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小兄弟可真是好眼力，這些都是功法書，我親手抄寫的。
不瞞你說，我這書法水平絕對高超，光上面的字，都值這個價錢。”
見老頭推銷得如此賣力，鄭秋點點頭：“那好，我看一看。”
說罷，他靠到木桌邊，拿起手抄冊子一本本翻看，辨認是何功法。
趁鄭秋翻看功法書的時候，芸幽望向那名老弟子。
詢問道：“老先生，我記得主峰售賣的功法，都是由乾雲宗長老分發下來的。
爲何你這裡只有三本功法書，其他的全是手抄本？”
老頭聽到芸幽問話，明顯愣了一下，猶豫片刻後纔回答：“姑娘你還懂這個呀。”
鄭治鬆幫忙解釋：“我們在乾雲宗有朋友，所以知道一些乾雲點冊的情況。”
老頭沒有懷疑，看了看芸幽坐的輪椅，嘆氣道：“哎，難吶，難吶！”
芸幽勸道：“老先生不妨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名乾雲宗老弟子瞅了眼正在翻看功法書的鄭秋，扭頭向芸幽和鄭治鬆訴苦。
原來這老頭在乾雲宗附近的村子出生，小時候因爲根骨不錯，被選上山成爲乾雲宗弟子。
他修煉也算順風順水，不到三十歲就突破了凝氣境，在衆多弟子當中屬於中游水平。
可就在他三十三歲那年，以外發生了。
當年他和師兄弟一同離宗，去雲袖蒐集陣法和功法，可在一處雲霧繚繞的羣山中，碰到了一名瘋子修煉者。
那人精神極爲不正常，不會說話，也不會走路，甚至不會爬行，而是像蛇一樣貼的地面蠕動。
但偏偏這傢伙是名氣耀境巔峰的強者，見到他和師兄弟就發起攻擊，簡直和獵殺晚餐的野獸一樣。
他和師兄弟拼命抵擋，最後利用此人智力不全的特點，將其引入陣法中絞殺。
之後發現那瘋子修煉者的腦袋裡進了蟲子，發瘋也是因爲蟲子啃食腦部造成的。
他和師兄弟在交手過程中，都受了重傷，其中一人因爲傷重死在山裡。
另外兩人傷到根本，回宗時已修爲盡失，只好去附近的村子過普通人的日子。
老頭又嘆了口氣，接着說道：“我還算幸運，只傷到了部分經脈和穴位，修爲是保住了，但倒退回御氣境。
幾十年來努力修煉，依然毫無寸進。
如今我已一百二十餘歲，估摸着還有三四十年的陽壽，屬於被宗門放棄的弟子。
老頭子別的不求，就想多掙點錢，好讓後面的日子過的舒服些。
不瞞你們說，擺攤這事還輪不到我，我是偷偷來的，就想換點這個。”
說着老頭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搓了搓。
芸幽和鄭治鬆聽完，相互對視一眼，露出惋惜和無奈的表情。
離宗發生意外，還傷到了底子，確實夠倒黴的。
但這事他倆也幫不上忙。
乾雲宗依然承認老頭正式弟子的身份，沒有把他變成外宗弟子，受辛勞工作之苦，也沒有踢出宗門，讓他爲衣食發愁。
如果換做競爭激烈、財富較少的宗派，老頭這樣的弟子肯定會被清除出宗門。
旁邊鄭秋將所有的手抄冊子翻完，直起身說道：“老先生，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這些功法我實在看不中。”
老頭趕緊跑過來，攔住鄭秋的去路：“小兄弟別走，別走啊！這些雖然是基礎功法，但修煉之路漫漫，基礎最爲重要。
你看，你看這些，只要把基礎打牢，我保證你的境界蹭蹭蹭往上竄。”
鄭秋攤開雙手，無奈地表示：“老先生，我已經達到氣耀境了，這些基礎功法沒有神境部分的內容，我真的用不上。”
老頭一愣，臉上露出難以置信地神色，眼前的少年小小年紀，居然已經是氣耀境。
天才，修煉天才啊！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現在是乾雲點冊，天下各宗派的修煉者齊聚乾雲宗。
見到天才少年也不奇怪，雲袖大陸每年都有數以百計的天才出世呢。
眼看鄭秋邁開步子，要和芸幽、鄭治鬆一同離開。
老頭猶豫片刻，咬咬牙追上去：“小天才，小天才你別急着走！我……我這裡還有功法，絕對讓你滿意。”
鄭秋面露疑惑，看老頭的樣子，似乎真有什麼好東西。
老頭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拉着鄭秋鑽進山道旁的樹林。
芸幽和鄭治鬆看到老頭怪異的表現，也心生疑惑，緊跟着鑽進林子。
躲到林子內，老頭在舊宗服寬大的袖子內摸索，隨後取出兩本皺巴巴的手抄冊子，展示給鄭秋看。
鄭秋打量冊子封面的名稱，一本是《石聽話二十八法》，另一本是《鐵聽命十一咒》。
鄭秋在慶祝活動上聽別人談論過，這兩種功法是雜功，乾雲宗的建築都是用它們搭建而成的。
他皺起眉頭問道：“這兩本不是乾雲宗自用的功法嗎？也能賣？”
老頭捲起兩本冊子，把食指豎到嘴邊：“噓，輕點！我這不是偷偷抄出來的嘛。
小天才你境界那麼高，肯定眼光獨特，怎麼樣，這兩本是好東西吧。”
鄭秋自己有《火聽意十五念》，知道控制火焰是多麼有用的本事。
這兩本石聽話和鐵聽命也是類似的功法，能控制土石和金屬。
現在這兩本功法近在眼前，肯定要買下來。
但他還是多了個心眼：“老先生，功法這東西不能出差錯，你這種手抄的冊子，能確保一字不差嗎？”
老頭拍拍胸口保證：“小天才你放心，我雖然年紀大，但眼睛還沒花呢。
這兩本功法肯定一字不差，連字跡都和原版功法書極爲接近，我只要這個數。”
說着老頭伸出手掌，張開五個指頭晃了晃。
“五百？”
老頭連連搖頭：“不對，是五千！
石聽話和鐵聽命是乾雲宗自用的功法，不能外傳，我可是犯宗規偷偷賣給你的，這麼大風險必須五千。”
鄭秋撇撇嘴：“四千。”
“不行，不行，必須五千。”
“那算了，我不買。”鄭秋轉身就要往林子外面走。
“別、別、別！”老頭拉着他的袖子，“四千五，四千五總行了吧！”
鄭秋眨眨眼睛：“行，那就四千五。”
說罷他翻開行囊，從裡面摸出兩個袋子，又數出一些零碎的天地晶，同時遞到老頭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