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讓我下罪己詔?!”劉明德瞪大了眼望着馬德意。
馬德意沒來由就一陣心慌,嘴脣哆嗦了一下,下面的話就有些說不出來。
世間的縱橫家首先練的就是氣勢,不管對方是誰,是國君,還是梟雄,再厲害的人物面前也如掀開茶蓋吹茶一樣輕鬆愜意。有這份膽魄,下面的話纔好從容不迫地說出來。
馬德意雖是金丹期高階,但皇宮重地最是壓制修士,皇帝一怒,心肝就發顫。
“劉師弟,這是最好的辦法,否則的話,這瘟疫一時半會還停不了。”馬德意的語氣已經變成哀求了。
劉明德心中冷笑,面色卻沒什麼變化,搖了搖頭道:“馬師兄,不是三次官祭了嗎?都不管用。”
馬德意搖了搖頭,道:“非得下罪己詔才行啊。”
要梁山在,就不會這麼說話,先往遠了說,然後再漸漸帶入主題。
劉明德臉色有些發白,現在連同門都來欺他嗎?
春旱,接着是瘟疫,朝野之間已有新皇失德的言論流出,劉明德就已經很不爽了,老小子這麼晚跑來,劈頭就是一句“罪己詔”,這不就差說這場瘟疫就是因爲皇帝失德引發的嗎?
這老小子,可真是很傻很天真啊。 [
“劉師弟,那些可都是你的子民啊。”馬德意麪色焦急地說道。
劉明德俊臉禁不住抽搐了一下,那些的確是他的子民。
難道他不着急?要知道,那些門閥士族可是高高掛起。但是,這些都不足以說服他下罪己詔。
要知道下罪己詔,那就是等於他自己也承認,今春以來的種種禍事都是因他而起。
若是先皇,治理天下十多年,下罪己詔還可以說是“愛民如子”,但自己是新皇啊,僥倖登基才幾個月,下罪己詔不等於打自己臉嗎?
建康城大抵還可以維持下來,那些個遠在各州郡的諸侯王們會怎麼想?
你這個新皇帝一登基就搞得天怒人怨,你不行,下來換我上。
這罪己詔一被人利用,宋國上下立刻板蕩不安。
“馬師兄,朕的確是有難處,再說,即便下來罪己詔,師兄可以保證瘟二十四小屍s./13312/疫馬上就消失?”
馬德意啞然了
。
這還真沒辦法保證。
“是吧,可見這次瘟疫恐怕人禍居多一些。”劉明德走了幾步,“莫非是北魏的間諜所致?”
“劉師弟,真的沒商量。”馬德意臉上露出失望之色。
“茲事體大,實在是沒辦法。”劉明德很鬱悶,雖然對馬德意很不爽,但表面上的禮貌還得維持,若是換作旁人,早就推出去大殿之前斬了。
“小長幹缺糧少藥的,這個……”
“這個也沒辦法了,官府不能派人,當然,師兄願意代勞的話那就最好。”
馬德意心裡一嘆,那就是沒得說了,只能拱手告辭。
出了皇宮,馬德意鬱悶難解,遂找了城中的幾家大戶,把他們的糧庫與藥庫掃光,這樣感覺才爽了一些。
天還沒亮,喬佳宜就起來了。
這夜喬佳宜幾乎沒睡,丑時斧頭幫幫主胡一飛親自帶人過來,送來不少糧食與藥物,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喬佳宜忙着安頓斧頭幫的人住下。
項叔的東昇酒樓把人都安頓了。這些人暫時回不去,一個個嚷着要見他們的兄弟,被喬佳宜攔住。
有些火爆脾氣的還不肯,被幫主胡一飛一通臭罵才老實下來。
喬佳宜回到老金陵宮躺下眯了下眼,也就半個時辰不到就起來。
簡單梳妝一番,喬佳宜對着銅鏡看了看,還塗上了胭脂,讓自己臉色更好看一些。
做完這些,喬佳宜就聽到外頭的腳步聲。喬佳宜連忙放下梳子,幾乎小跑出去。
走到外頭,藉着對面的燈籠喬佳宜看到馬德意。
“馬宮主,情況如何呢?”喬佳宜滿懷期待地望着馬德意。
馬德意搖了搖頭。
喬佳宜心裡咯噔了一下,事情沒成。
見喬佳宜臉露失望之色,馬德意連忙說道:“夫人不必太過憂心,瘟疫傳播總有規律可循,現出端倪時候,爆發不可控制時,如潮水漸漸退去時,逃不開這個過程。近日觀察,雖還有患病的,卻比前些日要好多了。”
喬佳宜點點頭,道:“但願如此。”
“夫人回去歇息吧,這些天不辭辛勞,人要是垮了,宮主回來時,定會責怪我等
。”馬德意滿臉憂色道。
“無妨事。”喬佳宜說道。
馬德意還想說什麼,卻張不開嘴,只得暗自嘆息。
喬佳宜先去看孤獨園的那些娃娃們。這些天,喬佳宜最擔心的就是他們。
娃娃們都住在靠近粥棚的三間草房裡面。
周圍的居民要麼病了,要麼逃了,空房間很多。
喬佳宜一間一間地走進去看。娃娃們睡得熟,喬佳宜爲他們蓋好被子,藉着點月光看他們的臉色。
轉了一圈回來,正好碰到從牛馬市值夜的小傢伙。
四個人,許賢與張靜初就在其中。
喬佳宜拉過來他們四個好好看了看,精神頭都還好,臉色也還好。喬佳宜這就放心了,看來這幫孩子們體質好。
喬佳宜想,是不是跟相公有一次跟這些孩子玩遊戲有關。
洗禮?
“洗去你身上的污濁與不快,願你成爲一個快樂健康的女孩。”
這是相公當時給三妹洗禮時說的話。
那次之後,孤獨園的孩子們還真沒有得過病,即便是那些平時多病多疼的小孩也沒有。
喬佳宜眼睛一亮,對了,相公。
如果相公可以讓人體質健康,不懼各類疾病的話,那麼,這場瘟疫皇帝沒辦法,相公可能會有辦法。
“馬宮主!馬宮主!”喬佳宜出了院子急急呼道。
馬德意就在粥棚,連忙趕過來,道:“夫人,有什麼吩咐?”
“馬宮主,你說說這場瘟疫,我家相公有沒有辦法?”
“這個,還真說不好。”馬德意眼睛一亮。
“我家相公去哪呢?”喬佳宜問道。
“這我卻不知。”說着,馬德意露出遲疑之色,道,“而且,即便此事宮主能夠解決,恐怕也極爲困難。”
“爲何?”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如果對於這些人來說,註定要死的,宮主一力挽轉過來,恐怕對宮主修行大爲有害。”
“有多有害?”“輕則從此停步不前,重則修行倒退。”喬佳宜面色一整,漸漸露出失望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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