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樹槐一個整編警衛團的國軍被數百草寇土匪解救,郭樹槐說:“大當家的,一個人情送到底,儘管放心,我們吃過的糧食都會付錢的,我們絕不能虧待你們,更何況你們還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郭樹槐絕不是那種不仁不義之人,知恩圖報是我爲人的最大亮點!”
郭樹槐說得很誠懇,二瞎子看郭樹槐也不像是一個無良之人,二瞎子就笑了說:“哪裡話,不就是一頓飯麼,我青龍崮還管的起,大夥山上請!”
青龍崮這一天山門大開,郭樹槐的警衛團被二瞎子全部請上了山,當天二瞎子就在青龍崮上大擺筵席,這頓宴席郭樹槐把他稱爲感恩宴,二瞎子聽了很不開心,什麼狗屁感恩宴,宴席的所有明明是老子的花銷,老子救他一命,還要宴請被救的人大吃大喝上一頓,這到底是誰感誰的恩。
郭樹槐也不是個傻子,郭樹槐也看出了二瞎子的不高興,郭樹槐說:“這頓飯,我請了,這個名字就叫借花獻佛!”
郭樹槐越說越離譜了,這分明不是在譏笑自己麼?二瞎子就有些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郭樹槐似乎還不算完,郭樹槐更猖狂了,郭樹槐一拍桌子,大叫一聲:“給老子拿上來!”
郭樹槐有些無緣由地大拍桌子,自來瘋,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不知道郭樹槐搞得一個什麼鬼名堂,二瞎子有些後悔,暗暗地擔心,擔心鳩佔巢穴,請神容易送神難,更何況這是些自己要求自己賞他們一頓飯的,現在看起來他們有些反客爲主了。
郭樹槐的一聲大叫,在所有人驚煞的眼神裡,只見一個國民黨士兵手捧着一個大盤子,大盤子上用紅紙一卷卷地封好了一筒筒的大洋快步走上來,直接就捧上了二瞎子的面前,二瞎子有些吃驚不知是啥意思,二瞎子姓丁,郭樹槐非常豪爽地對二瞎子說:“丁司令,我這裡有兩千大洋,一千是作爲今天的飯錢,另一千是爲感激丁司令的救命之恩,當然,相比起丁司令的大恩大德錢少了些,只怨兄弟最近手頭有些緊,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只是表達一點自己的心意而已,以後還有重謝,眼下望丁司令不要嫌棄,笑納則個!”
二瞎子見郭樹槐一下就拿出了兩千大洋,出手闊綽,又如此大方,言稱以後還有重謝,今天算是出門碰上財神爺了,張手哈手都是錢。二瞎子把自己與郭樹槐相比,二瞎子很爲自己的小肚子雞腸感到羞愧,二瞎子說:“郭團長如此看得起我二瞎子,我二瞎子高興,錢我收下了!”
二瞎子一是顏色,立刻就有小嘍羅向前接過大盤子,二瞎子說着就拿起酒碗高高舉過頭頂,說:“郭團長我什麼都不說了,全在酒裡,我願與郭團長碰個杯若何?”
郭樹槐當然高興說:“這有什麼不可的?沒說的,來!”
郭樹槐說着立刻擡起酒碗,兩隻斟滿酒的酒碗緊緊地碰在一起,聲音清脆而
爽朗,副官李金斗立刻插話說:“酒席桌上有一句話說得很好:感情深一口悶,你們兩個一口悶了怎麼樣?”
二瞎子說:“這是理所當然的了,我們當然要一口悶了!”
二瞎子說着就捧着酒碗白開水一樣,嗞嗞地滴酒不漏,一口氣全都喝進了肚子裡去,然後亮酒碗給所有的人看,以顯示自己的情誼!
郭樹槐當然也不能落後,也一口氣將酒碗的酒喝乾,也亮酒碗給大夥看,大廳裡一片叫好之聲,所有的人都拿起酒碗來,在一片幹聲中,都把自己酒碗裡的酒喝乾,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當土匪山賊圖的就是這樣一個痛快。
在一片歡笑碗盞相碰之聲中,酒又過了三巡,人人的臉上都有了酒文化,參謀長黃大斌在一邊訕笑,一邊對他的小舅子李金斗擠擠眼睛,慢慢地從他的座位上站了起來。黃大斌站了起來,將一隻手高高地舉起來,黃大斌大聲吆喝說:“兄弟們,兄弟們,大夥靜一靜,我有話要說!”
既然參謀長有話要說,大廳裡的所有吵鬧聲漸漸地靜了下來,參謀長黃大斌繼續說:“我有個提議,大夥看成不成,既然我們郭團長與丁司令如此投緣,我提議他們乾脆就結個金蘭之好怎麼樣?”
大廳裡所有的人都連聲說:“好、好、好!”
有嘍囉竟然喊出:“百年修得共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有人戲罵着說:“他孃的,金蘭之好,成了百年好合的夫妻了!”
一句戲笑話,引得大廳裡的人哈哈大笑,二瞎子的瞎勁又上來了,二瞎子高喊一聲:“擺香案!”
立刻就有小嘍羅撤出酒桌擺上香案,二瞎子與郭樹槐都頭頂三支香一起跪倒在香案前,又是一起念道說:“昔有劉關張,雖是異姓,結爲金蘭成兄弟;今有我郭樹槐與丁司令亦結兄弟,脩金蘭之好,至此以後則同心協力,救困扶危;上報國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實鑑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
兩個人盟誓完畢,將手中的三支香鄭重地插在香爐裡,二人攜手一起站了起來,自此好像真得就成了親兄弟一樣。二瞎子在高叫一聲:“孩兒們,再擺宴席!”
二瞎子一句話,原來的演戲撤掉,再重打鑼鼓另上臺,接着再喝,酒一直喝到很晚,二瞎子是怎樣被扶回房間,二瞎子一點都記不起來,第二天,太陽照到二瞎子的屁股的時候,二瞎子才慢慢地醒來。二瞎子醒來卻心事很重,腦子一下子清醒得很,昨天的事放電影一樣在他眼前一一過目,二瞎子暗暗地有些後悔,後悔不該答應郭樹槐和他的警衛團進的青龍崮來,二瞎子還是擔心一件事,他們如果不走怎麼辦?
二瞎子正一個人爲此憂心忡忡的時候,門外站崗的嘍囉大叫:“郭團長駕到!”
二瞎子吃了一驚,仿
佛他的心事被郭樹槐窺到一樣,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這個時候,二瞎子就聽到郭樹槐站崗的嘍囉說:“別喊了,丁司令沒有醒來,就不要驚動他了。”
二瞎子在屋裡聽郭樹槐這樣一說,心裡竟有些莫名的感動,人家郭樹槐是誰,國軍的一位大團長,一個有身份的人,自己是誰,一個落草爲寇的山賊土匪,人家不嫌棄咱還與自己結爲金蘭之好,自己卻一直擔心郭樹槐會賴在這裡不走,自己是不是太小心眼了,太不識擡舉了?
二瞎子想到這裡,就故意在屋裡咳嗽了一聲,問:“誰在外面喧譁?”
站崗的小羅嘍就立刻報告:“大當家的,是郭團長來看你來了!”
二瞎子故意做出吃驚的樣子說:“郭團長那是我的兄弟,快快請郭團長進來!”
二瞎子故作很熱情地拉開了門,很吃驚地說:“郭兄弟,讓你門外久等了,都是我這個當大哥的不好,快快進屋裡坐!”
郭樹槐推辭說:“丁司令就別客氣了,我就不進屋裡叨擾丁司令了,你繼續休息吧,叨擾了丁司令的好夢真是不好意思。”
郭樹槐說着做出一個轉身要走的樣子,二瞎子急了,二瞎子極力挽留說:“郭兄弟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有什麼事就說,沒有什麼事進屋裡坐坐也中,咱們是兄弟了,這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郭樹槐被二瞎子這樣一說,郭樹槐就一下轉過身來,郭樹槐說:“那我就說了?”
二瞎子說:“有什麼儘管說,說!”
郭樹槐猶豫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說:“我是跟丁司令來辭別的,我和我的警衛團立刻就要開拔了。”
郭樹槐此話一說,二瞎子心中一喜,但他的面上絕沒有露出來,二瞎子卻裝出很關心地問:“兄弟是接到上峰的命令,還是另有什麼緊急任務?”
郭樹槐說:“沒有命令也沒有任務,就想趕快離開青龍崮,不再給丁司令添麻煩。”
二瞎子立刻裝出很無辜的樣子問:“兄弟這麼快就要走,難道大哥什麼地方做得不好慢待兄弟了?”
郭樹槐疾口否認說:“不不不,丁司令想到哪裡去了,不是你丁司令慢待了我們,哪裡做得不夠好,只是兄弟我不能言而無信,賴在這裡不走,吃兄弟住兄弟得了!”
二瞎子說:“郭兄弟說得哪裡話,你這話不是生分了我們兄弟麼,我們都是兄弟了,哪裡還有什麼你我之分,只要兄弟不嫌棄儘管住下去就是。”
二瞎子的話音剛落,郭樹槐一下就高興了,郭樹槐就急忙雙手一抱拳對二瞎子說:“既然丁司令如此熱情,我郭某就不好再推辭了,那麼恭敬就不如從命了!”
二瞎子聽郭樹槐這樣一說,晴天霹靂,沒想到自己的虛情假意,郭樹槐竟然就實領了,二瞎子後悔得真想猛扇自己的嘴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