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聽到劉管家喊了一嗓子,臉上堆滿了笑容迎了出去,三步並兩步就來到整個隊伍面前,深施一禮,道:“樑某見過長樂郡主。”
劉管家一揮手,左右的奴僕立刻扛着一捆紅毯這馬車下面一滾,立刻鋪成一條紅地毯來,純手工的羊毛地毯,帶着波斯的大花紋飾。
劉俏兒輕咳一聲,下了馬車。兩個丫鬟伸出胳膊讓劉俏兒的手搭着,另兩個丫鬟立刻在後掀起她孔雀翎毛的長裙以免拖曳這地。
哇嗚,金陵宮圍觀的衆人就覺得眼前一亮,一個個心道今天的熱鬧算是瞧着了,這豔名冠絕建康城的長樂郡主今天真見着真人了。
圍觀者心裡說道,先別提郡主什麼樣了,就那四個丫鬟,眉清目秀,氣質高雅就比得過一般世家的千金大小姐。
再看劉俏兒,粉面含春,眉目標緻得無法形容,身材高挑,按照老百姓的標準絕對是大的大,小的小,這樣的小娘子,若是歸了自己那是日夜抱着斷不肯撒手的。
不過,很多人看了一眼就低下頭,除了逼人的豔光之外,天之嬌女的氣派十足,更隱有一種威風,看到這,人羣中光棍漢心頭的旖念一掃而光,禁不住雙股發顫,有些想跪下去的衝動。
老實說,梁山也有短暫的發愣。
這傢伙,今天打扮太隆重了。
前後梁山見過兩面,劉俏兒什麼樣那是清楚,嫵媚動人,嬌女貴氣這都不是說的,心裡面都是有樣兒的,可是今天這打扮,簡直就是花骨朵怒放,比平時那嫵媚勁還要更嫵媚,簡直就是讓人遐思啊。
見梁山明顯愣了一下,劉俏兒明眸中迅速閃過一絲自得之色。
“樑先生,恭喜啦。”劉俏兒的聲音懶洋洋地傳出來。
這傢伙看起來跟長樂郡主很熟的樣子,人羣中的王子牙嘀咕道。
衆衙役與捕快已經隱入各牆角屋檐下,寂靜無聲。
鐵捕頭與他的兩個下屬抱肩冷眼望着金陵宮這片熱鬧地帶。
“老大,怎麼辦?”丁勇問道。
丁勇是廷尉府捕快第一高手,更有一雙靈異的鼻子,嗅覺一流,追蹤是其一絕。
“當然是等一等了。”簡明說道。
簡明身手在廷尉府捕快排不上前十,但爲人心思縝密,極善分析,有過目不忘之能。
鐵捕頭點點頭,道:“老三說得對,長樂郡主來了,自然要給他一些面子,等這場熱鬧完了,再拿人也不遲。”
鐵捕頭與丁勇,簡明三人稱得上廷尉府的鐵三角。
“那秦天柱真是他殺的?”丁勇問道。
“**不離十。”鐵捕頭淡然說道。
“老大你是怎麼斷的?”
“簡明你說說。”鐵捕頭努了努嘴。
丁勇瞪着簡明。
簡明灑然一笑,道:“其實很簡單,誰能悄無聲息殺了秦天柱?秦相的政敵不會這麼做,他們有這能力會直接殺了秦相。況且,據我們所知,那秦天柱的功夫深不見底。還有一條,誰會平白無故殺了秦天柱?能殺又跟秦天柱有仇的,金陵宮宮主算一個。”
“那也僅僅是懷疑啊。”丁勇嚷嚷道。
“沒錯,要注意金陵宮的特殊之處。”簡明道。
“不就是修士嗎?”
“沒錯,這羣人最不服王化,也就是這金陵宮,其前任宮主阮籍匡就把宜妃裹走了,可謂膽大包天,這位樑先生,顯然也是此等人物。”
丁勇想了想,道:“有能力殺秦天柱,又跟秦天柱有過沖突,又是膽大包天之徒,簡明你這麼一說,這人的確是很可疑。行啊!”丁勇拍了一下簡明肩膀,“你這腦袋瓜快趕上老大了。“
鐵捕頭點了點頭,道:“除了這些還有一點可疑,那就是昨天晚上,他的手下沒一個都有不在場的證據,至於他本人,洞房花燭夜,而女人是喬佳宜,換作是你們,會捨棄喬佳宜趁夜到相府裡殺人嗎?”
丁勇眼睛一亮,道:“的確是如此,喬大家可是秦淮第一美女,誰捨得啊?!”
簡明拈着鬍鬚會心一笑,道:“那這樣看來,他還是心思縝密之人。”
“沒錯,既膽大包天,又心思縝密。”鐵捕頭道。
“那這人不好對付啊。”丁勇搖頭嘆道。
“那就從其他人那入手。”簡明冷聲道。
“你的那些手段,喬大家身上你好用?”
簡明聞言一愣,道:“這個還是歸老大審吧。”
丁勇笑了笑,聲音小了一些,道:“按我說啊,那秦天柱也不是什麼好人,老大該睜一隻眼就……”話還沒說完,就被鐵捕頭瞪了一眼。
丁勇連忙高舉雙手,道:“算我沒說。”
“無論是誰,只要觸犯刑律,就要受到懲罰。”
鐵捕頭話音剛落,就聽到那邊有人呼道:“六皇子駕到!”
接着又有人喊道:“太子駕到!”
就這兩嗓子,丁勇一哆嗦,縮了下脖子,簡明臉色也變了變。
兩個人一起望向鐵捕頭。
鐵捕頭面沉似水。
金陵宮周邊頓時沸騰了。
老百姓喜看熱鬧,新店開張總有些促銷優惠活動,這免醫免藥那就是實實在在的好處,卻沒想忠勇王的郡主來了還不夠,六皇子與太子都來了。
百來號宮廷侍衛立刻跑過來,把人驅趕到兩旁,很快,再次灑水潑路,鋪地毯,奏樂,嘖嘖,衆人一看一個醫藥館開張弄這麼大陣勢,少不了回去跟那些沒來看熱鬧的說去。
梁山瞧這場面,金陵宮的名頭算是真正打了出去。
劉明基與劉明武幾乎同時過來,早在半路他們就相互得到消息。
劉明基心裡嘀咕,什麼時候他這個六弟也跟樑先生認識了。劉明武心頭則得意,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倆兄弟來到金陵宮前,當着衆人面自然表演一番兄弟情深,然後隨着梁山一同進金陵宮,與剛剛踏進門的長樂郡主劉俏兒打招呼。
劉明武見喬佳宜一副乖巧新婦的模樣,心裡多少泛起醋意,不過轉瞬壓了下去,道:“樑先生,可是雙喜臨門啊。”
梁山立刻深施一禮,道:“若非有王爺兩百金饋贈,拿來這嬌妻啊?”
劉明基哈哈一笑,道:“樑先生與喬大家可謂珠聯璧合,只不過日後樑先生一個人出門卻是要小心。”
“那是爲什麼?”梁山很配合地問道。
“樑先生娶了喬大家,可是得罪一片人啊,不說別的,我們兄弟倆那也是嫉妒得很啊。”
劉明武面色微變,這劉明基明着說這梁山,其實是取笑自己,多半自己曾一頂轎子擡喬佳宜的事他也知曉。
“你們這說的哪裡話,你們男人羨慕樑先生,殊不知我們女人還羨慕喬大家有這麼好一夫君了。喬大家,是也不是?”說着,劉俏兒一雙眸子凝視着喬佳宜。
喬佳宜面頰微紅,道:“是喬佳宜的福氣。”
喬佳宜這般一說,我見猶憐的樣子,劉俏兒下邊還準備一些擠兌的話,卻沒辦法說出口,只得微微一笑,道:“難怪喬大家這麼讓男人着迷,即便是我,也是看着心喜。只是你大抵不知,你這相公前頭已經有了五位娘子,一個個卻是都不省油的燈,日後可有你好受的啦。”
劉明武哈哈一笑,道:“長樂,看來你對樑先生青睞有加,不如,啊……”說着,卻望向劉明基,一臉促狹的笑意。
劉明基見劉俏兒瞪起眼來,笑道:“六弟說笑了。”
梁山心頭頓時泛起異樣感覺,昨日劉俏兒拿自己做擋箭牌也就算了,今天這表現,拈酸吃醋的樣子倒像是真的,心道,這女人莫非真是惦記着自己。
梁山心下微微得意,即便來到古代,自己依然是人見人愛,劍見見出鞘的女人極品大愛啊。
劉明武道:“說笑罷了,大概是長樂這些天也煩了,想找個人當擋箭牌吧。”
劉明基聞言會心一笑。
劉俏兒頓足嗔道:“你們就是看熱鬧好吧。”
劉明基幹咳一聲,道:“長樂啊,京都這麼多青年才俊你就沒看上?”
梁山心道慚愧,大抵明白是怎麼個情形。
這劉俏兒容貌殊麗,年紀卻要在二十五上下,在這個時代,算是超級剩女了。
若非如此容貌,深得忠勇王信任、寵愛,只是民婦一枚的話恐無人問津。譬如陳四娘,十二連塢第一美女,只是三嫁而不成,剋夫命聞於鄉野,遂悽惶冷落,縱有諸葛孔明之才也不濟。
見梁山嘴角露出微微笑容,劉俏兒越發惱怒,忽然就做了一個讓諸人吃驚的舉動,走到喬佳宜跟前,很自然挽起其胳膊,道:“佳宜妹子,不如我跟你做個伴,可好?”
饒是喬佳宜心性,此刻也有些手足無措,心道這貴門女子做派就是不一樣。
喬佳宜悄然觀察,見這劉俏兒跟自己說話,目光卻在相公身上流傳,綿綿情意又夾雜着絲絲女人的惱意,心裡咯噔了一下,這天之嬌女果然對自家相公有意思。
喬佳宜禁不住望向梁山,心裡頭多少也有些酸意。
梁山立刻打個哈哈,道:“長樂郡主就不要再拿我開玩笑了,可折殺我了。”
“人家可是當真的。”劉俏兒說道。梁山面色訕訕,連忙朝裡頭呼道:“老馬,貴客上門,還不上茶。”劉俏兒卻不肯放過樑山,道:“樑先生家中妻妾成羣,卻不多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