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上。
“我受林軍先生委託,宣佈一個決定,和三條建議。決定是,林軍先生的百分之三十萬合集團股份,和周天先生生前的百分之二十五股份,共分兩份,無償轉讓給夏青凝女士和杜子騰先生……其中夏青凝佔百分之三十五,杜子騰先生佔百分之二十,望兩位股份既得者,能夠好好運用這份權利,帶領融府再攀高峰。剩下的第一條建議是,其餘萬合集團股份,在重新整理後,平分給李英姬,林偉,還有張世忠先生,以確保融府一代和二代高層,能順利完成交接;第二條建議,南蘇丹的阿卜杜拉貿易公司,還有幾內亞礦區,依舊交由於亮先生和大勳先生共同領導,至於股份如何分配,小樂,方圓股份佔多大比例,則有二人自主決定,而劉小軍的飛龍地產,最好依然獨立覈算,因爲這是小軍該得的;第三條,公司未來運營方向,主要以融府康年酒店爲主,在確保公司運轉正常的情況下,要多做慈善,多貼近主流價值觀……!”律師話語簡潔明瞭的衝着衆人,詳細交代了林軍最後的安排。
衆人聞聲都沒有說話,大家心裡對股份分配,也沒有任何想發表意見的心思。他們都沒有緩過來,都還沉寂在湄公河岸邊的爆炸當中。他們更希望林軍能回來,但他留給衆人的只是那條被警察找到的手掌。
“他已經做好了所有安排,爲什麼還告訴我要等着他……他是騙我嗎?”夏青凝面色憔悴的捂着臉頰,緩慢的搖頭呢喃着。
衆人聞聲悲慟,沉默着,一聲不吭。
北j。
新宇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問道:“已經確定徐佔年死了是嗎?”
“對,今天他大部分的屍體碎片都已經找到了……肯定死了。”老金輕聲點頭。
“那林軍呢?”新宇又問。
老金聞聲沉默,沒有回話。
“我他媽就不明白了,他一個大哥,爲什麼親自去幹這事兒,又爲什麼自己打電話報警讓警察過去!”新宇十分焦躁的捂着臉罵道。
“他不死,融府是保不住的!從北j到東北,再到雲n,所有的官方都在找他,你覺得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後,能最後不了了之了嗎?”老金嘆息一聲迴應道:“他回國之前,我就勸過他,告訴他不要回來,但他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想法。而我那時候就知道,他可能回來了,就沒打算再跑出去!”
新宇聞聲無言。
“……不論怎樣,融府算是熬過了這一關啊!有我和遠東這邊找找關係,林軍這些年打下的家底兒,起碼都能保住。”老金寬慰了一句:“人都期望美好,但如果美好天天在,那就不是美好了!”
“叔,小樂和張世峰,能不能保住?!”新宇擡頭問道。
“……小樂就是涉嫌賄賂和轉移非法財產,他沒有多大罪的。至於張世峰……我盡力吧!”
“叔,能活着就行!林軍最後拼掉徐佔年,有一半都是因爲我,你明白嗎?”新宇聲音顫抖的說道。
“恩!”老金重重的點了點頭。
……
一個月後。
融府康年成立了自己的慈善機構,專門用於無償投資教育事業。而剛開始李英姬的想法是,以後不管是融府投資的中學,或者是小學,都以林軍命名,但北j那邊與他合作的官方慈善機構,直接回複道:“心情可以理解,但林軍這倆字不宜再出現在公共場合!”
四個月後。
張世峰因涉黑罪,傷害罪,非常持有槍支罪,數罪併罰,被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而這個結果是老金和遠東商會共同努力的結果,刑期雖長,但起碼保住了一命。而張世峰被判之前,除卻李英姬和張世忠之外,杜子騰,小崔,還有其他一些融府高層,則是集體投案自首,進行最後洗白,分別被判了3-5年實刑。因爲大部分的案子,全部被峰哥一個人扛了下來。
張小樂因轉移非法財產罪,賄賂罪,被判處十五年。他沒有上訴,而是欣然接受了這份判決。
杜子騰和小崔等人自首之後,李英姬,張世忠,林偉等人依舊被限制出境,並且長期活在警方的暗中監管當中。因爲在湄公河沿岸,依舊沒有發現林軍的完整屍體,所以警方並沒有對處於困境當中的融府,放鬆任何警惕。
……
彈指一揮間,三年半的時間,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在融府的陣痛中流逝。
夏青凝依舊戴着鑽戒,依舊在每年的初秋,都去一趟緬甸,站在那璀璨的燈塔下,翹腳瞭望一下。剛開始她祈求奇蹟的出現,直到最後變成了絕望,麻木,和癡癡的等待。
這一年,炎熱的夏季。
已經年過四十的夏華宇,不知道抽什麼風,突然宣佈自己將要舉行婚禮,而女方則是他認識了不到三個月的國內某公司高管。
結婚之前,夏華宇和新娘秦玲一塊找到了夏青凝。
“……有事兒呀?”夏青凝坐在辦公室內,喝着奶茶問了一句。
“找你商量個事兒!”
“什麼呀?”夏青凝一愣。
“呃……!”夏華宇有些語塞的看着妹妹,顯然有些難以啓齒。
“怎麼還吞吞吐吐的呢?”夏青凝捋着髮梢,話語乾脆的催促道:“快點說,我一會還要開個會!”
“我和秦玲這次要辦婚禮,不發生的有點突然嗎?!她去問了一下,如果現定做婚紗,起碼得一個半月左右……但我倆喜帖都發完了!”夏華宇有點忐忑的看着妹妹說道。
“……!”夏青凝怔了一下,一邊看着電腦,一邊問道:“要穿我的啊?”
“借用!”夏華宇非常注意措辭,生怕會引起夏青凝心裡藏着的東西。
“不用借用了,拿去用吧,反正也是給嫂子,沒什麼的!”夏青凝大大方方的回了一句。
“青凝,你不會……!”
“哎呀,我沒事兒,拿去吧!”夏青凝笑着擺了擺手。
“謝謝你啦,青凝!”秦玲非常客氣的說道。
“……一家人,不說客氣的話。再說……我留着婚紗也沒什麼用了,呵呵!”夏青凝依舊俏臉充滿笑意的說道:“明天我給你拿去保養一下!”
“好!”
……
當天晚上,夏青凝回到房間,拿出那件早都定製好的婚紗,一邊怔怔的撫摸着,一邊輕聲呢喃道:“……將近四年了……我還是等不到你呀!你這個騙子,你說過你會回來的……你就讓我這麼一直等着……非要讓我等的變老了……變醜了嗎……你給我股份,給我股份有什麼用?!我要的是一場婚禮,有你,有我的婚禮……!”
客房昏暗,夏青凝抱着那件婚紗,哭着,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