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二人回到獅王之傲旅店後,瓦瑞安並沒有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而是在莫林的房間裡,從自己的揹包裡掏出墨水和羊皮紙寫起信來。
瓦瑞安寫完信後,把這信裝入信封,用融蠟封住信封,又蓋上獅紋印章後,才舒了一口氣,就好象完成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一樣。
莫林在一旁看着瓦瑞安做事,一直沒有打擾他,此時才問道:“瓦瑞安,你折騰這麼半天,到底是在做什麼啊?你那封信又是給誰寫的?”
瓦瑞安看着莫林神秘地說:“莫林,你在那地下血鬥場裡見到的是不都是男孩子?”
莫林點了點頭。
“那你就不想知道哪些失蹤的女孩子都去哪裡了嗎?她們的命運又是如何的?”瓦瑞安追問道。
這一點莫林還真是沒有想過,他的意識之中,竟認爲失蹤的孩子都是男孩;但是,這顯示是不合理的,在那些失蹤的孩子之中,是既有男孩也有女孩的。
“那你的意思是,”莫林看着瓦瑞安說,“你領我去的地方跟丟失的女孩有關係?”
“這也只是我父王的一個猜測而已,今天我早上之所以起來的晚,是因爲我父王昨夜跟我說了半宿的話。”瓦瑞安說。
之後,瓦瑞安開始給莫林講述了賽瑞凡斯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當莫林向賽瑞凡斯敘述了自己的經歷後,國王第一個判斷是:兒童失蹤一事跟貴族有關係,而在晚宴中,五大領主的傲慢表現,也讓這位國王產生了不詳的預感。
另外,國王便在莫林的敘述中聽出一個與事實不符的情況來。那就是,向他報告的兒童失蹤事件中,是男孩女孩皆有的,男孩都被送入地下血鬥場,那麼女孩呢?
賽瑞凡斯又想起了瑞沃斯這個高級魔法師來,因爲在莫林的敘述中,有提到過瑞沃斯是如何爲沙拉姆·夜刃(鬼臉)舉行那種邪惡的魔法儀式的。
而瑞沃斯這人總去一個名叫“玉徑旅店”玩弄少女一事,賽瑞凡斯也是知道的。
瑞沃斯與地下組織有關,他玩弄的少女,玉徑旅店三者結合起來,這使賽瑞凡斯不得不想到,女性兒童的失蹤可能就與那旅店有關。
賽瑞凡斯假定某些貴族,甚至就是那五位大領主是兒童失蹤一事暗中的主謀,那在自己的王城之內,孤兒院的地下是收容男孩的據點;而那玉徑旅店就有可能是收容女孩的據點。
男孩用來培養成血鬥士,女孩被培養成妓女,這兩項可幾乎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啊!
賽瑞凡斯與自己的大兒子談了這些,又借這次外出的機會交代給他兩項任務。
其一,就是去探一探那玉徑旅店的虛實;其二,他要求瓦瑞安到那些領主的領地查看一下人民生活的情況。
對於查看某個領主治理情況這種差事,一般都是國王指派重臣去訪查,然後將結果彙報給國王。而國王派出去的那些重臣,回來時彙報的都是:各領主的管轄之地皆是一片太平治世。
賽瑞凡斯國王是一個光明正大的人,他對於自己臣下的彙報是深信不疑,然而,現在一切似乎都變了。國王需要自己確認一下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瓦瑞安將這一切跟莫林解釋清楚後,莫林也是一陣沉默,他沒想到這件事竟會牽扯出這麼多的是非來。
他對瓦瑞安說:“按照我事先的計劃,我只會去卓瑞戈和達斯克伍德兩個地區,這會影響到你的調查計劃嗎?”
瓦瑞安笑着說:“沒有問題,能夠看到兩個地區的情況就可以說明問題了。好了,今天實在是折騰到很晚了,我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
伊莎貝爾第二天早上起來後,覺得十分詫異的是:同行的兩位男士居然同時懶牀不起。
她自己一個人悶悶的,先到樓下去吃了早餐。又等了好半天,莫林和瓦瑞安才紛紛走到樓下。
兩個人動作一致地打着哈欠,伸着懶腰,雙眼模糊,眼淚直流。
“你們兩個昨天晚上幹什麼了?”伊莎貝爾狐疑地問。
莫林看看瓦瑞安,瓦瑞安看看莫林,兩人同時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什麼也沒幹。
伊莎貝爾撅着嘴說:“我晚上雖然睡覺比較沉,但是你們兩個在房間裡嘀嘀咕咕地說話我也隱約聽見了,而瓦瑞安是挺晚才從莫林哥哥那裡出去的吧。說,你們兩個男的在一個屋裡呆那麼長時間,到底幹什麼了?”
莫林尷尬地笑着說:“貝兒,你別多心,我們倆真的什麼也沒幹,就是談一談今天的行程計劃。”
瓦瑞安也隨聲附和着說。
伊莎貝爾雖然勉強相信了他們的話,卻還是心底裡對他們有些不放心。
他們吃過飯後,繼續上路。要到東谷去,騎馬也要兩天多的時間,他們還得在中途休息一個晚上。
到了出行的第二天的傍晚,三個人正好趕到一處小村落住宿。這個小村子裡只開有一家旅店,也就沒有什麼可挑揀的了,三人便在這裡住下。
住雖然住下了,可是在選擇房間時卻出現一番小插曲。原來,莫林還打算要三個房間,可是伊莎貝爾卻死活不同意。
理由是:她今晚非要跟莫林睡一個屋。瓦瑞安一聽,第一個站起來反對,什麼孤男寡女不可同處一室,什麼名聲啊,道德啊一大套都搬了出來。
可是伊莎貝爾卻說:“我今年十二歲,可還是個孩子,而且還是個怕黑的女孩子,你們讓我一個人睡是不太殘忍了?而且,我是跟我的莫林哥哥一起睡,我們本來就是情...情侶關係,睡在一個屋怎麼不行?”
而對於莫林來說,他想不想跟伊莎貝爾睡一個屋?那自然是千萬個想了,只是,還沒有結婚就同處一室確實會對女孩子的名聲有極大的影響,爲此,莫林也不同意伊莎貝爾要求。
這伊莎貝爾見兩個人都說自己,小臉騰地一下就紅了起來,她猛地一拍旅店大廳的櫃檯吼道:“莫林你什麼意思?哦,不讓我跟你睡,然後半夜裡好讓瓦瑞安上你屋去是不是?你就說你兩昨天干的那事,今天還有臉跟我這講禮儀,講道德?”
那旅店老闆先前被伊莎貝爾一拍櫃檯就嚇了一跳,如今又聽見她口裡的話,立即偷看莫林和瓦瑞安二人,同時心裡嘀咕着:“還是城裡的娃兒會玩啊,這女孩子就挺開放,沒想到這兩位更開放!”
莫林和瓦瑞安一聽這話,那臉立即臊的通紅。這都哪兒挨哪兒的事啊!可是現在這個時候,解釋也解釋不清,伊莎貝爾只是嚷嚷着,最後瓦瑞安實在受不了了,大聲說:“好,我不管你們了,好心當成驢肝肺!伊莎貝爾,我真沒想到你這麼不要臉!”
看來這是把這位王子殿下給惹火了,可是伊莎貝爾卻不管那套,一邊流着眼淚,一邊朝瓦瑞安伴着鬼臉笑。
瓦瑞安指了指伊莎貝爾,竟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最後點點頭說:“好!老闆,我要一個房間,他們的我不管了!”
“誰要你管?”伊莎貝爾哼一聲說,“我莫林哥哥有錢!”
“蒼天啊!大地啊!”瓦瑞安仰天咆哮說,“這個披着聖光之衣的魔女,我怎麼早沒看出來你呢?”
伊莎貝爾笑着說:“很簡單,你眼睛瞎唄!”
“噗!”
瓦瑞安在瘋狂吐血之中……
莫林趕緊拉過伊莎貝爾,扔下一個金幣給旅店老闆說:“給我們找一間房間吧,快點!”
旅店老闆指着一邊的瓦瑞安,那意思:這位你們不管了?可是一見莫林二人都沒去看瓦瑞安,便只好領着二人去找房間了。
從這一天起,這個小村子裡就流傳着一條久盛不衰的花邊新聞來:一男一女爲了爭奪另一位男孩的愛情,在旅店大打出手,最後,女孩一掌擊中自己情敵的要害,那個男孩當場吐血而亡。
莫林和伊莎貝爾住進房間之後,莫林想找機會去看看瓦瑞安的情況,可是伊莎貝爾卻說什麼也不同意。莫林只好作罷,就這樣,兩個人洗漱已畢,便準備上牀睡覺了。
這個季節雖然天氣不是很熱了,可是莫林依然只是穿了學院定製的藍色學徒長袍,裡邊也只是穿了一條短褲。這一脫下長袍,莫林就光着那上半身了。
伊莎貝爾一見莫林赤裸着上身,小心臟撲騰騰跳個不停,臉上直髮燙。她欲看還羞地說:“你怎麼當着個女孩的面就脫衣服啊。”
莫林莫名其妙地說:“睡覺不脫外衣那多不舒服啊?”他說完見伊莎貝爾的臉又紅了起來,那一副嬌羞的樣子讓他看的呆了。
他挨近伊莎貝爾,與她面對面看着,便覺在伊莎貝爾身上傳來一股淡淡的幽香。
這種香氣絕不是女孩子擦抹的化妝品發出的氣味,而是一種若有若無,像是幻覺又確實存在的一種無法描摹的氣味。
莫林被這種氣味迷醉了,他閉上眼睛,鼻子挨近了伊莎貝爾的耳垂。他嗅着那耳垂旁一縷柔順的棕色秀髮,就像蜜蜂在花朵上徘徊一樣。
伊莎貝爾沒有阻止莫林這越軌的舉動,她也同樣被莫林迷醉了,只不過她從莫林身上感受到一種熱力,那是一種可以把她燃燒的熱力。
她靜靜地等在那裡,就像要撲向火焰的飛蛾,又像春天裡的花朵。她已經打開了花蕾,等待着那蜜蜂的採摘……。
只是,這時房間外邊突然傳來腳步聲,接着就能聽見瓦瑞安的咒罵聲:“這對姦夫**!氣死我了!明天就跟他們絕交,重色輕友的玩意!”
莫林二人聽見這聲音,立即彼此分開,可是彼此卻都漲紅了臉。
“咳!”莫林咳嗽一聲,首先打破沉悶的氣氛說:“貝兒,今天你爲什麼這麼做啊?”
伊莎貝爾紅着臉說:“我們牧師要時常聽別人的懺悔,有一次一個男孩就說過自己那個,嗯,他說...他說他喜歡上了另一個男孩。我看你們昨天在一起待到大半夜,我害怕……”
莫林一聽,心裡發出一陣苦笑,可是一想到在地底世界他遇到的那些男孩,也有做那苟且之事的,便想:有些事的存在和發生,是不分天堂和地獄的,卻是全決定於人心啊!
伊莎貝爾看着莫林默默不語,似乎生自己的氣了,便趕緊說:“莫林哥哥,我是相信你不會做那樣的事的,可是那瓦瑞安就不一定了,你知道,越是富貴的人,他們的花樣越多……”
莫林一把摟過來伊莎貝爾,用手堵住她的嘴說:“不要說這些事,瓦瑞安他也不是那樣的人。”於是,莫林便把昨天晚上,他與瓦瑞安的談話告訴了她。
伊莎貝爾一聽,這臉頓時又紅了起來,捂着臉笑個不停。
莫林說:“好了,這回你也清楚了,我還是下去讓老闆再開個房間吧。”
這時伊莎貝爾卻攤開手說:“不要,我想跟莫林哥哥一起睡覺,你摟着我我睡得才香。”
“那會惹人閒話的,對你的名聲也不好啊!”莫林勸道。
伊莎貝爾哼一聲說:“我愛你就足夠了,至於別人愛說什麼閒話,都跟我沒有關係,我也不在乎。人做事要是總被別人的眼光和話語所支配,那還活着什麼勁兒。我做我的,讓他們只有說的份兒,氣死他們!”
她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
莫林搖頭無語,伊莎貝爾的個性實在是太多變了,不過仔細一想也不多變。只不過就像那太陽一樣:
既有朝陽的生機勃勃,又有中午烈日的熱情奔放,又有那夕陽的安詳與小小的憂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