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交談,陳懿得知,驅神國的臣民上上下下,都沒有和國王打過照面,只有外面一個半遮顏面的雕像。
這樣的狀況已經持續五百年,百姓生老病死輪迴,猴子們修煉得道,猴員沒有太大變動。每逢重大節慶,比如百年慶之類的,國王也會現身,在高臺之上和臣民揮手致意,也只是看到輪廓,至於真面容,無從得知。
“你們國王也是猴子嗎?”七妹問道。
“這個亦不知。不過大王身高嘛,倒是和孫長老差不多,略微強壯些。”虛彌如實說道。
“看眉眼兒的話,應該比猴哥俊俏一些。”豬八戒嘿嘿直笑。
衆人鬨笑,都是猴子大咧咧的性格,沒有誰太過在意,當做笑話聽,氣氛輕鬆而又融洽。
“聖僧,可是對我等靈猴掌管朝政有所看法?”虛彌謙虛的請教。
“剛開始覺得有些不適用,但看到驅神國精兵簡政,百姓富足安泰,篤實好學,儼然盛世繁華。誠實講,如果世間都用貴國之法管理國度,還真的不再需要神靈。”陳懿笑道。
哦?虛彌眼睛亮了:“聖僧所言當真?”
“實話實說,並無半分恭維。”
哈哈哈,虛彌得到認可,高興的手舞足蹈,眼角還滑落一滴喜悅的眼淚,猴子征服人類,想必也經歷了諸多不易和質疑。
陳懿之所以打算住上幾天,除了想交虛彌這個靈長類朋友之外,從私心方面講,也是想給孫悟空一個面子。
如果對猴類指手畫腳,大加嘲諷的話,無形也會傷了孫悟空的自尊。
盛大晚宴已經準備好,衆人對此都十分期待,猴子天生對蔬果十分挑剔,他們備下的晚餐一定是精緻美味。
咔嚓!
突然,一道閃電擊落,將黃昏照的亮如白晝。
在場的愣了足足三秒鐘,這才議論起來,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不好了,不好了!”一名侍衛慌張張來報。
“有貴客在此,成何體統!”虛彌不悅的呵斥道。
“啓稟國師大人,陛下,陛下……”侍衛臉色慘白,嘴脣哆嗦的說不出話來。
“是陛下回來了嗎?”虛彌驚喜的問道。
“不,是宮門外雕像被雷,劈倒!”
什麼?!
衆猴大驚失色,虛彌跳下座椅,率先衝了出去,不是直立行走,而是四肢着地,猶如一陣風颳過。
其餘猴官緊隨其後,如臨大敵。
“師父,這個關口雕像被劈,情況不妙啊。”孫悟空皺眉道。
陳懿點點頭,該來的總會來,驅神國雖不信佛,但民風淳樸,人心向善,若加以指導,那就是現成的信仰國度。
還未來到雕塑前,便聽到大呼小叫夾帶着暴怒和老人女人的哭聲。等走近一看,陳懿也倒吸一口涼氣,高達三丈多的雕像被雷電劈成廢墟一堆,連巴掌大的整塊都難以找到。
虛彌悲痛欲絕,這雕像不僅是他們的國王,還是他們的在世神,庇護百姓安居樂業,如此被毀,如何不心痛。
“速速規整,萬不可少了丁點兒。”虛彌咬牙吩咐道。
猴子們含淚上前,按照傾倒的大致區域,將碎塊分別收斂。也有些猴子看似無意的掃了陳懿等人幾眼,雖爲抱怨,但充滿質疑。
這也太巧了,和尚隊伍一到,就出了這怪事。以前驅神國經歷過多少電閃雷鳴,也有被擊中之時,雕像安然無恙,連個坑都沒有,這次卻如此徹底,不能不起疑心。
“虛彌,天災人禍,不可阻抗,我願出資黃金百兩,重修雕像。”陳懿誠懇的說道。
和尚向來都是化緣的窮人,陳懿出手闊綽,反而更讓猴子們覺得他心虛,又沒說是他弄壞的,幹嘛這麼殷勤。
虛彌只是有氣無力的點點頭,如喪考批,也加入到整理碎塊的行動當中。每揀一塊落一滴眼淚,難過不已。
“國師大人,這裡還有張字條!”
突然,一名侍衛跑來稟告,虛彌連忙接在手中看了又看,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聖僧,這上面一個字痕跡模糊,可能辨認否?”
陳懿上前,接了過來,臉色陡變,“不信佛者,必遭神罰!”落款“金*子”,最爲重要的落款,中間那個字看不清楚。
孫悟空等徒弟也湊過來看,默不作聲,只覺肩頭沉重,好似背了一口大鐵鍋。
陳懿穩住心神,故作淡定:“這個字條來自何處尚且不得而知,還需詳加調查。”
“驅神國,上到百歲老者,下到學語頑童,未有說謊者。此事非同小可,栽贓陷害爲死罪,何人敢作,還留下多餘字條?”虛彌口氣變得十分不滿。
“我並非懷疑貴國臣民品行,凡事需得用證據……”
“回去再說吧!”虛彌冷聲制止,背起手往王宮方向走,走出十幾步遠,又停止,頭也不回:“今日國難,一應娛樂活動取消,還請爾等入鄉隨俗,呆在自己房中,不要輕易走動。”
說完,上百名猴子侍衛圍了過來,眼神不善。
打,他們不是對手,但會傷及無辜,畢竟這羣猴子爲了人類的文明發展,也有卓絕的付出。
稍安勿躁,白的黑不了。
回到王宮中住所,陳懿等人被嚴密監視起來,一應生活用品還是被送進來,未有實證之前,虛彌也不會輕易動手。
“師父,那字條什麼意思,是我太笨,理解不了嗎?”七妹迷茫的問道。
“我何嘗不是和你一樣。”陳懿微微嘆息。
不信佛者,必遭神罰!
什麼意思?
你要是不信佛的話,神會來懲罰你。在異界,神佛互相獨立,不可能這樣團結合作。
另外,署名最爲蹊蹺,金某子。
陳懿這邊愁悶不堪,虛彌也召開了緊急會議,“諸位,爾等怎麼看?”
“國師,我國不信神佛,或許是遭來了天譴。”一名猴官分析道。
虛彌沒說話表態,不認可,不反對。
“國師,我覺得與那和尚脫不了干係!”大將軍敬凜提出反面意見。
“說來聽聽。”
“和尚到來後,驅神國便出了事,而且這和尚身懷絕技,弄倒雕像輕而易舉。”敬凜直言道。
“我也有此懷疑。但是,唐朝和尚一直都在朝堂,並未有片刻離開,卻又說不通。”虛彌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