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懿吃了一驚,連站起身,喝道,你是何人。
那侍從打扮的人迴轉過頭,陳懿更覺驚訝,原來是國王!
“陛下,你這是?”
“長老,無需多說,這些是盤纏,快快帶着你的人換上侍從衣服,趕緊逃走吧。”國王匆匆遞過來一小包金子,又低聲道:“你們人數多,相貌又顯眼,分批次出去,我早已安排妥當。”
“陛下,我們走了,你又該如何?”陳懿擔心的問道。
“哎!”國王眼中流出兩行渾濁的淚水,張口想要說話,卻是泣不成聲。陳懿拉着他坐下,好半天才說出事情的原委。
和陳懿瞭解到的差不多,當初三聖國不叫此名,而是正覺國,人人信佛,家家成年男子都要去寺中修行三年以上。
王室成員年限更長,需得是五年之上。之後還俗還是繼續留在寺中,就要看他們本人的意思。
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國王繼續說道:“正覺國佛教盛行,人人向善,鮮有爭執吵鬧者,可謂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一派繁榮景象。我本爲庶出幼子,只因前幾位王兄墜入空門,虔心向佛,最終這王位落在我身上。”
“兄弟情深,令人感動。”
“正是。”國王又是流淚不止:“論才華,我不如長兄,論相貌,不如二皇兄,論才情,更比不過三皇兄。因此我坐在這個王位之上,戰戰兢兢,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陳懿點點頭,在這種壓力之下,活得肯定很累。
“不成想,四年前,一場突如其來的大旱席捲而來。”國王提及此事依然是戰戰兢兢,“大旱之年我們尚有足夠存糧,倒也不怕,然而大災與之隨行,不知哪裡冒出許多碩鼠來,將存儲的糧食全部吃光。幾天功夫,好好的正覺國陷入絕境之中!”
再後來的事情順理成章,國王萬般焦急,擺上貢品,率領文武百官,王子公主等諸多人虔誠求雨。
一天不行,便跪兩天,三天,不少人接連暈倒,國王心急如燎,又命全國高僧火速趕往京城,唸經祈福,希望上蒼能降下甘霖。
唸經又過了三日,依然沒有任何效果。但是糧食的稀缺讓物價飛漲,所有秩序都被打破,但這並不是致命的,水源也開始急速乾涸!
碩鼠洞裡又找回來的部分糧食,可以維持兩個月的生命,但是離開了水,又是揮汗如雨的大旱之年,人們可是連三天都熬不過。
盛怒之下,國王對幾名偷懶的和尚進行了處罰,正當一籌莫展之時,三位大仙從天而降,皆是道士打扮。
國王抱着試試看的態度請他們做法求雨,三人只有一個要求,就是把那些白吃供奉卻不幹實事兒的和尚全部關押起來。
急的上火的國王暫時照做,心想着等求來雨再打算不遲,一時間哀嚎遍地,和尚們紛紛表示抗議和不服,與侍衛發生了肢體衝突。
自然被認定爲謀反,國王下令處斬帶頭鬧事者,幾位國師卻揮揮袖子,無數幻影出現,將那些和尚制服。
“如此一來,還有何人不信三人?”國王接着說道:“三人也確有本事,念動咒語不到片刻,天降甘霖,當年便是大豐收,百姓得救了。”
“既然國師對國家有恩,陛下與其的恩怨又是從何而來?難道是爲了保住皇位?”陳懿問道。
國王搖搖頭:“當初我是喜出望外,當即加封三位爲國師,由於太過疲憊,我昏厥在地,睡了足足三天三夜,等醒來之時,已經變了天地,數千和尚被殺害。”
“陛下,慢慢說。”陳懿遞過去一杯茶。
“縱然和尚羣裡魚目混雜,但罪不至死,我立刻找國師理論,卻發現他們已然控制了整個國家,全力培養他們的親信。”國王后悔不迭:“我引狼入室,幾日功夫便葬送了國家的前程,有心以死謝罪,但苟且活着,便是希望能減少更多的傷害。”
陳懿點點頭,三位國師暴虐,如果不是國王從中小心的周全,死的人會更多。三天便是好幾千,然而四年有萬人喪命,從這個比例看去,國王也算是盡了最大的努力。
剛想再說些什麼,外面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響,國王一驚,扒着門縫往外看去,驚道:“聖僧,我佩服你的志向,我死不足惜,來爲你作掩護,你速速離去吧。”
“陛下!”
“我本就不想活了,若是還能爲護法做些貢獻,死也可以瞑目。”國王急切的推開後窗:“聖僧,從這裡逃走,沿着小路,花園盡頭的牆角,有個破籮筐,下面便是個洞!”
“陛下,我還有一事不解。”陳懿問道,唯有回答出這個問題,他才能確信眼前的這個國王是賢是惡。
“請講!”
“白日朝堂之上,國師在你耳邊竊竊私語,說的是什麼?”
“吃唐僧肉,可得長生不老!”國王並不隱瞞。
“爲何你不吃了我呢?”
“那是妖孽所爲,況且我活着就是忍受煎熬,不留戀紅塵!”
好!陳懿暗中讚歎。
咚咚咚!
外面傳來砸門的聲音,徒弟和隨從們被驚動,和那些人爭執起來。
“陛下放心,我自有對策。”陳懿安慰道。
“聖僧,我知你和徒弟有些本事,但你們是鬥不過他的。假若他日見到佛祖,煩請爲國家正名。”國王說着,推着陳懿就往窗戶走。
陳懿輕念一聲緊箍咒,孫悟空立刻憑空出現,把個老國王嚇得臉色慘白。
“師父,莫慌,幾個臭道士而已。”孫悟空說道。
“悟空,你使個障眼法,把陛下給送回寢宮。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切記不可讓三個妖孽知曉國王離開過。”陳懿叮囑。
“聖僧,你……”
“陛下,爲了正覺國,也請保重。”陳懿給孫悟空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刻消失在當下。
而就在此時,門被踹開,一羣道士蜂擁而入,爲首一人是三國師,他環顧房間,唯有陳懿獨自喝茶。
“人呢?”三國師上前問道。
“除了你不是人,這裡誰不是?”陳懿反問。“少裝迷糊,這裡明明兩個茶杯,後窗還開着,給我追!”三國師立即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