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在湖畔鎮的旅店內,莫林三人在一個房間內商量事情。
對於“撿屍者”的言詞,瓦瑞安雖然相信其大部分,但是這畢竟是一面之詞。要想獲知真像,最好還是要調查一下卓瑞戈領主本人。
可是,這是一個極爲危險的行動,因爲每個領主大人身邊都會有高級以上的各種職業的護衛。
從眼下的情況來看,就是瓦瑞安這個王子的身份,也不敢就能保證他們自身的安全。
歸根結底一句話:一切全要憑藉自己本身的實力。所有那些靠拉攏、依附和所謂聰明才智支配他人者,皆不能完全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
如今,莫林更加迫切的是提升自己的實力,所以,他還是建議三人馬上離開這裡,不要再對卓瑞戈領主進行調查了,以免惹禍上身,反而身陷此地。
瓦瑞安聽從了莫林的建議,而且就他所見之事實,向自己的父王彙報,已足以說明一些問題了。
於是三個人各自休息,打算明天就離開卓瑞戈。
一宿無話,次日清晨,三個人備好馬匹,便馬不停蹄地向那三岔路口趕去。
爲了收集最後的十二顆奧術魔晶核,他們下一個目的地便是達斯克伍德。
這奧術系魔獸在整個艾澤諾斯的分佈都較爲稀少。它們一般都只出現在大地魔力的節點之處。
在佈雷澤德國,唯一的魔力節點就在達斯克伍德和薩諾沃斯的交界處:息風峽谷。這裡就是莫林最後一處狩獵魔獸之地。
兩天之後,莫林他們到了三岔路口,這裡就是他們進入卓瑞戈時那處關口所在。
他們進來時並沒有受到什麼盤查和阻擋,可是這要出去時卻被守關士兵進行了一番搜查。更加過分的是:他們要求進行全身的搜身檢查,甚至連伊莎貝爾也不放過。
這一下激怒了莫林,頓時就要與守兵動起手來。好在,伊莎貝爾和瓦瑞安兩人勸阻,三個人商量暫時先不通關,先退回去另想辦法。
三個人要求退回卓瑞戈,這回士兵並沒有過多爲難,依然讓他們安全退了回去。
“這算什麼事,”莫林大聲說,“簡直太過分了,在這個國家裡怎麼連走路都要被這樣限制?”
這句話可是讓瓦瑞安臉上微紅,他嘆口氣說:“看來這是進行了通行管制了,目的就是防止卓瑞戈內的人向別處轉移,到時再鬧出事來,他這領主的地位就要受到威脅。如今這種情況,我連自己王子的身份也不敢使用了,真沒想到,我父親的王國已經變得如此境況了!”
莫林也知道自己剛纔失言了,這時見瓦瑞安如此說,他便真心地對他說:“瓦瑞安,你放心,無論這個王國怎麼改變,我都會站在你身邊幫助你。如今,我們能力不夠,就先讓這些禍害逍遙一陣子,等咱們積攢夠了實力,我定幫助你蕩清寰宇,還你一個太平安治的王國!”
瓦瑞安看着莫林,露出了開心的笑容說:“上天把你和伊莎貝爾帶到我的身邊,就是對我最大的獎勵了。”
伊莎貝爾笑着說:“這倒好,我和莫林這就成了你的禮物了。正好,等你十六歲成人禮時,我們兩可就不再另送禮物了。”
“貝兒,莫林的禮物我就不要了,”瓦瑞安突然鄭重地說,“我只想請求你一件事。”
伊莎貝爾也嚴肅起來問:“你說吧,如果可以,我都會盡量答應你的。”
瓦瑞安看了看莫林說:“這個請求我現在不說,等真有那一天的時候,我在告訴你。”
伊莎貝爾笑着說:“到那一天,我可就忘了啊,有什麼要求就趕緊現在說,”
瓦瑞安微笑不語,這個話頭也便岔過去了。
三個人依然苦惱於如何過關,他們曾想過要硬闖,可是那裡的守兵可有將近一百多人,一旦動起手來,他們三個也是不夠看的。
況且,還不知道這守關的人中,有沒有什麼厲害人物,所以硬闖這一招,他們把它放在了最後考慮的範疇。
除了硬闖,這三人還真拿不出什麼像樣的辦法來。這原怪他們太過年輕,而且心思還較爲單純。若是換做我等經歷世事之人,估計一眨眼就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了。
賄賂!
很簡單,也很骯髒的詞語,卻是能夠完成很多看似不能完成的事。
莫林三個人輾轉反側半天,才終於開了竅一樣,想到了這個辦法。
於是瓦瑞安掏出二十個金幣來,又與莫林他們來到了那關口所在。
“怎麼還要過去啊?”士兵甲說。
“這回能搜查你們了嗎?”士兵乙說。
兩個人的態度都非常強硬,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莫林見狀,一推那猶豫不決的瓦瑞安,一下把他推到了士兵面前。
瓦瑞安作爲一個王子,何時賄賂過別人啊。這次迫不得已而爲之,那是別提多彆扭了。
“怎麼個意思啊?”士兵甲說,“這是要先搜你唄?”
他說着便來到瓦瑞安切近,伸手就要搜身。這時瓦瑞安突然掏出金光閃閃的金幣來,對那士兵說:“放我們過去,這些錢給你們分。”
士兵甲冷笑着看了看瓦瑞安手裡的金幣,又往那防禦塔和城牆上看了看,一把抓過瓦瑞安手裡的金幣。
“這種東西是禁止帶出卓瑞戈領地的,”士兵甲說,“現在沒收了,你們我也都搜查了個遍,可以離開這裡了。”
瓦瑞安立即向莫林二人招手,三個人匯在一處,牽着馬便奔西南那條路走下去。
三個人不敢回頭看,害怕這一回頭,那兩個士兵再變卦了。
可是,他們哪裡知道,這二位士兵早就背到旮旯裡分錢去了,還哪有心情去管他們三人。
莫林他們走了一會兒,便上馬飛奔,經過一座墓地和莊園,又越過幾座矮山,已經進入達斯克伍德的境內了。
這裡與卓瑞戈大爲不同,無論是山上還是平地都有很多灰色的高大樹木。而這裡最爲奇特的是:即使是中午陽光最明媚之時,這裡也依然陰冷昏暗。
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陽光似乎拋棄了這塊區域。
沿路之上,莫林他們也能見到行人,這倒是要比在卓瑞戈只能見到死屍要好多了。可是,這所見的路人卻全是陰沉着臉,全然對周圍事務漠不關心的樣子。
這使莫林他們問個路都困難重重。三人只好憑藉瓦瑞安手中地圖,在沒有參照物的情況下,瞎蒙着走。
好在,從卓瑞戈向西南方這條路下來,一直走就到了達克鎮,莫林三人倒是沒有走什麼冤枉路,直接落腳在了這裡。
三個人找了家旅店,先暫時解決住宿和吃飯問題。
在湖畔鎮的旅店時,你可以見到很多雙眼睛盯着你,就像飢餓的柴狗一樣,而這裡完全不同。
這裡的人看起來穿着都很整齊紳士,只是誰跟誰也不交談。對於莫林這些外來人,本地人更是理都不理。
在一個房間裡吃飯,所有人都一聲不出,這樣的氛圍也是叫人十分難受和壓抑。
“這裡的人怎麼回事?”伊莎貝爾也禁不住低聲問莫林說。
莫林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這些人不說話自然有他們的原因,我們最好也不要多說話,還是入鄉隨俗的保險一些。”瓦瑞安也贊同莫林的話,於是三個人也都沉默下來。
三個人中,莫林和瓦瑞安倒是可以耐得住寂寞,可是伊莎貝爾卻是覺得太過壓抑,整個人都坐臥不寧的樣子。
不一會兒,在旅店餐廳內的一位侍者來到莫林他們這裡,詢問還要什麼服務。
伊莎貝爾見這侍者還可以說一兩句話,便笑着問他:“我想請問一下,你們這裡的人爲什麼都這麼沉默不語的啊,難道是你們的什麼習俗嗎?”
那侍者聽見伊莎貝爾的問話倒還沒什麼,可是一見她臉上的笑容卻如見了毒蛇一樣,原本蒼白的臉變得如同裹上一層嚴霜一樣,那冷汗瞬間就從蒼白的皮膚滲透出來。
侍者轉身就跑,就像躲避什麼瘟疫一樣。這可是叫伊莎貝爾和莫林他們感到極爲詫異,而心中卻也有些惴惴不安。
三個人繼續吃飯,沒過一會兒,就聽見旅店的大門一響,立即進來五個身穿黑色鎧甲,黑披風,戴着只露出雙眼的黑色面巾的士兵來。
這五人中有一個是頭領,他來到莫林這裡,對他們以一種低沉的聲音說:“剛纔檢測到你們這裡有人發笑了,是你們中的哪一個?快從實招來!”
莫林三人一陣愕然,這難道笑一笑便是什麼罪過嗎?再看旅店餐廳內的其他人,對於莫林這邊連看都不看一眼,就像這裡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一樣。
這是一種叫人絕望的冷漠!
莫林起身說:“我們是從卓瑞戈過來的人,還不懂這裡的規矩。我想請問:笑,在這裡是犯了什麼罪嗎?”
“笑當然是一種罪過,”頭領說,“它代表着渙散,不嚴謹,嘲弄和粗俗。”
莫林冷冷地看着這位頭領,雖然想反駁幾句,可是一想到在別人的地盤上,如果鬧起來對自己還是不利。
於是,他說:“你也看到了,我們是初來乍到,並不懂得這裡的規矩。念在這是首犯,你可不可以高擡貴手,我們保證不再犯也就是了。”
那頭領看了看三人,便從兜裡掏出一張羊皮紙來遞給莫林。莫林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面寫着:
外來人員注意事項:
一:不允許做任何不必要的交談。每日說話的時間限制是三分鐘。
二:不準因任何原因發笑。
三:不準做任何娛樂性質的活動,不準飲酒和其他任何酒精製品。
……
莫林逐條看完,心中在想,生活在這裡的人民還有何快樂而言。難怪這些人都如此冷漠,也沒有人言語。他們已經失去了做人的樂趣,對於未來也毫無希望可言。
“外來人在此逗留期間,必須遵照此注意事項行事。”頭領冷漠地說,“不要奢望可以在暗處隱瞞自己的行爲,只要有暗影的地方,便有我們的雙眼盯着你!”
頭領交代下這話,便同四個士兵一起離開了這裡。
伊莎貝爾剛要問莫林話,莫林卻伸出食指放在嘴邊,示意她不要說話,然後將那羊皮紙遞給了她。
看完之後,伊莎貝爾一臉的難以置信。瓦瑞安也從伊莎貝爾手中拿過那種羊皮紙看了起來,他的面色卻是憂鬱沉重起來。
旅店內有燈火照明,外邊的黑暗像座山一樣壓下來,只是莫林不知道現在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因爲某個人已經剝奪了這裡獲得陽光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