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懿不動不搖,女族長來到近前,打量這支奇怪的隊伍,到底是女性,還是在七妹的輕軟裘衣上多掃了兩眼。
“你們是從哪裡來的,要往哪裡去?”女族長問道。
“從東而來,往西而去。族長,我等只是路過,並無冒犯之意。若肯放我等通行,不勝感激。”陳懿直言道。
“撒謊,賽斯族近幾百年來從無生人路過,偶有來往客商,也會選擇他路。你們明知此地嚴寒,還要硬闖,說是路過,實在讓人難以通行。”
女子的冷靜更像是一位智者,與其年輕的外貌不符。
還不是因爲銀翅鳥帶路,陳懿回頭一看,卻吃了一驚,不知何時,銀翅鳥不見了,連忙四處張望。
女族長好奇的問道:“你在找什麼?”
“一隻,呃,我的一位徒弟,可能貪玩,走丟了。”陳懿簡單道。
“放行可以,但是我有個要求。”女族長想了想說道。
“儘管說。”
“留下你們的取暖衣物。”女族長指了指陳懿身上的衣服。
這個?陳懿有些爲難,留下是可以的,但都是七妹極其姐妹親手織就,每件衣服裡都有許多的故事。
“族長,此乃弟子贈予,不好轉贈,我隨行還有些異國寶物,若有族長看得上的,選幾件無妨。”陳懿說道。
“哼,當我缺少珠寶嗎?”女族長口氣不容反駁:“只有這個條件,否則免談。”
“族長大人,這個簡單啊。實不相瞞,這些衣服全都出自我之手,送給你們也沒什麼,但都是二手貨,太不尊重人。我有個建議,若是這裡有現成的獸皮獸毛,我倒是可以做些新的,款式肯定是最新潮的。”
七妹主動上前笑着一口答應下來,令陳懿刮目相看,何時變得這般通情達理。其實想想便明白,七妹這丫頭,喜歡上了這處地方,想要留下住幾天,反正穿針走線這種工作,對於她就是小菜一碟,動動法力的事情。
“那太好了,還請上樓一敘。”女族長顯得十分高興,一掃臉上的寒冰,露出微笑,招呼衆人進去。
族人也都紛紛散去,陳懿則帶領衆人上樓,卻見化身成白龍馬的小白龍有些不對勁,身體瑟瑟發抖,不停的撩蹄子。
“小白,怎麼了?”陳懿關切的小聲問道。
“褪鱗之後,禦寒能力減弱,有些冷,不妨事的。”小白龍說着,抖得更嚴重了。
“這會兒人少,變成人形吧,穿上我的裘衣,不要推辭,快。”陳懿催促。
化作白龍馬,等於皮膚**,傷痛難忍,小白龍稍作猶豫,瞬間化作人形,拗不過師父,將裘衣披在自己身上,感覺好了許多。
女族長正好回頭,疑惑的發現,取經隊伍好像多了一個人,翩翩君子,脣紅齒白,竟然令她心頭猛跳幾下,匆忙回過頭,卻踩錯了臺階,頗有幾分狼狽。
五樓是女族長的閨房,一樓爲會議廳,二樓餐廳,四樓書房,三樓則是接待場所。
面積足有上千平,環形桌椅,在人人平等這塊,賽斯族無疑領跑異界。
全部爲冰塊打造,比起木質石質等尋常建築材料,更有優勢,可以調整修改,過硬的棱角可以微微融化,頃刻間便變得光潔潤滑。
幾經休整,便是無懈可擊的藝術品。
牆壁浮雕多爲雲海或者大海的圖案,有龍在其中穿梭,因爲色彩單一,又有反光,看不太真切。
四個角里各方一隻冰雕仙鶴,嘴裡銜着蓮花形狀的油燈,正中央上方吊着六角雪花狀裝飾,也可安放油燈,即便是現代水晶吊燈,也難有這驚豔效果。
室內保溫性極好,進來反而覺得十分溫暖,環形桌椅中間,還有個大大的火爐,裡面燒的也是油,木材是稀缺之物。
紛紛在鋪有獸皮的椅子上坐下,十分鬆軟,考慮很周到,在椅子上鋪了厚厚的雪。
女族長放緩了口吻,笑道:“在賽斯族,熟悉的人之間都是稱呼彼此名字,以後就叫我絲諾吧。”
隨後,絲諾命人呈上來糕點和飲品,其實都是奶製品,這裡食材單一,做不出太多美味。喝上一口,味道不錯,但室內溫度也不高,剛纔還在冒熱氣,喝到嘴裡便是溫的,稍微一停,便會涼透。
陳懿心有不忍,吩咐七妹把隨行所帶肉乾乾糧以及糕點等食物都拿出來,一起分享。
絲諾對於這些美食十分感興趣,留下兩塊,便讓手下分給族裡的老人吃。
“善哉善哉,身爲族長,體恤手下,堪稱典範。”陳懿讚了一句。
唉,絲諾卻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賽斯族在這裡生活幾百年了,也曾試探出去尋找生路,但沒有積雪便會被曬死,只能退回。蒼天有情,賽斯族人極少生病,人人強壯長壽,那些身體不好的老人,都是之前尋找出路,或者狩獵受傷,在這裡,失去勞動能力,便等於丟了半條命,只是等死罷了。”
“可以逐步試探遷移。”陳懿建議。
“正在嘗試,原來是羣居,現在正逐步分散,房屋也建的原來越遠。”
陳懿無語,遠來外圍的那些是試驗人羣,但距離中心位置也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照這個速度下去,再有幾千年他們都走不出去。
“這些年越發的艱難起來,以前山上還能常見到野獸,近年來,十分罕見,通常要走出去月餘纔有可能遇到一隻。河中的冰層也很厚,捕魚也變得十分辛苦。”絲諾說着突然又振奮起來:“不過,我們是龍族後裔,老天會保佑我們的。”
噗!
小白龍一口奶茶噴了出去,尷尬的連忙擦拭,絲諾也不惱,笑道:“這位高徒怎麼稱呼?”
“弟子小白。”陳懿道。
“小白?倒也簡單的名字。”絲諾喃喃道。
陳懿看向孫悟空,孫悟空搖頭,並沒有異常氣息,貨真價實的人類。
“族長……”
“叫我絲諾。”女族長微微一笑,雙頰竟然是粉紅色。
“好,絲諾,爲何自稱爲龍族後裔?”小白龍實在不懂。
“是啊,戴根犄角裝飾,並不能說明什麼嘛。而且,龍角也不是這樣的。”七妹也很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