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隊長的臨時司令部裡,宴席已進入了尾聲,樊麻子軍服換上去了,自我感覺良好,人也精神了很多,尤其看到自己佩戴的軍銜,比楷司令的大多了,一貫清高不願與他樊麻子爲伍的楷司令見了他,都要給他打敬禮,樊麻子的心情爽了起來,全沒有了原來敗軍之將的恥辱感。幾杯酒下肚,什麼漢奸啊、民族的敗類哪,也都是別人一句話的事,樊麻子這回看開了,白貓黑貓抓了老鼠就是好貓,真金白銀、能吃香喝辣的纔是硬道理,人活着幹甚,還不就是圖了一個心身舒服,管別人說那麼多幹嘛?
樊麻子想開了,看破了,就拿起一杯酒,晃晃蕩蕩走到了山花隊長的面前,樊麻子走過去先給山花隊長鞠了一個躬,說:“司令官閣下,我這個人什麼都不懂,就明白一個理,誰對我好,我就對他好,有奶便是娘,有奶吃的孩子餓不着,管他親孃後孃。太君,我記得這是我第一次叫你太君,從此之後,我就是你山花隊長的一條狗,你叫我咬誰,我就咬誰,絕不含糊,我今天把話就擱在這裡,我要是做不到,你就槍斃我,我樊麻子絕無怨言,來司令官我敬你一杯!”
樊麻子說着舉起酒杯對着山花隊長。山花隊長感覺樊麻子要麼不說話,顯得城府很深琢磨不透,讓人有那麼一點點的敬畏,沒想到幾杯酒下去竟燒成了一個瘋子。把自己看成一條狗,這是什麼話,山花隊長對樊麻子的表白,不但感不到一點高興,反倒有一點嘔吐的感覺。山花隊長原來還看得樊麻子有些冷血,像一個人,轉眼就變成了山花隊長的一隻搖尾乞憐的哈巴狗,堂堂的大日本皇軍與狗一張桌上吃飯,自己不也就成了一條狗麼?
樊麻子舉起酒杯樣子可憐,乞求地對山花隊長說:“司令官閣下,我們碰一個,賞我個臉,就碰一個!”
山花隊長並沒有理睬樊麻子,山花隊長坐着沒動,更沒有舉起酒杯,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樊大司令,你醉了!”
樊麻子堅持,樊麻子大叫:“司令官我沒醉,我願爲您肝腦塗地在所不辭,不爲別地,就爲今天晚上的這一頓酒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兩肋插刀,肝腦塗地!”
山花隊長徹底地厭煩了,山花隊長說:“把他拖出去!”
山花隊長的話音剛落,立刻就有兩個鬼子兵從門外衝進來,將樊麻子架起來拖着就走,樊麻子怕了,他認爲鬼子要槍斃他,酒醉也被嚇醒了大半,樊麻子大叫:“司令官饒命,司令官饒命啊!”
山花隊長厭惡至極,對兩個鬼子兵擺擺手,樊麻子還在胡言亂語,被一個鬼子兵對着腦袋打了一拳,樊麻子的腦袋一下子軟在胸前,被鬼子拖出了屋子,丟在門外,門外傳來了一聲槍響,老四當即就嚇尿了褲子。
門外一聲槍響,又是一聲槍響,傳來了更密集的槍聲,老四覺得樊麻子他的大哥不會捱了這麼多的槍還不會死吧?
這時,一個鬼子急急忙忙地跑進來,鬼子一聲報告:“報告司令官,軍火庫遭到了不明身份的人襲擊?”
山花隊長原來也驚奇門外不明的槍聲,山花隊長問報告的鬼子:“他們有多少人?”
鬼子兵報告:“只有三個人,久義小隊長正指揮全力剿滅他們!”
原來是軍火庫的槍聲,只有三個人,久義小隊長完全有能力剿滅他們,山花隊長鬆了一口氣。忽然,軍火庫那裡傳來了一聲聲的爆炸聲,軍火庫那裡的爆炸聲,這顆不是一件小事,引爆了軍火怎麼辦,山花隊長坐不住了,山花隊長走到房門口一看,軍火庫的方向傳來了的爆炸聲連續不斷,火光一閃一閃地亮透了天空,山花隊長回身拿起指揮刀,一聲命令:“去軍火庫!”
山花隊長一句話,帶着衆軍官衝出了司令部,衝向了軍火庫,軍火庫哪裡的槍聲爆炸聲正越來越激烈。
山花隊長第一個衝到了軍火庫,正逢上久義小隊長他們被密集、準確的手雷打了出來,正後撤,山花隊長看了大怒:“八嘎,那個士兵再敢後撤,我馬上就斃了他!”
山花隊長可能覺得自己的命令還不夠厲害,就對天空打了一槍,山花隊長拔出指揮刀,一聲吼叫:“機槍掩護,衝進軍火庫,保護軍火!”
山花隊長親自督戰,鬼子衝進了軍火庫,發現沒發現一個不明身份的人,山花隊長怒不可遏,一聲:“清上久義!”
久義小隊長連忙一聲:“哈依!”
久義小隊長跑過來,立正站在了山花隊長面前,山花隊長一記耳光上去,久義小隊長又是一聲:“哈依!”
久義小隊長捱了揍,竟立正站着紋絲沒動。山花隊長打過了久義小隊長,看看軍火庫裡的物資並沒有受到多大損失,軍火庫也沒被炸燬,怒氣頓減,山花隊長馬上命令久義小隊長:“傳我命令,立刻關閉城門,全城戒嚴,馬上搜捕,不抓到人犯,誓不罷休!”
久義小隊長一聲:“哈依!”
久義小隊長指揮鬼子立刻分成幾股,衝上各城門,戒嚴的哨聲響徹小鎮,小鎮處在了惶惑之中,山花隊長冷笑:我看你們哪裡跑,就是挖地三尺,也非要將你們捉到!”
山花隊長知道這三個人當中的其中兩個人是誰,剛纔向軍火庫內衝鋒的時候,山花隊長清楚地看到是三個人,一男一女就是漢奸老四描述的那個魚頭和二丫,可多了一個老者,山花隊長有些疑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山花隊長沒有說出來這其中的兩個人是誰,山花隊長是不能說,山花隊長覺得自己很丟臉,酒宴上誇了海口布下了天羅地網能捕捉到這兩個人,這兩個人不但沒有在城外捉住這兩個人,沒想到他們已經鑽進了自己的肚子裡來了,他的設伏捕捉只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山花隊長下了全城戒嚴的命令,山花隊長這一次又信心滿滿的,
既然魚頭他們膽大包天敢直接混進城裡來,這一次一定要叫他們有來無回,別讓這兩個小毛孩子毀了大日本皇軍的名聲,也讓同僚們把自己當笑話說。
二丫性急,跳圍牆時,如果再用牛皮鞭子下牆,那牛皮鞭肯定就留給鬼子了,這是二丫最得心應手的武器,二丫捨不得,二丫決不能這樣做,二丫從高牆上跳了下來,一丈五尺多高的圍牆,二丫跳下來跌了一下,並不礙事,只是衣襟裡都得那麼多的手雷散了一地,摸黑只找到了三枚,其他的不知滾到那裡去了,二丫摸了摸腰間的王八盒子還在,她的牛皮皮鞭還在,二丫也就放心了。
二丫跳下了圍牆,隨後魚頭和老倔頭也跳了下來,魚頭跳下了圍牆,肩上還揹着幾十枚手雷並無大礙,老倔頭雖說也揹着十幾枚手雷,但跳下圍牆,老倔頭忍不住地哎呀一聲,老倔頭的一條腿受傷了,一下子動不了了,到底歲數不饒人,老倔頭趴在地上說:“孩子們,你們快跑吧,再晚了鬼子封鎖了城牆,你們就出不去了!“
魚頭說:“我們不能丟下你不管!”
老倔頭說:“你們走,我掩護,反正我這一大把年紀了,我早就活夠了,無牽無掛一個人,死了反倒利落。”
魚頭說:“老伯,什麼話,我們還等你多殺幾個日本鬼子呢!”
魚頭說着不知哪裡來了那麼多勁,揹着那麼多的手雷,又一下將老倔頭扛在了肩頭上,扛着老倔頭對二丫說:“二丫,快往這邊跑!”
魚頭帶着二丫,扛着老倔頭腳下生風,就向南城門的方向上跑,他們跑出一條巷子,剛轉向南大街,迎面跑來了一羣鬼子,一個鬼子喝問:“什麼的幹活?
鬼子的喊聲裡,二丫的王八盒子打響了,也不知道打中了沒有,反正鬼子迎面衝了上來,鬼子的子彈帶着戈光翻飛,打在牆上濺起了團團火花。魚頭他們急忙又轉入了另一條巷子,魚頭剛跑了幾步,老倔頭喊了起來,老倔頭說:“前面那個門就是我的家,我們快躲進我的屋內!”
魚頭覺得這樣跑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街上到處是鬼子,躲進老倔頭的屋裡也不失是一個好辦法,魚頭想都沒想推開了老倔頭的門,將老倔頭扛了進去,輕輕地把老倔頭放在炕上。魚頭這個時候才感覺自己好累,幾乎都喘不上氣來,魚頭想,鬼子追着他們,他們就在這條巷子消失,鬼子肯定會挨家挨戶的搜查,這樣老倔頭就危險了,於是,魚頭對老倔頭說:“老伯,你在屋歇着。”
魚頭回頭對二丫說:“二丫,我們走!”
魚頭他們這是要引開鬼子,魚頭他們剛出門,巷子的兩頭都是鬼子,魚頭將兩顆手雷一面一顆給鬼子送了上去,手雷爆炸,魚頭縱身跳上了牆頭,回身拉着二丫的手也拽上了牆頭,他們兩個上了房子,沿着屋脊跑,鬼子在邊追邊喊:“房子、房子,他們在房子上,別讓他們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