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秋認得這個聲音,眼前的執令者不是別人,正是林鄒。
但林鄒這是何意,如此斥責自己是幫忙,還是幫倒忙?
“況且此次去聞劍宗,你要參與決鬥,邊上會有各大宗派的人圍觀。
小孩子不懂事,衝撞到別人怎麼辦,會有危險的!”
林鄒嘰裡咕嚕說個不停,似乎硬要讓鄭秋放棄帶小孩子同行的想法。
天舟帶着洶涌的氣流降落,在山頂上捲起陣陣沙風,細小的碎石噼裡啪啦跳動。
城主林銘浩似乎聽煩了林鄒的斥責,嚷聲打斷道:“行了,動作快一點,上天舟。”
說罷他當先邁步,往天舟肚子底下的斜坡走去。
鄭秋知道城主默許自己帶上谷雅,趕緊把身後的谷雅拎出來,催促道:“還不快謝謝城主!”
“謝、謝謝城主,城主真好!”
谷雅細聲細氣地感謝,然後還裝出害羞的樣子,小手緊緊抓着鄭秋的衣襬。
林銘浩頭也不回地登上天舟,林鄒這才靠過來。
輕咳兩聲:“咳咳,鄭老闆你看,城主就這個脾氣。
如果不是我站出來斥責,城主肯定會拒絕。”
“謝大人暗中幫助!”
鄭秋向林鄒鞠躬行禮,然後催促谷雅:“快謝謝執令者大人!”
“謝謝執令者大人!”
林鄒微微點頭,對兩人的感謝極爲受用:“鄭老闆,你這義妹真懂事,將來定會是丹藥超市的頂樑柱。
哎呀,咱們別聊了,趕快登上天舟纔是,免得惹城主生氣。”
進入天舟,鄭秋掃了一眼裡面的陳設。
這艘不是普通天舟,和以前參加乾雲點冊乘坐的那種一樣,是接送客人所用的款式。
這類天舟裝有很多隔間,每個隔間內牀桌書籍一應俱全,方便客人在旅途中打發時間。
大廳裡沒有城主的身影,看來他已經躲到隔間裡休息去了。
鄭秋帶着谷雅上到二層,找到兩個靠角落的隔間,小聲問道:“你想住哪邊?”
谷雅打開門往裡瞅了瞅,回答:“左邊這間!”
谷雅進去前,鄭秋拉住她叮囑道:“你現在是我的義妹,是小孩子。
有什麼事直接和我說,讓我去辦,別自己跑下去。”
“知道啦,鄭秋哥哥!”
谷雅甩開他的手,跑進隔間啪得將門關上。
鄭秋摸摸鼻子,沒想到自己也有被人喊哥哥的一天。
他走進右側的隔間,盤腿坐到牀鋪上閉目運功,保持體內的氣勁活躍。
這有助於在決鬥之時,更快地提升力量。
春季,乾雲宗的漫山的綠樹抽出新芽,淅淅瀝瀝的春雨撫過一座座山峰,空氣中瀰漫着泥土與草木的芬芳。
探雲峰周圍,雨絲如渺渺雲煙,輕撫繚繞。
悠揚的鐘聲緩緩向外盪開,片刻之後,數道流光劃過雨幕,落入探雲峰主樓之中。
主樓的大廳內,乾雲宗宗主明空傲清,端坐在正上方的鑲金雅座中。
下方擺有銀絲雕花椅子,沿兩側排開,每把椅子上都坐着一位修煉者,身着紫色雲紋的乾雲宗宗服。
這些修煉者,正是乾雲宗各座山峰的長老。
明空傲清手裡拿着一張信紙,一字一句念出上面所寫的內容,讓每位長老都能聽清楚。
唸完,他折起信紙說道:“這是大荒孤城城主林銘浩的信。
他已經帶着鄭秋,出發前往聞劍宗,要我們直接去聞劍宗見面。”
明空傲清移動目光,看向一位貌美女子,擡起手示意:“明思究,你把知道的情況和大家說一說。”
今天,明思究沒有穿那些誘人的裙子,而是老老實實穿着乾雲宗宗服。
不過宗服也被她改動了好多處,袖子、胸口、裙襬留着大片鏤空圖案,雪白的肌膚在宗服下若隱若現。
她站起身,臉色凝重,語氣裡還流露着一絲擔憂。
“諸位,剛纔宗主已經將八年前安排的事情,與大家細說了。
但事情並沒有按預定的計劃進行,今天我們這裡還少了一位長老,那就是明縱。
宗主剛纔說,大荒孤城城主林銘浩曾經發過誓,也正因爲誓言的關係,宗主纔會把鄭秋送到大荒孤城磨鍊。
當時送鄭秋去大荒的人正是明縱,按照計劃他也會逗留在大荒,監視並調整鄭秋的成長。
然而奇怪的是,明縱失蹤了!”
說到這裡,明思究停頓了片刻。
大廳內其他長老交頭接耳議論,臉上神色各異,顯然對這個情況沒有什麼準備。
明思究繼續說道:“我底下有兩名弟子,叫做芸幽和鄭治鬆,是鄭秋的親人。
四年多以前,我曾派他們前往大荒,一邊監視鄭秋,一邊搜索明縱的痕跡。
結果卻是音訊全無!”
明思究攤開手:“諸位長老,明縱的真實修爲你們是知道的,他是虛神境四轉。
加上明縱戰鬥經驗豐富,並擅長應對各類功法,其戰鬥力堪比虛神境五轉的強者。
根據芸幽和鄭治鬆的調查,這幾年大荒孤城並未發生災難性的事情,明縱就此失蹤,那必然和城主林銘浩脫不了干係。”
聞言,其他長老的議論聲更響了,許多人面露疑惑,轉頭望向宗主。
宗主明空傲清擡手虛按,示意明思究坐下。
然後說道:“明思究把這件事告訴我的時候,我也覺得很奇怪。
林銘浩對我發過誓,按理說不會做出對我不利的事情纔對。
但明思究讓弟子調查了好幾年,我也讓驛站的外宗弟子暗中留意,結果證實明思究剛纔所說的內容,明縱確實是失蹤了。”
胖胖的明呈息站起來問道:“宗主,難道真的是大荒孤城城主所爲?他不怕誓言反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