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語噎,說句實話,大家都不喜歡這個王后,刁鑽蠻橫,張揚跋扈,而且手腕血腥,但凡惹怒她的人都難逃一死。
“菩薩美,但這不是你們喜歡她的真正原因,而是觀音菩薩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菩薩心腸。而有些人徒有外表,然而,除此之外,連靈魂都沒有。”陳懿提高嗓門,問道:“你們想要做觀音菩薩那樣的人,還是想要做狠毒之人?”
“觀音菩薩!”衆人齊齊答道。
“王后不配與觀音菩薩相提並論。”
“就是,說實話她長得也不是太好,鼻樑骨不夠高,面具都架不住。”
“天上吊着的不止重刑犯死刑犯,一些輕罪者也在內呢。”
“真狠啊。”
衆人議論紛紛,從開始的竊竊私語,到大聲交談,歷數王后的種種不是。
紛亂之際,七妹和小白龍等已經把所有囚犯從空中解下,回來稟告。陳懿點點頭,正想招呼成員們暫時飛離,九環錫杖卻在這時發出預警。
陳懿連忙招呼徒弟和隨從們靠攏,做好迎戰準備。
王后發出陰冷的笑聲,一頭長髮隨風飛舞,眉心發黑,很顯然,已經被身魔控制。
“愛妃,你的笑聲爲何如此古怪?”國王雍琢不解的問道。
“蠢貨,你作爲我的玩物,沒資格問我問題!”王后手臂伸長到不可思議的長度,劈手將雍琢的脖子卡住。
窒息感瞬間傳來,雍琢再傻也明白過味來,王后已經不再是她的妻子。
百姓們也都明白,王后被妖魔附體,說到底還是命最重要,紛紛大叫着逃散開來,很快宮門口便安靜下來,只剩下滿地的器皿。
當然是用來接聖僧血的,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還有個拿水缸的,貪心不足蛇吞象。
“金蟬子,你我都不用講什麼道理。雍琢的命此時在我手上,給句痛快話,要不要救他?”王后說道,確切說,是身魔的叫囂。
“身魔,你終於露出了本來面目。”陳懿不答反問。
“你倒是好記性,還認出咱們是老相識。”身魔仰天大笑。
“我還記得你化名沈百媚,如果沒猜錯的話,那一定是你的前身。”
陳懿的話讓身魔周身一顫,掐着國王雍琢的手收緊,咬牙道:“我的前世不用你管,如今我爲天魔王效力,法力無窮,受人尊重,還提什麼前世!”
“非有大毅力,不能在死後延續生命,非有大怨大恨不能成魔,身魔,你既然知曉執着外相的苦,爲何還要讓別人再去嘗試呢?當初就是個受害者,爲何現在又要去害人呢?”
哈哈,哈哈哈,身魔又是一陣大笑,“金蟬子,你講經說法都講到我頭上來了。實話告訴你,這些沒用。天地之間的法則就是以強制強,六道輪迴不止,罪孽滋生不停,就算你說服了所有人,將來等你離去,這裡照樣變成人間地獄。”
“魔頭,放下我哥哥,讓我代他去死!”一個聲音傳來,是雍璞鼓足勇氣走上前來。
身魔上前打量一番,咯咯直笑:“雍琢倒是有個好弟弟,可惜啊,他不懂珍惜。”
“王弟。”
雍琢費力的伸出一隻手,雍璞心頭一酸,掉下眼淚,想要去拉扯,身魔瞬間偏移出百米之外,兄弟倆淚眼相望,無法觸及。
而在這拉扯過程當中,雍琢頸椎受力過重,只聽咔嚓一聲,腦袋耷拉下來,雖沒死去,但卻陷入昏迷。
“魔女,你殺了我哥哥!”雍璞悲從中來,不顧生死的舉起長矛,想要與身魔拼命。
陳懿擺手下令,徒弟們立刻上前,身魔驚慌後退,手裡的這顆棋子並沒有起到理想之中的作用。
金蟬子幾位徒弟殺氣騰騰,任何一個她都很難對付,只不過是利用他們的弱點拿凡人威脅。
各界之間也有嚴格法律,魔王也不允許輕易殺害人的性命,這種打破平衡的行爲,會受到其餘各界的聯合聲討。
身魔左思右想,只得將雍琢拋出,脫離王后的肉身,化作一股黑煙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半空中掉落的王后剛哎呦一聲,就看見小叔子怒氣衝衝的殺過來,還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噗嗤一聲,長矛沒入胸中,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死去。
陳懿想要制止,到底晚了一步,可見雍璞對王后的憎惡,認定她是害了兄長的元兇。
國王雍琢半死不活,被七手八腳擡回宮中,雍璞跪倒在地,請聖僧再度回宮,爲煥顏國開壇講經。
唐僧的神識蠢蠢欲動,陳懿最終點頭答應,畢竟危機已經解除。
但是雍琢的病情卻不容樂觀,經過一天一夜的搶救,人清醒了過來,但是頸椎骨受傷,疼痛難忍,太醫說很有可能會落下個半身不遂的後果。
雍璞再次來找陳懿,願用自己的性命換取聖僧一滴血,用來救助哥哥康復。
“我說你真是神經病,你那個哥哥造孽無數,早就該死了,這樣都算是幸運,還好意思來找我師父。”七妹立刻提出反駁。
“聖僧,我只有此皇兄,若他有何不測,將來我又該如何面對父皇。”雍璞聲淚俱下,真情實意流露於表。
“雍璞,你暫且起來。”陳懿柔聲說道。
“不,聖僧不答應,我跪着不起。”
雍璞話音剛落,只覺下巴吃痛眼睛發黑,人已經飛了起來,重重撞在門框上,摔得全身都疼。
正是七妹叉腰怒視:“我最討厭別人出言威脅,你身爲煥顏國的王爺,就該堂堂正正頂天立地,在此哭哭啼啼有個屁用!”
“姑娘教訓的極是,敢問芳名?”雍璞不怒反喜,能被美女重視也幸福。
“叫我七姑好了,少那種眼神看着我,我已經嫁人了。”七妹鼻孔朝天,傲氣說道。
雍璞露出失望之色,嘆息道:“以七姑眼光,定然是豪門名家的翩翩公子才配得上。”
嘿嘿,豬八戒不由笑了起來,被七妹狠狠瞪了一眼,只聽她咳嗽一聲,不置可否:“反正我男人是人中龍鳳,頂天立地,說一不二。”
陳懿都要忍不住笑了,想想那個騎牛背上哭的牛郎先生,跟七妹的描述差距很大。
“快滾吧。”七妹不耐煩的擺擺手,雍璞卻不肯走,眼巴眼望的看着陳懿,還想要救他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