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頭終於說話了,魚頭說:“三連長說得不錯,尼姑庵山多林密,區域廣闊,那我們就在這裡跟小鬼子擺他一個‘龍門陣’好好跟鬼子都鬥法!”
炮兵連長車六聽魚頭要擺“龍門陣”跟鬼子鬥鬥法,就知道又有仗打了,車六進不可耐地說:“司令員,你下命令吧,你說龍門陣怎麼擺我們馬上動手,擺好龍門陣跟鬼子鬥!”
魚頭說:“好,現在我命令實行這龍門陣的第一條,就是各連除了留下足夠的崗哨外,所有的部隊立刻休息,養足了精神準備應對明天鬼子的進攻!”
炮兵連長車六一聽這話,興趣大減,嘟噥說:“司令員是跟我們擺龍門陣,逗我們玩,把這個睡覺也說成了龍門陣,不就是個睡覺麼?”
車六說這話的聲音魚頭聽得清楚,知道車六有些不滿意,魚頭故意說:“說什麼哪,誰在說二話?執行命令!”
魚頭的一句話,車六立刻閉了嘴,各連連長一聲回答:“是!”
各連長散開,佈置任務,各連隊除了崗哨之外,所有的戰士立刻進入休息,僅僅那麼一眨眼的功夫,陣地上就傳來了鼾聲,鼾聲此起彼伏,讓誰聽了眼皮都會打架,睜不開眼睛。魚頭知道戰士們的確太累了。魚頭靠着一棵樹坐下來,本想研究一下地圖,剛剛掏出地圖,地圖就落在地上,魚頭背倚着樹竟也睡着了。
石原恭苟大佐奪火炮不成,還被八路利用到手的火炮將他們炮轟,石原恭苟不得不停止進攻,悄悄地撤回了桃花溝鎮。石原恭苟大佐氣急敗壞地回到了司令部,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剛一擡頭就看到跟進來的所有中隊以上的下級軍官,石原恭苟心煩,石原恭苟看看他們一個個無精打采吃了敗仗的樣子,火氣“騰”地一下從心頭升起,石原恭苟氣惱地指着這些下級軍官的鼻子大罵一聲:“八嘎,滾,統統地給我滾出去!”
看到石原恭苟大佐氣惱的樣子,所有的下級軍官急忙向外退出去,石原恭苟還覺得不解恨,拿起桌上的一隻水杯摔了過去,最後的一名鬼子軍官要不是躲得及時,這一隻水杯就砸在了他的腦袋上,水杯砸在門上,當即就砸了個粉碎,水杯裡的水濺得到了最後那個軍官的臉上,那個軍官慌不擇路,一頭撞在了牆上,顧不得頭暈奪門逃了出去,石原恭苟大佐還在他們的身後大罵:“八格牙路!”
這個時候的石原恭苟的行爲幾近瘋狂,崗止參謀長與石原恭苟大佐共事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看到石原恭苟這個困獸般的樣子,這個所謂的遊擊專家終於有些挺不住,放下了所謂的矜持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
崗止參謀長猶豫了一下,鬼子參謀長欲言又止,崗止參謀長眨巴了一下眼睛,崗止參謀長還是大起膽子對石原恭苟說:“司令官閣下你累了,早點休息吧!”
崗止參謀長說完就急急忙忙地也離開了司令部。石原恭苟茫然地看着崗止離開的背影,什麼話都沒說。石原恭苟今天到現在他的心情一直都很糟,有一種想笑沒有這個心情,想哭又哭不出來的那種感覺。
石原恭苟愣了一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這是一杯中國的“地瓜燒酒”酒,這種酒的主要原料是用紅薯幹釀製而成,是烈酒,酒的度數有六七十度左右,石原恭苟來山東無緣由地就愛上了這種酒。地瓜燒酒是種平民酒,一般的人家婚喪嫁娶,小孩子做個滿月都用這種酒,不過,大多數都是兌了水的,很多人都捨不得、也喝不起這樣的原漿酒。石原恭苟卻喜歡上了這種酒,常常時不時地小酌一杯。石原恭苟喝常了這種烈酒,回頭再喝他們日本的清酒,馬尿一樣透着一股子騷氣。
石原恭苟大佐將這樣的一杯“地瓜燒酒”酒一下子灌進口中,只覺得像一枚炭火被他一口吞進了肚子裡,炭火在經過他的口腔、喉嚨,直落到肚子裡的感覺,讓他頗感刺激受用。
按照以往的經驗,石原恭苟每每遇到不順心的事的時候,這樣一杯烈酒下去,立刻就會讓他的心境安靜下來,可是這一次不行,一杯酒下肚,什麼感覺都沒有,石原恭苟又倒了一杯給自己,又是一口灌進了肚子裡,想想自己遊擊專家的聲譽就要毀在與這個魚頭的爭鬥中,石原恭苟實在有些心有不甘,石原恭苟大佐的心如何能平靜下來啊。
石原恭苟心情煩躁地在屋裡走來走去,石原恭苟明白不能這樣下去,要休息,不休息就是一架鐵人也會累倒的。石原恭苟想到這裡,他從抽屜裡摸出一個小瓶子,從小瓶子裡倒出了幾粒白色的藥片,這是幾粒安眠藥,今天晚上石原恭苟只得求助於這幾片安眠藥來睡覺了,石原恭苟一揚脖子,將幾片安眠藥倒進嘴裡,不用水就那樣強吞進去,滿腔苦澀讓他受不了,但他硬挺着,心裡卻有一種自虐式的快感!
石原恭苟大佐吞食了安民藥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的,石原恭苟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歪在沙發上睡着的,睡夢中他被一個八路軍騎在身上,緊緊地扼住他的脖子喘不上氣來憋醒的,那一刻石原恭苟大佐還清楚記得騎在他身上的這個八路軍不是別人,他就是那個被譽爲炮王的魚頭。石原恭苟醒來發現自己是在他的司令部中,身上並沒有扼住他脖子的炮王魚頭,他的憋氣是因爲他自己睡覺的姿勢使他的呼吸很不通暢,他是憋氣憋醒的,石原恭苟大佐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他只不過是睡了不到三小時就醒了,他長嘆一聲哀怨:安民藥對他的效力越來越不是那麼有效了。
石原恭苟坐起來,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痛,他用手敲了敲,竟發出一種空洞的不像是他的腦袋的聲音。石原恭苟又站起來開始在屋子裡渡着步子,一個勤務兵立刻進來在他的杯子裡
加上了新的熱茶。石原恭苟睡着了的時候,任何人是不敢對他打擾。
石原恭苟在屋子裡渡着步子,想想天明後對魚頭八路的戰鬥,石原恭苟心裡又有些堵得慌,石原恭苟又趴在地圖上皺緊了眉頭搜腸刮肚地想着辦法。
門外一聲:“報告!”
石原恭苟被嚇了一跳,石原恭苟沒好氣地說了一聲:“進來!”
門外走進來的是鬼子的通訊兵,鬼子的通訊兵手裡拿着一封電報,腳跟一碰,一個立正,又一頷首說:“司令官閣下,偵緝隊剛剛發來一封電報!”
通訊兵說着將那封電報雙手託着向前伸出,靜等着石原恭苟大佐來接,石原恭苟沒有回身,也沒有看,只是簡簡單單說了一個字:“念!”
通訊兵急忙又將伸出來的電報收回去,抵在自己的眼前念起來:“司令官閣下簽收:昨天晚上十二時左右,魚頭八路抹黑想突圍,被我偵緝隊奮勇打了回去,眼下魚頭八路還在尼姑庵一直未動,沒有逃走的跡象!”
石原恭苟大佐聽了這封電報,心中一亮,魚頭有那麼長的時間沒有選擇逃走,而是還堅持在原地,魚頭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石原恭苟一揮手,通訊兵立刻就退了出去,石原恭苟看看屋外天空已經有些閃亮了,石原恭苟在思想馬小飛打來的這封電報的真僞可靠性,石原恭苟明白魚頭八路被馬小飛的偵緝隊打了回去,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那肯定是魚頭的偵察人員試探虛實的舉動,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魚頭八路目前還在尼姑庵沒有逃走,馬小飛沒有必要也不敢謊報軍情!
石原恭苟大佐想到這裡,拿起電話搖了搖,石原恭苟問:“飛機場嗎,我命令你們天亮以後立刻給我派五架飛機來,到達尼姑庵的時間是六點整!”
石原恭苟放下電話後天就大亮了。
天亮以後,據點裡的鬼子破天荒地沒有出操,鬼子的伙房天不亮就開始造飯,天亮以後鬼子起牀就開始吃飯,半個小時後,鬼子就開始集合。這一次鬼子發了全兵,據點裡只留下十幾個鬼子留守。鬼子集合好後,石原恭苟大佐騎在馬上,什麼也不說,手一揮,鬼子分兩路縱隊再次向尼姑庵開來。
馬小飛一夜沒睡,兩支眼睛紅得像吃了死人肉的野狗,遠遠就向石原恭苟跑過來,站在石原恭苟的馬前對石原恭苟一鞠躬說:“太君好,在我的嚴密監視下魚頭八路一個都沒有逃走!”
石原恭苟很不耐煩,手一揮,馬小飛立刻識趣地退到了一邊。
石原恭苟舉起望遠鏡向尼姑庵山上觀察了一番,山上的八路軍確實還在,昨天晚上教訓過他們的大炮一門門朝上天空,石原恭苟冷笑了一下,掏出金殼懷錶看了看,石原恭苟又把腦袋望向天空,等待他們的飛機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