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頭被高大貴請進了龍灣村,這支只有三個人的獨立軍,不但受到龍灣村村民們的熱烈歡迎,也得到了龍灣村的長老高老貴、高老爺子的親自設宴款待。魚頭二丫小翠他們三個被禮讓上座,敬爲嘉賓,高老爺子還親自把盞給魚頭斟酒。魚頭長了這麼大,從來沒有上過酒席桌,喝過什麼酒,有人給他敬酒的事,更是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他慌亂地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魚頭從來沒有喝過酒,酒這東西聞一聞,魚頭都辛辣的讓他喘不過氣來,喝它魚頭想都不敢想,高大貴給魚頭斟滿的一杯酒,魚頭始終未沾,只要是別人敬魚頭的酒,魚頭都可以辭掉,敬酒的人知道魚頭從未喝過酒,就沒有爲難他。客隨主便,主遂客意,皆大歡喜的事,圖得就是一個高興。
在膠東這個地界,如果主家或者作陪的人對賓客不尊,就有關門欺客的嫌疑,這是以好客著稱的膠東人所不齒的。但有的時候,有些酒可以不喝輕易地辭掉,但有些酒就不能隨便辭的,他是主家的心意,表達着主家的深情厚誼。
就比喻說眼下,高老貴高老爺子找來了一隻空杯,親自給魚頭斟滿了一杯酒,然後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親自將酒杯雙手舉起來,親自遞到了魚頭的眼前,大愛無聲,大情無言,一切都在酒中,高老貴高老爺子敬的酒就不能辭掉了,更何況高老爺子先喝爲敬,高老爺子豪爽,一口酒喝乾了酒杯裡的酒,端着酒杯對魚頭笑着,在等着魚頭的乾杯。
老爺子的酒情真意切,魚頭也十分清楚這杯酒的份量,別說是一杯酒,就是一塊火炭魚頭也得把它一口喝下去,魚頭面對着高老貴高老爺子盛情,魚頭不言,所有語言在這個時候都是多餘。魚頭站起來看了一眼高老爺子,看了一眼在場的衆鄉親,魚頭什麼都沒說,雙手端着高老貴高老爺子敬的酒杯,這酒杯決不能隨便地放下,放下酒杯就意味着對敬酒人的不尊,魚頭雙手起酒杯,一直看到高老貴高老爺子把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對魚頭亮起了酒杯,魚頭就一下子將酒杯裡的酒,就喝進了肚子裡,引來在場的一片掌聲,喝彩聲,高老爺子對魚頭豎起了大拇指說:“魚頭真英雄,夠意思!”
二丫和小翠一介女流,在那個社會裡是上不了桌面的,更不用說作爲嘉賓被人敬頌,被人讓酒讓菜,小翠不喝酒,以水代酒,喝水吃菜,很多佳餚美味就是他在高鎮長高瞎子那裡都沒吃過,甚至沒有聽說過,她不管禮儀喝水夾菜,一個人吃得不亦樂乎。
二丫很好奇,男人都以酒爲能事,煮酒論英雄,酒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二丫特別想體驗一番,所以在別人爲她斟酒之時,她並沒有刻意推辭,在別人勸她喝酒的時候,二丫她爽快地喝了,他喝第一口的時候,感覺這東西有些辛辣,第二口的時候感覺還行,第三口酒下肚二丫這一次喝出了滋味。
女人喝酒,要麼是不能喝,要麼就是太
能喝,二丫就屬於這後一種,這三口酒激發了二丫這方面的潛能,她發現這酒並不太難喝,喝在嘴裡有些酥有些麻,但心裡的某種東西卻得到釋放,得到緩解,正適合於她,二丫被她自己的這一發現嚇了一跳。
魚頭一口將一杯酒喝乾,他只覺得是一團火進入了口中,在口中燃燒,並有愈燒愈烈的感覺,魚頭不想讓這麼濃烈的火在口中氾濫,魚頭使勁一咽,這團火順着喉嚨火球一樣被魚頭喝進了肚子,這團火落進她的肚子裡還在繼續燃燒,但燃燒的這團火讓他精神振奮,力量吧勃發,就在這個時候,虎妞一步闖了進來,魚頭髮現虎妞如天女下凡,身如楊柳,移步如飄,俊俏無比,魚頭的眼睛都直了。
虎妞一步闖了進來,如月牙似的美目一下與魚頭的眼光撞在了一起,電花石火似激起了一團炫目的火花,在這團火花中,虎妞都有些站不穩,以至於虎妞忘記了她來這裡的真正目的。
高老貴、高老爺子問:“虎妞,有事?”
高老貴、高老爺子之所以這樣問,因爲他看到了虎妞手裡的紙條,這紙條是飛鴿從城裡傳來的情報,沒有十萬火急的情報一般不會用鴿子傳遞的。虎妞被老爺子這樣一問,猛省過來,想起了自己到這裡來的目的,是有天大的急事向父親報告的
虎妞舉起手上的紙條說:“爹,不好啦,藍水鎮的鬼子又出動了,直向我們龍灣村撲來!”
虎妞的這一消息震驚了屋裡所有喝酒的人,很多人都被驚嚇,放下酒杯一下子站了起來,人羣也有些騷動起來,高老爺子大叫:“鎮靜,鎮靜,大夥都給我鎮靜,鬼子還沒來慌什麼?”
高老爺子臨危不亂,更顯出其與衆不同的沉穩,高老爺子問虎妞:“鬼子這次出動了多少人馬,帶什麼樣的武器?”
虎妞說:“情報上說鬼子出動了一百多,由鬼子山花隊長親自指揮;僞軍有三百多,是由投降鬼子升爲保安司令當初的抗日救國集團軍楷司令指揮的。”
高老爺子合計了一下,鬼子僞軍加起來有四百多,簡直就有龍灣村所有男女老少多,敵情十分嚴峻,高老爺子越發顯得不慌不忙,高老爺子用很平常,像下田派工一樣聲音叫了一聲:“大貴!”
大貴一聲“在”,大貴早就站在了高老爺子面前,高老爺子看到了大兒子高大貴站在自己的面前,高老爺子也要這樣喊,這就好像一道工藝一樣,決不能省略掉。
高老爺子一聲大貴,大貴回一聲“在”站在高老爺子的面前,高大貴是龍灣村的村長,是重量級人物,擔當村裡所有的大事情。高老爺子說:“立刻帶人上圍子,決不能再叫鬼子進圍子!”
高大貴一聲:“明白!”
高大貴回頭對衆人喊了一聲:“跟我來!”
村裡的青壯年立刻就跟高大貴出了門,這次宴席是在高老爺子的宅子裡設下的,由此可見
高老爺子對魚頭的到來看得很重要。高大貴的一聲喊,村裡的青壯年立刻就涌上了圍子,村裡的圍子分片分段,都有專人負責,攻防演練他們不知演習過幾遍,他們以土槍土銃對付具有現代化的武器。龍灣村的護村隊快槍沒有幾支,武器裝備是相當落後的,自制的小型炸彈可以盡使用,守圍子的人,家在此,老婆孩子在此,祖宗牌位在此,所有的房屋財產都在此,他們要與鬼子血戰到底,他們沒有退路了!
高老爺子看到所有的青壯男人都走光了。高老爺子又是一聲:“虎妞!”
虎妞揹着一把盒子炮,虎妞正想跟着那些青壯男人守圍子,虎妞聽到了高老爺子叫她,他轉過了身問,停下了腳步問:“爹,什麼事?”
高老爺子招招手,意思是叫虎妞過來有話說,虎妞走了過來,高老爺子就對着虎妞的耳朵如此這般地交代起來,高老爺子剛說了兩句,虎妞一下瞪起了眼睛,十分不解地問:“爹,您不是要與鬼子血戰到底麼?”
高老爺子說:“傻孩子,話是這麼說,可我們的老人孩子決不能留給鬼子屠殺,老人孩子就交給你了,你們要隨時最好轉移的準備!”
虎妞理解老爹的良苦用心,凡事都要做兩手打算,如果圍子真得被鬼子突破,老人孩子們沒有來得及突圍,後果確實很嚴重。
現在,高老爺子什麼都佈置妥當,他剛拿起水菸袋抽了一口煙,魚頭就問:“老人家,如何不給我們獨立軍指派任務啊?”
高老爺子說:“你是客人,初來乍到,恐有不敬,鄙人不敢妄爲!”
高老爺子的好意魚頭心領了,魚頭問:“老人家,你想怎麼保住圍子不被鬼子攻破呢?”
老爺子說:“還是哪句話,以圍子爲依託,與鬼子血戰到底!”
魚頭說:“這個法子有些呆板,不夠靈活,我們能不能靈活一點,有一部分人在圍子外打擊鬼子,牽制鬼子。”
老爺子搖搖頭,老爺子說:“那樣太危險,沒有圍子作掩護,出去的那一部分人很容易就被鬼子吃掉,不行,不行!”
老爺子一口回絕,魚頭說:“我們獨立軍願意擔當此事,我們不怕危險!”
高老爺子吃驚,高老爺子說:“那兩個女孩落到鬼子的手裡——”
魚頭說:“我主意已定,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打跑鬼子!”
高老爺子問:“那兩個女孩跟着你能做什麼呢?”
魚頭說:“打鬼子的事,他們什麼都能做,但這一次主要是爲我帶炮藥鐵砂!”
高老爺子說:“這事別人也能做,換下那兩個女孩,我就答應你!”
魚頭說:“那行!就換下來吧!”
魚頭同意,高老爺子喊了一聲:“炮五車六出來!”
隨着高老爺子的一聲喊,一下子從屋子裡跑出兩個小矮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