

沒有再說什麼,龍翼辰讓君苒早點回去休息,君苒應了聲便往回走,期間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也許是累了,倦了,現在她也確實想好好地休

息一下了。

目送着君苒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龍翼辰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好像是這樣的君苒裡自己好遠,而這麼遠的距離卻又不是時間可以到達的,而更像是很遙遠的空間距離……這是一種讓他抓不住的感覺。

回到臥室,小荷因爲沒有等回君苒而累得在牀邊睡了。君苒走進屋一看這樣的景象,心中就油然生出一種感動。至少在這個世界還是有人是真心對自己的,儘管小荷的選擇有可能是命運驅使的,但不論如何,現在她是關心自己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永遠對自己好呢?

這個夜晚又是君苒多思的一晚,躺在牀上輾轉反覆都難以入睡。只是頭一次,是因爲這個世界的人和事而煩。閉上眼,她能想到的就是自從穿越來後的一切,而大部分的畫面都是和龍翼辰有着直接的聯繫。還記得當初在皇宮時,他看向自己的那冰冷的眼神,還記得皇宮遇險時,他替自己出身和黑衣人打鬥,還有他爲她而傷,她爲他包紮傷口時故作戲謔的樣子……

在牀上翻來覆去,君苒幾次都想起身,可還是放棄了,繼續躺在牀上盯着頭頂的牀幔……

不用起身,她現在也能想象出這個屋子裡的古香古色,那是現代時即使是在故宮或是那哪座古城也無法體會到的感覺。一切顯得那麼不真實,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她又怎麼可能會相信有這一切的存在?

閉上眼,君苒試圖讓自己靜下心來,也許這一切真的只是在夢裡,只要好好睡一覺。醒來後她就會回到自己的世界裡,即使沒有了李澈,她也還有爸爸媽媽,親人朋友,他們都是需要自己的。

……

之後的幾天,君苒一直呆在素荷軒院裡,靜靜地什麼也不做,只是看着那片荷花出神,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偶爾,小荷會端杯茶過來,或是準備了冰涼過的綠豆湯過來,還不忘叮囑她別中暑,可是每次看向她苒主子的眼神都是滿滿的擔心。

小荷也不知道這幾天君苒是怎麼了,只是感覺王府裡一下子變得怪怪的,君苒不再常常出去玩了,王爺也有幾天沒過來了,就連千尋老人來找君苒的次數也少了不少……沒有人能告訴小荷到底怎麼了,她只是有些擔心這個善良的苒主子。

六月的天氣已經接近酷暑了,王府裡鄭管家開始佈置夏季的有關事宜了,給各個院子增添下人,派發銀兩,分發布料等。因爲之前龍翼辰讓展度來的特別吩咐,鄭管家就心領神會,在分配的時候也就格外注意了些,對主子在意的人他自然也就多關照點。

因此,小荷在收到王府發放物時,看到那些明顯多出的東西和那麼多珍貴的東西時,也就明白了自家王爺的心思。於是在君苒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偷偷笑了,看來王爺還是挺關心苒主子的嘛!

自龍帝鴻來過王府的七天後,龍翼辰就接到了旨意,三日後皇帝讓他進宮選親。

消息剛到王府,就被龍翼辰讓人封閉了起來,莫名地,他就是不想讓君苒知道。他也不知道如果君苒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以那天君苒從小書房裡出來時的樣子,也許她不會在意吧!現在龍翼辰已經隱隱知道他的父皇和君苒都說了些什麼了。

因爲龍翼辰的刻意隱瞞,府裡有關於龍翼辰進宮選親的相信一絲都不曾走漏,尤其是素荷軒那邊,更是一片風平浪靜。

這兩天,君苒呆在素荷軒院內,總感覺這個王府最近的氣氛有些怪怪的。龍翼辰從那天后就沒有來找過她,而她也沒有出去過,事實上,不僅龍翼辰沒有來過,他身邊的幾位手下也幾乎沒來過。就連一向喜歡來找她玩的千尋老人也來的不多,每次也只是小坐會兒就走。這些不同於往常的現象讓君苒一下子無法適應,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小荷,你有沒有感覺最近怪怪的?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而且像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君苒把自己心裡的疑惑告訴小荷,難道是她的錯覺?

“回苒主子,您最近是不是有些累了?奴婢沒有覺得什麼怪啊!倒是覺得您比以前憔悴了……您還是多歇歇吧,這樣子奴婢都瞧着心疼,別說王爺了。”要說小荷原先也覺得怪的話,可是自從鄭管家給她們分配的東西來看,她就覺得沒有什麼奇怪的了,王爺還是在乎苒主子的,她只要知道這一點就行了。

聽了小荷的話,君苒有些無語,她憔悴龍翼辰怎麼會心疼呢?想着,心裡又是一陣壓抑。一定有什麼事,她的感覺一向都很靈。

沒有再跟小荷繼續討論這個話題,君苒在院子裡走了走,到了素荷軒的門口時,纔想起自己有好一陣子沒有走出來過了。於是沒有跟小荷打聲招呼,君苒就走出來了。

王府裡的東西在幾天裡自然是沒什麼變化的,可是看景的人卻是不同的心情。尤其是路過凌羽院時,想起曾經那個囂張跋扈的凌姬,如今早已不住了……其他的院子呢?還住着多少位美女,將來又有多少美人還要再住進來,或者住進一個更大的地方?

自古無情最是帝王,倘若有一天龍翼辰真的當上皇帝,她該任何自處?離開還是居於宮中一隅?

從前覺得古代女人膚淺,爲了一個男人可以不惜一切,或是極盡妖嬈,或是禍害他人,甚至甘受屈辱,只爲博君一笑……如今看來,至少在這個時代,她們這樣做是無可非議的,甚至是本能的做法。

那自己呢?君苒自問,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即使能夠理解她們的做法,也斷然不會走上和她們相同的路子。那便只有離開了,趁着自己對那個人還只是喜歡而已……早點了結也未嘗不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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