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弟子第一次聽說,三樣寶物是你所賜。”陳懿誠懇道。
“東西並不稀罕,我這裡可以幻化出無數億,但樣式卻是毗沙門的專有,別處沒處找。”大梵天王帶着幾分炫耀的口吻說道。
“得此三樣佛寶,降妖除魔,披荊斬棘,這才能一路走下去。”陳懿感激道。
“你累世修行卻是爲何,難不成是屢教不改,難易度化?”大梵天王氣人的問道。
陳懿穩穩神,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敘述一遍,最後強調,在巨人國遇到些麻煩。
“如來佛祖多此一舉,世界本是我幻化而成,無法可尋,即便是有,也該是由我來制定。金蟬子,我送你幾部經書即可。”大梵天王大方的說道。
妙音天女點點頭,捻動蘭花指,幾部水晶水出現在陳懿面前。陳懿連聲道謝,恭敬的雙手接過來。
看不懂,根本就是天書。
“這是梵文?”陳懿爲難的問道。
哦?大梵天王臉上終於起了些變化,饒有興致的問道:“你還知道梵文?”
“我的另外一個神識來自於未來,認得這字體,卻不認識這字。”
陳懿的話,讓大梵天王也愣住了,有些抓狂的搓搓臉:“這世界爲我所造,只能存在於我的掌控之中,可有前世,怎能與未來交叉呢?”
“在我們那個時代,常有人把時間比喻成長河,是橫向且不可逆的。但是試想一下,換個方位看這條河,它便是垂直的,也就是說,任何時間段,都有可能平行出現。”陳懿侃侃而談。
大梵天王若有所思,問道:“這又是什麼佛法?”
“不是佛法,是科學。”
“科學?”沒聽說過,大梵天王也不好意思問,看看四周,全都表情茫然,科學是個什麼怪物,能說出這等話來,想必也不簡單。
“我曾因此與如來佛祖爭辯,未得究竟,你定是他派來,故意羞辱我的。”
氣氛開始變得緊張起來,水晶空氣也冰冷起來,人在裡面像是要被凍結住,有種窒息之感。
“天王,我今生連佛祖的面都沒有見過,何來羞辱之意,這個罪名太大了,我實在擔當不起。”陳懿費力的說道。
緊張感消退,呼吸也暢快起來,陳懿卻暗自心驚,大梵天王一個意念便可以殺人於無形,可敬又可怕。
“明明是我的雙手創造了世界!”
大梵天王站起身,在空中來回踱着步子,顯得十分焦慮,妙音天女揮揮手,諸多佛母王子公主以及天神羅漢悄悄退去,熱鬧的大殿變得空蕩蕩的。
大梵天王若有所思,剛纔彙集一堂,這會兒卻又不見蹤影,“大殿空了,不代表世界也空了。”
“天王高見!”
“休得恭維我,你且說說看,這裡到底空還是沒空?”
“眼見爲空便是空,心不想讓其空,便不會空。天王,你說自己是造物主,便如同這世界的父母,但天下萬物自由生長,有忠奸之分,善惡之別。對於萬物而言,生命存在便是不空,雙眼一閉便萬事皆空。然是非黑白顛倒,魚目混雜,恃強凌弱,本該是百年一場夢,卻因一場意外提前結束,也該是受到嚴懲的惡人,卻因庇護逍遙法外。我們這些苦行僧,乃至千千萬萬的正義使者,正是替造物主們去更正,打理,希冀走上更爲正規的道路。”陳懿慷慨陳詞,語調激昂。
大梵天王有些受觸動,回頭看看座椅,又坐了上去,喝了杯水晶瓊漿,大概嫌味道不夠好,又變化出水晶果,咬了兩口,一聲長嘆,也擱置一旁。
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麼,吃到什麼,沒什麼意思。
“人微小如蟻蟲,怎能改變人心善惡忠奸?和尚不參與世俗,路見不平,亦不會舉刀殺人。”大梵天王冷哼一聲。
“並非當權者纔可以改變世界,言傳身教,教化度人,口碑相傳,累世不衰,這纔是我們的目的。”陳懿說道。
“可會講經?”
大梵天王突然問道,陳懿微微一怔,隨即點頭:“淺薄之意,倒也懂得一些。”
“便留在我這裡講經幾日吧,我最不喜這些繁文縟節,奈何弟子悟性太低,體會不到。”
“不勝榮幸,但是我還有幾位凡間隨從在下面等待,天上一日,地上十年,回去晚了,只怕是早已作古。”陳懿如實道。
“便如你所說,將時間這條長河豎起來看,不需操心。”大梵天王口氣不容置疑。
在神靈看來,其實時間也是不可逆的,大梵天王如此說,當然是將陳懿放入一個時間嵌套裡,就像是之前遇到的幾重夢境,時間被無限放大,其實走出來,不過是瞬間功夫。
“多謝天王,只是水晶球裡的兩位徒弟?”陳懿指指上方。
“那猴頭頗有戾氣,仙子也頗有幾分自傲,這水晶球對於他們的磨練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大梵天王大有深意,陳懿恍然大悟,感激不盡。
孫悟空和七妹卻沒有聽到二者的低語,使勁拍着水晶球壁,希望師父趕緊求情把他們放出來。然而,大殿內重新匯聚了更多的天神羅漢,師父舌燦蓮花,竟然講起經來。
聽經者無不沉迷,不乏眼中含淚,激動萬分。
大梵天王冷眼旁觀,微微嘆息,真正的佛經爲無字天書,看懂者又有幾個,大多數還得翻閱佛經,感悟佛理。
就像是寫書,無非是文字的積累,但卻要從拼音識字開始學起,直接拿去給孩童看,寫的再好也沒有意義。
在此逗留了足有月餘時間,陳懿講經終於完畢,這纔敢提出要求:“天王,草妖之事,還請你多費心。”
“簡單!”大梵天王手心多出一物,正是個水晶花盆。
上面金光流淌,有隱藏的符文,一看便是好寶貝,陳懿高高興興的接在手中。至於使用方法,很簡答,罩着草妖腦門砸過去就行,不需要咒語。
臨行時,大梵天王又叫住了陳懿,低聲問道:“你可知我爲何送如來佛祖這三樣寶貝?”
話裡的意思,讓陳懿自己去悟,陳懿想了想說道:“九環錫杖可以降妖除魔,錦瀾袈裟可以驅邪避災,至於毗盧帽則可隱去法身。天王或許想與佛祖試比高,唯有用你家寶貝,才能事半功倍。”
“不錯,但是爲何如來就答應了呢?如果你取經成功,我也有不小功勞,豈不是佛祖承認我的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