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頭說:“我對天發誓,我說的話句句是真,如果有一句假話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死了野鬼孤魂,永不得超生,打入十八層地獄!”
魚頭髮的是毒誓,一旦靈驗,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接下來魚頭就將他們怎麼得的槍,如何在藍水鎮與鬼子司令官山花隊長周旋,成功地在藍水鎮燒了三把火,將鬼子燒得焦頭爛額,最後出了藍水鎮,如何防備被鬼子追趕,他們拼命奔跑,出了藍水鎮在什麼地方被彪子他們劫持,搶走了他們所有的武器,他如何又跟彪子到了烏頭鎮,到現在站在這裡。
魚頭什麼都說的一五一十,紋絲不亂,沒有真實經歷過決不能把事情述說的這樣詳細圓滿。魚頭的話說完了,場子裡卻很靜,搶槍的士兵面對着魚頭他們三個抗日英雄,他們卻幹了些什麼,慚愧自責,那些原本一概不知的士兵,聽了魚頭的述說,他們覺得憋氣臉上無光,甚至憤懣瞧不起副官彪子。院子裡很靜,靜得一根針落到了地上都能聽得清楚。豬毛老大不說話,豬毛老大看楷司令,楷司令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閉上了眼睛。
魚頭的話說完了,這個時候楷司令睜開了眼睛,楷司令睜大了眼睛,向四周看了一下,說了一句誰都意想不到的話。楷司令問:“說到哪了,我的頭一直很痛,說了些什麼我一句都沒有聽清。”
太氣人了,這不是揣着明白說糊塗麼?
豬毛老大大怒,還沒有等豬毛老大開口說話,楷司令說“朱司令員,很抱歉,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我的頭痛的厲害,我要回去吃藥了!”
豬毛老大一語雙關地說:“是啊,你真得是該吃藥了!”
楷司令一愣,楷司令聽出來了豬毛老大的話中有話,楷司令還在裝糊塗,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狠勁,楷司令什麼都沒說,調頭就走,已經完全不顧了場面上最起碼的禮節。楷司令的態度明確,整個就是一個縱容,彪子他們受到了鼓舞,彪子支使士兵將魚頭搶到手的槍又奪了回去。
魚頭罵:“強盜,你們強盜,有種到鬼子手裡奪去!”
彪子又瞪起眼睛,彪子惱怒:“你罵誰是強盜!”
彪子他們做了強盜事,卻又不想被人罵強盜,似乎很在乎他們的名聲,魚頭說:“誰搶了我的槍,誰就是強盜,我就罵他強盜!”
彪子說:“我沒搶你的槍,你說這是你的槍,難道你的槍上寫了你的名,還有什麼特殊的標誌不成?”
彪子的隨便一句話,一下提醒了魚頭,還真叫彪子說對了,這杆槍的槍托上真寫了魚頭這兩個字,魚頭趕忙說:“還真叫你說對了,你看那槍托上是不是真有魚頭這個名字?你拿的那杆槍就是我的!”
彪子果真看了,有士兵驚奇地叫:“還真別說,真有魚頭這兩個字!”
彪子說:“有字算個屁,屁都不是,改日
我把我的名字寫在你家的房子上,難道你家的房子就是我的麼,真是天大的笑話!”
從早就有人說:講理犟理,犟過去了就是。面對着成心就不想講理的人,所謂的理又有什麼用呢!
彪子肆無忌憚,拿着不是當理講,無理可講了,豬毛老大說:“太卑鄙了,多行不義必自斃,請你們好好的記住我的這句話!”
豬毛老大說完這句話,對魚頭還有老譚他們說:“我們走!”
豬毛老大說着轉身就走出了小學校,魚頭也跟出來,魚頭問:“朱司令員,你說我的槍還能要回來麼?”
都說兵匪,兵即是匪,匪有時候就是兵,兵匪、匪兵,有時候就是一念之差,但對楷司令他們來說,就不是這麼簡單了,他們的所言所行,整個就是一個匪麼嘛。豬毛老大很乾脆地對魚頭說:“我看是要不回來了。”
魚頭聽了豬毛老大這樣一說,一臉悲慼,二丫和小翠竟哭了起來,二丫小翠都說:“我們的槍是用來報仇的,我們的父母都被鬼子殺了,我們搞槍就是用來殺鬼子的,沒有了槍我們怎麼報仇啊!”
二丫和小翠這樣一哭,老譚急了,老譚一個勁地直安慰二丫和小翠:“別哭別哭,我們的司令員不會就這樣饒了彪子這個狗雜種,他們也是太欺負人了,全是拿着不是當理講!”
豬毛老大很棘手,有什麼辦法,如果是從前,豬毛老大無忍耐,對這樣的人渣,豬毛老大早就將他們一鍋端了,眼下不行,豬毛老大是八路軍軍分區司令員,這一地區局勢緊張,鬼子很猖狂,敵情又複雜多變,豬毛老大要考慮大局,從全局方面考慮問題,況且楷司令是可以團結的力量,政策上的事決不能馬虎,更不能違反政策動用武力。
魚頭看到跟着豬毛老大要槍也無望,魚頭站下了不走了,豬毛老大說:“我有個辦法讓你重新擁有槍,關鍵是你答應不答應一件事!”
魚頭問:“什麼事?”
豬毛老大說:“很簡單,參加我們的隊伍吧,我們的隊伍是專門替老百姓殺鬼子報仇的,參加了我們的隊伍,你立刻就會有槍,也是一支鬼子的三八大蓋槍!”
魚頭說:“我不要你們的槍,更不會參加你們的隊伍,你們的隊伍說是老百姓的隊伍,壞人都懲治不了,參加這樣的隊伍有什麼用?”
豬毛老大說:“你的話我有些不明白,我們怎麼不懲治壞人了?”
魚頭說:“例子就在眼前擺着,你自己說楷司令是不是壞人?你們連一個壞人都整治不了,怎麼能替老百姓報仇雪恨,替老百姓說話辦事?這麼窩囊的隊伍我不參加,還不如我自己成立一支隊伍,亂世出英雄,我要有自己的隊伍,我有了自己的隊伍看楷司令彪子這些老少子再敢不敢欺負我!”
魚頭一氣之下,竟有了自己的遠大夢想目標,魚頭說:“人在倒黴之時,往往就
是靠山山倒靠河河枯,我算看透了靠誰不如靠自己!”
魚頭說着回頭對二丫小翠說:“我們走!”
因爲豬毛老大沒有能要出槍支,二丫小翠也對豬毛老大有看法,也不買豬毛老大的賬,魚頭帶着二丫小翠揚長而去,看着遠去的魚頭他們,老譚對豬毛老大說:“真看不出來,魚頭人小脾氣卻不少。”
豬毛老大說:“少年氣盛,我從他的行爲上看到了我年輕的影子!”
豬毛老大走了,彪子回到了楷司令的屋裡,楷司令閉目倚在牀上閉目養神,寄人籬下的不開心,沒有往日的那種有酒有肉的好生活已經是楷司令心煩意亂,彪子這一謊報軍情搞出的亂子,又是楷司令顏面全無,楷司令看起來一個人在閉目養神,一切都是風靜浪平的樣子,他的心裡此刻已經是翻江倒海,驚濤駭浪,狂風驟雨了。
彪子唯唯諾諾地站在門口,彪子說:“楷司令,我錯了,我不該好大喜功,可我也沒有料到魚頭這小子會找上門來,壞了我們的大事……”
彪子說到這裡,楷司令睜開眼睛,定定地看着彪子一言不發,一直將彪子看得毛骨悚然。忽然,楷司令怒起將枕頭一下子砸在了彪子的臉上,大罵:“蠢蛋,別說了,你他孃的幹嘛不當事就把他們三個給滅了,以絕後患!”
彪子小聲嘀咕說:“當時我們只把他們揍了一頓,沒想到——”
楷司令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彪子驚恐,把沒有說完的話給嚇了回去。楷司令說:“不行,我們要走,我們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豬毛老大這一次我撥了他的面子,他肯定心裡會不舒服,豬毛老大一時性起滅了我們,輕鬆地就如囊中取物,不行我們要走,馬上就走,夜長夢多對我們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按照一般人的邏輯,彪子的這件事既然藏不住,就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把槍還給魚頭他們就是了,可做國軍強勢慣了的楷司令他們沒有這個先例,楷司令他們並不是說就缺這幾條槍,關鍵是氣不順,官兵能軟在屁民眼前,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楷司令藉故脫身,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楷司令當即命令:“彪子!”
彪子一聲:“有!”
彪子一聲回答,立刻來了精神,楷司令說:“快,馬上集合隊伍,離開烏頭鎮,越快越好!”
彪子一聲:“是!”
彪子馬上跑走集合隊伍去了,楷司令在屋裡反覆走了幾個來回,認爲自己的決定是十分正確的,他帶領衛兵就走出了屋子。
豬毛老大接到了楷司令他們不辭而別的回報,政委梅先生處於禮儀,梅先生說:“我到城門口送送他們,豬毛老大制止,豬毛老大說:‘沒這個必要。”
楷司令的人出城,匆匆忙忙的。說是走了,到不如說是溜了,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楷司令這一走,從此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