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來臨,光明再次降臨了古元部落,陽光普照大地,卻是無法驅散部落族人心中的那一抹恐懼,陽光灑滿部落每一個角落,依然無法讓人感到溫暖。
又是一個無眠之夜,部落石塔頂端,蕭晨迎風而立,就這樣直直站到了天亮,卻是絲毫沒有所獲,那鬼族在襲擊了老戰兵和他孫兒之後,卻是失去了蹤跡,任蕭晨如何感知卻是毫無所獲。
鬼族肆虐部落,讓古元部落的族人變得人心惶惶,朝陽下也沒有了往昔的喧鬧,原本青石街道上奔跑跳躍的泥窪也紛紛被自己的母親關在家中不出,取而代之的是整個部落街道上,來來回回不斷有護族戰兵的身影來回的穿梭。
“族長大人,血煞有要事稟告!”
這時原本在隱匿在部落一角落的血煞突然找上了蕭晨!
“血長老有何事!”
蕭晨微微轉過頭顱,出言迴應道,一夜毫不間斷的用靈魂感知力橫掃部落每一處角落,精神力消耗頗大,讓蕭晨的精神看起來有些疲憊,此刻他正在不斷思考着對策。
“啓稟族長,最近幾日大荒之中陰寒之氣旺盛,恐怕會有鬼夜降臨!”
什麼!
“鬼夜!”
“不錯鬼夜!羣魔亂舞,萬鬼齊聚!”
這一刻血煞的神色萬分的鄭重,一字一頓,每一個字似乎重達萬鈞,當最後一個字落下之時,彷彿耗盡了他所有的精力。
話語說完,血煞似乎感覺蕭晨還不相信,接着說道“數年之前,我的部落就是因爲鬼夜降臨方纔覆滅,舉族數萬人的生命化爲血肉,成爲了猛鬼口中的血食!”
“鬼夜降臨!”
蕭晨一怔,難道事態真的發展到如此嚴峻的境地,何爲鬼夜,在蕭晨的潛意識中,這鬼不過是人或者其他大荒百族生靈死後靈魂離體的魂魄產物,但是這兩夜古元部落所經歷的一幕卻是徹底打翻了他的認知,眼下看來,更是遠遠不會那麼簡單。
“數年前,我的部落也是在一個陰氣匯聚的夜晚,有族人被厲鬼勾去了魂魄,血肉被吸乾化爲了乾涸的人皮,原本部落之中以爲是有血族降臨,血族同樣吸食人族血肉精華爲養分,於是乎整個部落的所有的戰兵也如今日這般,被全部召集起來,防禦着異族的襲擊,這種沒完沒了的襲擊整整持續了十餘日,整個部落人心惶惶,有族人想要逃離,但是第二天逃離族人的人皮就會出現在部落的城頭之上,終於在一個陰氣積攢到最爲凝重的一天夜晚,鬼夜降臨了,部落之中被鬼氣包圍瀰漫,明月不出,星辰隱匿!陰兵借道,厲鬼橫行!”
“血長老是懷疑這兩日夜間鬼族襲擊我古元部落,如同你原本的部落那般,乃是鬼夜降臨的前奏!”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境血煞如此的提醒,蕭晨方纔猛然發覺自從前幾日起,天地間的陰氣明顯的增加着,陰氣黑暗本就是鬼族的樂園,作爲一個生活在黑暗之中的族羣,在陰氣旺盛之地,戰力甚至可以增加三成。
“不錯!每當天地之間陰氣最爲旺盛的時刻,就是鬼族的肆虐的時刻,如今這鬼族既然已經來到我古元部落,恐怕早已經纏上了我們,如今這兩日還不是陰氣最爲旺盛的時刻,這鬼族就已經將身形融入了無邊的陰氣之中,讓我等輕易難以發現他的蹤跡!如果所料不差今夜就是子時就是陰氣最重的時刻,鬼族將在這一刻遍佈部落的各個角落”。
“血長老依照你的推測,這在我部落之中肆虐的鬼族不過是其先鋒,還有其他的鬼族隱藏在我古元部落周圍大荒之中的莽荒古林之中,在等待着着這鬼夜的降臨,準備一舉蕩平我古元部落!”
蕭晨眉頭緊蹙,如今這鬼族僅僅是小範圍的襲擊部落,就讓部落衆多族民心中惶惶不可終日,要是再讓他們知曉這鬼夜將要降臨古元部落之中,豈不是更要有身死族滅的危機。
“如今大荒之中風雨飄搖,大荒百族紛紛現身,就算是我巨石谷地之中就已經有血族邪靈族,鬼族等數種異族出沒,中品鐵蹄部落的族長受到重創,閉關之時下達詔令令轄下所有的人族部落停止相互之間的摩擦爭鬥,共同圍剿異族,不僅如此更是有戰使降臨我巨石谷地督戰,依本族長看來這降臨我古元部落異族遠遠不是那麼簡單,甚至乎這部落之外的大荒之中隱藏也僅有鬼族這一個種族,恐怕這是要打定主意吃掉我古元部落!”
“族長是說,鬼族還會和其他種族聯合在一起,這不太可能吧,這大荒百族之間儘管不像與人族這般有深仇大恨,但還是有些摩擦的,向來各行其道,除了個別同屬於陰暗種族的異族,鬼族恐怕難以與其他種族聯合在一起!”。
血煞的話語並非沒有依據,亙古時期,百族將整個蠻荒大地瓜分殆盡,劃分出各自的勢力範圍,互不相讓互相攻伐,直到人族崛起之後,方纔將他們驅逐出去,這些種族並不是一個整體,其中甚至與有些種族更是敵對關係。
搖了搖頭,蕭晨的眸光有些悠長,經歷過後世爾虞我詐的社會洗禮,對於一些事情早已經看的清清楚楚,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這世間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在一切可能的利益之下,一切皆有可能,這些種族也不免聯合在一起!”。
血煞的話語,蕭晨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畢竟這是關乎着整個古元部落安危的大事,容不得他不小心翼翼。
“血煞長老,既然你已經經歷過了一次鬼夜降臨,部落之中還需要哪些準備,畢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鬼夜降臨,或許對於蕭晨這些煉血境武者來說能夠安穩的度過,但是對於部落之中的普通族人那般卻是兇險異常,稍有不慎就會被鬼族勾魂奪魄,血肉化爲養料。
“啓稟族長大人,這些年來血煞行走在大荒之中,因爲妻子受到鬼族鬼氣侵蝕,所以對於鬼族的各種信息也是多方打聽,也算是偶有所得!”聽到蕭晨的問話,血煞也不隱瞞,畢竟此刻他已經加入而古元部落,成爲了部落的一名長老,古元部落的族人按情理來說,也是他的族人。
“鬼族乃是一種血有肉的特殊生命體,雖爲生靈卻是由死氣凝成,所以對於人族的生機十分的敏感,越是生機旺盛者,越是能夠引起鬼族的注意,越是靈魂力量精純者,更是能引起鬼族的注意,前夜族中那名被鬼族殘害幼童或許就是因爲其靈魂精純,白日間吸收了二星兇獸的寶血隱藏在身體深處的各個角落,所以看起來生命機能十分的旺盛,故此才引起了鬼族的注意,慘遭殺害!”
蕭晨兩人就這樣一問一答,良久過後,蕭晨再一次敲響了部落的青銅鐘。
鐺!鐺!鐺!
陣陣厚重的鐘聲響徹了整個古元部落之中,不多時數十道流光飛掠虛空,向着部落中央的石塔頂端的大殿趕去。
就在這時,古元部落西南角落處一座還未完工的青色石屋之下的陰影處,昏暗的霧氣不斷的翻涌,一道道淡淡的身影逐漸顯露出了身形,數息過後,終於顯露完全。
“鐘聲!這是知道自己的部族將要滅亡了,提前敲響的喪鐘嗎?桀桀!人族果然是孱弱的種族,神魂單薄,肉身脆弱,這樣的種族只配成爲我鬼族的食物”
話音落下,一道虛幻的身影出現,五官不全,唯有雙眸深處兩朵綠色的火苗閃動,此刻他站在陰影下,整個身影彷彿融入了周圍的空間之中,沒有一絲的氣息顯露而出,望着石塔的方向,綠焰不斷的跳動着。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部落就然有如此的實力的青年武者,靈魂感知力竟然如此的強勁,要不是本統領身上有一件隱藏氣息的鬼器,這次恐怕就會陰溝裡翻船被其發現了,不過這一切就要結束了,待到今夜子時陰氣最重之時,本統領手下的兒郎們就會降臨這處部落,將其徹底夷爲平地!”
雙眸之中綠焰幽深,帶着陣陣寒意“烏木部落的老匹夫,想要將統領當槍使,待本族長將這個部落屠戮,煉化了他們的血肉精華,進階到了鬼帥之境,再去將你的烏木部落屠戮殆盡!”“桀桀!”
黑影翻騰下一刻向着西南角處的城牆掠去,看樣子是打算離開古元部落,等到夜幕降臨之後再來飽餐一頓。
數息之後,古元部落之外。
黑霧翻滾,原本淡淡的灰色身影逐漸凝實,眉目變得清晰可見,只不過面部爛肉粘連,分外猙獰,此刻綠芒如電,射向了古元部落之中。
“人族果然是一個殘弱的種族,魂魄弱小,不過還是要好好感謝一下這烏木部落的老匹夫,沒想到這偏遠之地的小部落之中竟然有數名靈魂純淨之人,儘管這些靈魂還很弱小,但是這些靈魂對於我鬼族來說可是堪比靈丹妙藥,待今夜子時,本統領親率戰兵降臨這處部落之中,如今本座已經是鬼將巔峰層次,吸收了那幾名靈魂純淨之人的魂魄之後,實力就會有質的改變,今日誰敢阻擋本統領晉升鬼帥,定要讓其魂飛魄散!”
呼!
下一刻,濃濃黑霧翻騰,鬼影隱匿在其中,向着大荒深處的叢林之中掠去,眨眼間就已經消散的無影無蹤。
對此,古元部落的所有人一無所知,大殿之中,蕭晨正字安排着部落的防禦。
“大長老族議過後,將所有普通族人盡數圍聚在部落石塔周圍安歇,緊閉石門,無論外面街道上出現任何情況都不得打開石門!”
“六大千人戰師的戰兵在各自的千夫長的帶領下分散到族人之中,隨機應變,保護族人的們的安全!”
“三長老將部落的儲存的獸油全部取出,夜幕降臨之時,將部落之中所有的石燈點燃。!”
一條接着一條的命令從蕭晨的口中發出,就在剛纔他已經翻出了部落之中一本殘破的典籍,找出了一些關於鬼夜的蛛絲馬跡的記載,不過這本典籍已經是殘卷,內容更是有些模糊不清,不過蕭晨卻是從上面得到了八個字。
鬼夜降臨,生靈塗炭!
如此時刻唯有一搏而已,人族和大荒異族的之間的恩怨早已經是不死不休,這片莽荒大地亙古以來就是混合着人族和異族的鮮血,如今這鬼族欺凌上門,蕭晨豈能不亮劍!
不多時部落之中的長老千夫長領命而出,向着部落族人傳達蕭晨的命令,原本有些沉寂的部落變頓時得混亂了起來。
石塔頂端蕭晨迎風而立,一旁的小馬駒已經恢復了原本的幼小的模樣,在蕭晨一旁凌空而立,它亦是感受道了部落之中那一股風雨欲來的沉重壓迫感,變得安穩起來,緊緊的跟在蕭晨身前。
烈陽沉盡,今日的太陽似乎比往日落下的更快,很快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冰冷的夜幕降臨。
“關石門!”這是部落之中傳來一聲暴喝,所有的族人圍在一起將石門僅僅關閉。
不僅如此,古元部落之中所有的青石燈之上燃起了熊熊烈焰,將周圍照亮一片。
桂月高懸,星光璀璨,但是很快這一切就消失了,一股股陰氣也在慢慢的升騰而起,整個天地之間瀰漫着無邊的陰寒,將天空都遮住了。
時間就這樣一息一息的過去,此刻,距離鬼夜降臨的時刻已經不足一炷香的時間了。
部落的大殿之中,古元部落所有的煉血境武者齊聚一堂,石門緊閉,窗戶也緊緊地閉着,空氣中不知何時瀰漫起一股詭異而又沉重的氣機。
不知過了多久,大殿之中青石燈中的原本平靜燃燒的火焰,驟然變得跳動起來,忽閃忽滅。
很快,整個古元部落之中有陣陣嘈雜聲響起,似乎有無數的人在行走在部落之中的街道上,隱約間甚至能夠聽到他們在竊竊私語,不過任其怎樣的傾聽卻絲毫無法聽清楚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