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葛無情眯起眼睛微微點頭。
葛安只用了化神境二階的力量,而此種力量砸出的轟錘奈何不了震酒。
果然這個叫震酒的人,實際修爲最起碼是虛神境,難怪有膽子站出來阻擋人羣。
雖然葛無情還沒看明白斷水龍牙有何特點,但這東西畢竟是神兵。
神兵的威力他自己最清楚不過,能將持有之人的戰鬥力往上拔升數個境界。
他稍加思索,隨後利用氣勁將說話聲壓成一條線,遠遠送至葛安耳邊。
“葛安,用虛神境一轉的力量攻擊,花樣多一點。”
葛安收到義父的指示,立即找了塊布遮住自己面孔,然後悄悄提升力量。
當神轉瞳的藍色光點出現於眉心時,他雙掌合併向前揮動,劈出一道藍色弧線光芒。
義父說過要混在人羣中試探,那就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再用轟錘或浪擊那種招牌試攻擊,誰都能猜出施展者是葛安。
轟隆,在密密麻麻的炸響聲中,葛安的攻擊撞出最響亮的音色。
虛神境的力量果然與之前不同,藍色弧光終於衝破了一縷刀痕,破碎的藍色天地之力襲向震酒,顯化出一團團果盆般的水浪。
震酒在人羣中左突右衝,斷水龍牙所過之處,無論兵器、法器、鎧甲、氣勁屏障,皆被斬爲碎片。
突然身後傳來劇烈轟鳴聲,震酒藉着轉身的間隙,移動目光向後一撇。
居然有一道藍色弧光衝破了刀痕,破碎成數十團水浪,直挺挺向自己撞來。
“誰人打的招式,居然如此厲害,連斷水龍牙的刀痕都擋不住。”
震酒爆喝一聲踹開眼前的修者,返身又揮動了兩三下長刀,利用神兵遺留下的刀痕劈散水浪。
葛安沒有停歇,擠過人羣換了個位置,又打出一道柱狀氣勁。
柱狀氣勁的威力與之前差不多,剛好能衝破斷水龍牙留在空中的刀痕。
這次試探的結果與之前差不多,震酒同樣使用揮動神兵的方法,將飛來的水浪與光芒劈散。
隨着葛安不斷試探,葛無情漸漸看出名堂。
斷水龍牙的特點就是會留下劈斬痕跡,而且痕跡同樣擁有神兵鋒利無比的特性,類似於持久懸浮在空中的兵刃。
不管葛安和其他修煉者怎麼攻擊,震酒的抵擋方式都差不多,利用斷水龍牙的刀痕防守。
而在戰鬥過程中,斷水龍牙沒有一刻離開過掌心,似乎這柄神兵無法離手而戰。
葛無情不知道這是震酒修爲不到家,還是對斷水龍牙的掌控力不足。
但目前的情況證明,斷水龍牙是一柄純粹的近戰神兵。
這個發現讓葛無情非常高興,自己手裡有無妄災,而無妄災可以遠距離攻擊。
那自己只需要與震酒拉開距離,光靠丟錘子就能把他打倒,之後嘛,這裡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阻止自己得到斷水龍牙。
坐擁兩柄神兵的神宿境至尊,葛無情腦海裡不禁浮現出萬人稱頌的畫面,樂的他不禁想從地上跳起來。
“冷靜、冷靜,這斷水龍牙還沒拿到手呢。”
葛無情嚥了口唾沫,漫不經心地邁開步子,繞着人羣向震酒所在位置靠近。
但他沒有注意到,或者說是不屑注意到,自己的動作被一雙眼睛從頭至尾目睹。
谷雅早已鑽出人羣,躲在島嶼邊緣,還挑了一壘石堆站到頂上。
島嶼中間打得正熱鬧,沒有人會關心島嶼邊緣,再加上谷雅只是個小女孩,就更無法吸引衆人的目光了。
雖然谷雅和鄭秋相處了很長時間,但她並不認爲鄭秋能打過七百多名修煉者,而且還是各宗各派的精英。
不過鄭秋小子如果發起狠來,頂着攻擊強行拆掉陣法,應該是能做到的。
畢竟陣法這東西極爲精妙,任何陣紋受損都會影響其功能,鄭秋小子只需要毀壞其中一處地面便可。
當然谷雅也沒閒着,她將注意力更多放在葛無情身上。
因爲葛無情是這裡最強大的修煉者,也對決定局勢走向,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隨着邵威站出來幫忙,芸幽站出來對敵,之後還跑出一個叫震酒的陌生修者,拍着胸口要幫助鄭秋。
谷雅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欣慰地笑容,自言自語道。
“鄭秋小子人緣挺不錯的嘛,這種時候都有人伸出援手,而且修爲都出類拔萃。
咦,居然還會化象劍法,鄭秋這姐姐不簡單啊……”
對於後來有人說震酒是邪修,谷雅一點也不相信,認爲對方扣黑鍋的水平實在太原始了。
但當她聽到震酒手上的慘白長刀,是神兵斷水龍牙時,緊張之色立即浮現於臉頰。
“糟糕,有神兵當誘餌,葛無情肯定會出手,這下麻煩了。”
葛無情這樣年齡超出五十歲的修煉者,絕對不是以正常方式進入無邊天河。
他剛纔一副看戲的樣子,更是證明葛無情有另一種返回雲袖大陸的途徑。
但現在斷水龍牙出現,就給了他動手參與這件事的理由。
如果葛無情對震酒出手,那戰鬥恐怕會波及鄭秋,鄭秋會遇到麻煩的。
這時谷雅看到葛安鑽進人羣,甩出五花八門的攻擊試探震酒。
過了片刻,葛無情便離開原位,沿着人羣不動聲色地向震酒方向靠近。
谷雅記得自己向鄭秋髮過誓,要有求必應。
雖說現在鄭秋沒有要求自己幫忙,但這時候再不出手,恐怕後面就要給這小子收屍了。
她催動氣勁匯聚於雙手,食指與中指在抱拳的過程中連續扣動七次,隨後一團淡藍色的圓形光芒從掌心顯現。
接着,谷雅開口說出一段話,將話音注入圓形光芒中。
瞥了眼人羣,她甩手將光團送向空中,自己則跳下石堆,邁步鑽入其中。
光團飛到人羣上空,立即像煙花般炸開,一個粗重沉悶的聲音從裡面擴散出來。
“大家注意了,葛無情要搶奪斷水龍牙。
不要做無謂爭鬥,趕緊讓開!
大家注意了,葛無情要搶奪……”
聲音就像發鏽的鐵棍在刮擦爛木頭,完全分辨不出是何人所爲,混戰的人羣驟然靜了下來,都擡頭望向空中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