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招聘會，主要是招收省內21個市級區域的代理商。
接到邀請而來的，都是省內有名的藥材批發商，手裡握着大把的銷售渠道，而且大多都是容飛藥業以前的衣食父母。
面對掌握容飛藥業命脈的人，鄭健心裡難免有些忐忑。
特別是那紙協議發下去，大家的表情逐漸由微笑變成荒誕、怪異，再變成嘲諷、不屑、可笑的時候，鄭健的心情也隨之跌落至谷底。
見了大家的反應，他也深深覺得，這協議真的有問題。
那個批發商會同意這樣的條件，這相當於讓老天爺把你叫爹啊。
“這是什麼狗屁東西哦！”
不知是誰小小地說了一聲，立即引來大多數人的贊同。
“鄭老闆，你是想錢想瘋了吧？”有脾氣不好的直接開罵，言語刻薄，“一個容城的代理權就要500萬保證金，還不能欠款，還只能代理一個區域？是不是昨天晚上你們家樓上有人往下扔電冰箱，你的腦子正好被砸了？”
“這樣的協議，有一個人會跟你籤，我就跟你姓鄭！”
“簡直是把人當傻瓜嘛，還不能做其他公司的代理，就靠你這感冒藥我能賺幾個錢？”
“就是，還要規定市場零售價，你怎麼不去競選美國總統？”
……
雖然早已料到是這個局面，也做好了心裡準備，但不停的質疑、嘲笑、奚落甚至漫罵，仍舊讓鄭健感覺到身體有些僵硬。
精心準備了一晚上的說辭，在此刻卻一句都說不出口，因爲他知道，那些話就算說出來，引來的恐怕只會是更多的羞辱。
時間已經過了十點半，林風還沒到，張思雅和郝老頭也沒到。
他心裡不由苦笑着，看來必須獨自面對這樣的局面了。
不過很快他就想通了，公司破產他都能夠面對，現在不過是幾十個批發商而已。
用林風的話說，大不了不跟這些人合作就是了，有的是人排着隊來爭取代理權。
這樣一想，他的心情就平靜了很多，底氣也漸漸足了起來。
“各位，請聽我說一句，”他壓着微微顫抖的聲音，說到，“協議上的內容我想大家都看過了，我想說的是，我們的感冒藥效果真的很好，它能夠在……”
“算了吧老鄭，”有人粗暴地打斷他的說話，“你們在央視做的廣告我也看過，要是真有那麼靈驗，你這破廠的大門都該被擠爆了吧，還會找我們幫你賣藥？”
“廣告靠得住，母豬要上樹！”
“這破協議你拿回去擦屁股吧！”
“要是真想合作就多給點誠意，看在你爸的份上，我試着幫你找幾條渠道。”
鄭健覺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這些人只知道一味地奚落和嘲諷，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這讓他的心情轉而憤怒起來。
林風特效感冒藥，是真正的神效，以後絕對能夠全面佔領市場，這些人爲什麼就不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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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們沒有試驗他送過去的樣品？
“年輕人，還是太天真。”
角落裡悠悠的一句話，讓鄭健猛然驚醒。
是啊，我真是太天真了，居然找了這些人過來，覺得他們會因爲感冒藥的效果，改變以前的高傲，誠心跟他合作。現在看來，果然是妄想，這些習慣了高高在上，被當成財神爺捧着的批發商，怎麼可能會突然轉性？
既然這樣，那就罷了。
靠自己的銷售團隊，照樣能打開市場，對這點他有絕對的信心。
“各位，”他心情突然平靜，陡然提高的聲音也不再顫抖，“協議就在你們手上，多考慮一下。”
“這還需要考慮嗎？”
唰——
甚至有人直接把協議撕成了兩半，在他們看來，這個協議簡直就是在向他們宣戰，在對他們侮辱。
“走吧，沒搞頭。”
一些人起身離開，嘀咕着浪費了他們的時間。
“要走的那幾個，”這時突然有人叫到，“要走就快點，等下還有人來，位置不夠。”
大家這才注意到，鄭健的身邊站着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雖然言語很不客氣，臉上卻是一片坦誠，好像真的是位置不夠一樣。
那些要走的人卻站住了，不善地看着林風。
在他們的習慣裡，不管走到哪家制藥廠，都是被當成財神爺來供着，哪裡遇到過被人趕着走的情況。
“你又算是老幾？”
“我不是老幾，我是容飛藥業股東，林風。”
這句話引來一陣小小的議論，很多人都知道容飛藥業以前是獨資，現在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年輕的股東？
也有些人聽到林風這個名字，開始想起了壯陽藥、生髮靈、醒酒藥，最近市面上流傳的東西，那招牌好像也是叫林風。
如果那些傳言是真的，而且兩個林風是同一個人，那這感冒藥說不定真的很神效。
不過很多人仍舊不屑，他們根本不認爲新加入一個股東，容飛藥業就能怎麼樣。
“毛頭小子，牛逼哄哄的，你當你爸是王首富？”
“我今天就要看看，你們能弄出個什麼花樣來！”
那些要走的人留了下來，他們想看看容飛今天，到底還能鬧出多少笑話。
林風看着這羣人，心裡不由嘆了口氣。
鄭健雖然在最後硬氣了，但還不夠硬氣，要是按照他的做法，這些人根本就沒資格進這個會議室。
他決定不跟這些凡人們囉裡囉嗦，真的是很浪費精力和時間，於是說道：“協議就是這樣，想要跟我們合作的，是貴客，不想籤的就趕緊走。”
“嘿，說你牛逼你還真牛逼上了！”
“來來來，大家都坐下，我倒是要看看，今天有誰會跟你籤這個協議。”
“籤一個，我吃一張紙！”
……
大家又抱着看笑話的心態坐了下來，那些心裡本來還有些動搖的，在見到這樣的情況後，也紛紛收起了心思。
就算要合作也不是現在，太拉仇恨了！
而且說不定真的沒人籤，這協議很可能會放寬，那就再好不過了。
所以整個會議室裡，突然變得鴉雀無聲，都看着林風到底能耍什麼花樣。
林風本來想趕人走，卻沒有如願，心道這些人臉皮還真厚。
這時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會議室門口，見裡面一片清風雅靜，有點意外地問：“我沒來晚吧？”
林風一看居然是地產大亨寒明浩來了，不由有點意外。
當然在座的其他人更加意外。
和寒明浩有點交情的，想要寒暄，卻發現他根本沒朝自己看一眼，而是直接走向了主席臺。
比起寒明浩，他們這點身板，真不夠看啊，所以只能尷尬地自嘲一聲，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寒老闆，今天吹什麼風？”林風笑着打招呼。
“好像是西北風吧，”寒明浩玩笑開得6，“籤幾個了？”
“一個還沒簽呢。”
“那好那好，”寒明浩拿起一張協議看了看，“把容城的代理權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