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頭再看這張充滿血腥味的所爲“罰酒菜譜”,山花隊長湊了上來觀察着魚頭的表情變化,卻發現沒有想象中的那種效果,更沒有因此嚇住魚頭,山花隊長問:“魚司令。這二十六道罰酒菜你看如何啊?”
小鬼子真是畜生,能殺人的法子他們真能想啊,竟想出了這麼多,每一個法子都可以取人性命,魚頭微微一笑說:“我的意思是每道菜我能都吃一次麼?”
山花隊長說:“竟有這麼好的胃口?”
魚頭說:“那當然!”
一條命,一百多斤,魚頭把什麼都豁出去了時,還有什麼能恐嚇住他呢?
山花隊長的臉一時間氣得扭曲變形,山花隊長咬牙切齒地說:“作爲老朋友,我可提醒你一句,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魚頭說:“既然罰酒的菜餚都準備了二十六道,還用費什麼話,動手吧!”
山花隊長被噎。無話了,山花隊長頓了頓,山花隊長說:“你們中國有句古話說得好,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
山花隊長一揮手,就是剛纔給魚頭遞“菜譜”的那個鬼子軍官一頷首,擡起一隻帶有白手套的手,只用一根手指輕輕往前一撥,立刻就有兩個鬼子憲兵撲上來。
兩個鬼子憲兵撲上來,就要抓魚頭的兩隻胳膊,被魚頭輕鬆擺脫,魚頭說:“前面帶路,我自己會走!”
兩個鬼子憲兵回頭看遞“菜譜”的那個鬼子軍官,那個小鬼子軍官點了一下頭。一個憲兵果真前頭走着,一個憲兵後頭跟着,魚頭被夾在中間。魚頭被帶進了一處又陰又溼,燈光陰暗的小屋裡,小屋的中間生了一盆炭火,火盆上的幾把烙鐵已經被燒得透明呈亮,刑具掛滿了一牆,老虎凳、電椅子,空中吊着繩子鐵鏈,一應俱全,空氣中還漂浮着皮肉被灼燒的難聞氣味,這種氣味就漂浮在濃濃地血腥味之中。
魚頭還看到牆角里還躺着一個人,像一堆亂衣服被隨便地堆在一邊,這個人已沒有了生命的跡象。這個人剛死去不久,因爲他的軀體還沒有僵硬。又是一個同胞慘死在小鬼子的手裡,死去的這個人當是八路軍,魚頭從這個人粗糙的軍服上看得出來,雖說軍服已經被鮮血染紅,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但粗糙的軍服除了八路軍,不會有第二支武裝穿這樣的服裝,而也就是穿這樣服裝的人是鬼子的死對頭,是鬼子的最怕。
山花隊長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進來,山花隊長說:“作爲老朋友,我總要做到仁盡義至,不到最後,我總是以我們的友情爲重的。”
魚頭說:“收起那一套吧,我不會被你的拙劣演技自作多情的,你有什麼刑罰就朝着我來吧!”
山花隊長說:“不不不,不當叫刑罰,不要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嘛,作爲
朋友是罰酒,罰酒得菜餚,罰酒的菜餚你明白嗎?”
山花隊長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走出刑訊室。那個戴白手套給魚頭遞過“罰酒菜譜”的鬼子軍官走上來,這個小鬼子軍官走上前來說:“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土肥木屐,這個名字在你們中國人聽起來肯定覺得好笑,不過,別笑,因爲我不是母雞,是木屐,是一種很硬的東西,你不明白也沒有必要搞那麼清楚,因爲一會兒你就會笑不出來了。我還要告訴你,我就是藍水鎮管區憲兵隊隊長,從煙臺剛調來不久,因爲我在煙臺憲兵隊做隊長很出色,經我審訊的要犯,只有兩種命運,第一是屈服了,與我們合作;第二就是死掉了,變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沒有一個例外的,人稱我活閻王……”
魚頭打斷了土肥木屐的話說:“淨說些沒用的幹啥,你不就是一隻木屐麼,你因爲這樣說了我就怕你了麼,有什麼就給老子來吧!”
土肥木屐說:“好,痛快!”
土肥木屐說完對魚頭豎了豎大拇指,土肥木屐說:“好,你厲害,你有種,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刑罰厲害,給你準備了二十六道菜,你不是向全嚐嚐麼,我可以讓你一道道先吃上一遍!”
土肥木屐說着,就脫下了他的軍裝,露出裡面白白卻有血跡斑斑的白襯衫,白襯衫上有的血跡還是新鮮的,也許就是那個有躺在一邊八路戰士的血,土肥木屐忽然野狼一樣,聲嘶力竭地大叫一聲:“給我綁起來!”
土肥木屐一聲喊,兩個已經脫光了衣服,露出了一身肥膘的兩個鬼子憲兵再次撲上來,一人抓住魚頭的一條胳膊,向後推,將魚頭推到了身後的一個木架上,魚頭的兩隻胳膊被綁在木架的橫木上,然後撤掉腳下的板橋,魚頭的整個身子幾乎就是全懸着空中,身子的重量全部被緊綁在橫木上的兩隻胳膊,和扣住脖子上的繩子吊住,下面的兩隻腳尖剛剛能接觸到地面,根本就起不到支撐身體的作用。
土肥木屐走向前來,用眼睛惡狠狠地盯着魚頭的眼睛,魚頭昂着頭,回以蔑視的目光,看着一步步走上來的土肥木屐,土肥木屐手拿着一條牛皮鞭子,鞭子上粘滿了人的血肉、體液,黑乎乎地發着渾濁的油光。土肥木屐很欣賞地圍着魚頭轉了一個圈,又轉到了魚頭的面前,土肥木屐看着魚頭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一個大司令,現在成了我的階下囚,一切任我擺佈,我叫你死,你不死也不行;我叫你活,你想死也死不了,高興,太高興了!”
魚頭說:“多行不義必自斃,樂極生悲甜中生苦,不想想自己在別人的土地上,不想想自己明天會不會死無葬身之地麼!”
魚頭的話正說到了土肥木屐的痛處,土肥木屐忽然暴跳如雷,土肥木屐失聲大叫:“住口,住口,給我
住口。快,快把他的嘴巴給我賭上!”
別看木屐魔鬼一樣兇狠,而不可一世,其實他的心裡也有別人觸摸不得的痛,他們遠離家鄉本土,遠離他孤苦伶仃的母親,還有他天各一方,生死都難以會面的兄弟姐妹,特別是這幾日,他的一個哥哥,在中國的東北死於義勇軍的刀下,他的弟弟同一艘被擊沉的艦船一起沉沒在太平洋的深海區,兄弟三人眼下就剩下了他土肥木屐一個人,如今他的母親整天以淚洗面,他再死了,他們家族就斷盡了香火,土肥木屐怎能容忍一個他也死無葬身之地呢?
這一段時間以來,木屐的思想極不穩定,這很長時間他一直都在失眠,失眠的時候他都一直在想,參戰前整個島國到處都是一片狂熱,不管老人小孩都我條件地支持這次對華戰爭,就連他的母親都行動起來,先是送哥哥參戰,就這一舉動,母親在他們的漁村受到了空前沒有的尊敬,縣長親自參見母親,給了母親崇高的榮譽。一時間,在他們的漁村母送子參軍,妻子送丈夫參軍,成了一種時髦被追捧。土肥木屐的母親當然不能落後,一口氣一把他和弟弟也送了參軍,最後還將只有十六歲的妹妹也送往前線報效天皇,支持這一場偉大的聖戰。可惜送妹妹的船在海上突遇大風,船翻海中,妹妹葬身魚腹,母親竟一滴眼淚都沒掉,榮譽讓她泯滅了作爲人的情感。
土肥木屐一直在想,日本人爲什麼熱衷於發動這樣一場戰爭,就是母親這樣大字不識一個,一直都是圍着鍋臺飯碗轉的家庭主婦都被忽悠了起來,這就像一個謎;土肥木屐再看看周邊的人的戰爭狂熱,土肥木屐有一種衆人皆睡,他獨醒的痛苦。這種痛苦又不能、又不敢對任何人述說,因爲他就是憲兵,最知道說出來的後果,因此他就一直把它憋在心裡,他反過來又把它發泄在人犯身上,躺在一邊的八路在被他審訊幾天,用盡了所有手段還是一無所獲時,土肥木屐崩潰了,土肥木屐在一怒之下,一口氣將這個八路活活打死,爲此,土肥木屐捱了山花隊長的一記耳光。山花隊長並警告土肥木屐說:這個魚頭司令再給打死了,我要你腦袋。木屐怎麼能不瘋狂呢?
土肥木屐看到魚頭的嘴巴被兩個憲兵用毛巾賭上了,魚頭說不出了。喊不出了。土肥木屐又想起了山花隊長警告他的話,土肥木屐的情緒從原來的沸點,一下有降到了冰點,木屐再次盯着魚頭的眼睛,看着魚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窘境,木屐笑了,木屐說:“我的司令大人,我們的宴席是不是好開始了,我們就先從這第一道菜了吃起吧。這第一道菜就是皮鞭沾涼水,不過,你這涼水裡我給你加了足夠的鹽,嚐嚐鹽味是不是還淡了點。”
有憲兵向前撕開魚頭的衣服,土肥木屐就用皮鞭沾鹽水,一鞭子就抽打在魚頭的裸露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