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悉娜登時就惱了,陳懿微微嘆息,到底沒沉住氣,上當了。
“又沒說是你等,急什麼!”果不其然,國王不滿的看了悉娜一眼,又問:“是哪裡來的和尚,現在何處?”
“就,就是他們!”侍女鼓足勇氣,手指陳懿。
“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悉娜柳眉倒豎,氣得周身涌動絲絲縷縷的魔氣,嚇得屋內人尖叫不已。
這麼大動靜,驚動了許多人,侍衛們衝進來護駕,看到的是圍在國王身邊好幾個和尚,地上瑟瑟發抖的侍女以及怒氣沖天的悉娜。
“唐長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們先是慫恿我的王后自殘嬌軀,現在又來說她的壞話,出家人不打誑語,究竟意欲何爲?”國王氣喘吁吁,臉色慘白。
還沒等陳懿說話,門外一陣走路聲音,前呼後擁之下,進來一名老者,五十歲上下的年紀,真是生得好相貌,白衣羽扇仙風道骨,俊秀儒雅,從容不迫。
如果不是知道他就是一頭白鹿精,陳懿真的以爲自己遇到了神仙。
只是掃了陳懿一眼,老者便將目光移到國王身上,快步走過去,關切的問道:“陛下,莫要動怒,於身體不宜。”
“國丈,這幾個和尚陷害王后,他,他,”國王心急如焚,太過激動,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國丈回頭細問,侍女又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詳細述說一遍,國丈面露不悅,嘆息道:“陛下,小女癡心一片,縱然心有疑惑,但凡對陛下有益之事都會去嘗試。此事也怨不得這些和尚,我定會爲小女醫治,直至痊癒。”
“國丈仁慈,只是這些和尚實在可惡。”國王越發感動,與風度翩翩的國丈相比,更顯得面色憔悴,試想有這麼個優秀的爹做標準,狐狸精怎麼會對一個凡人愛的死去活來的,當局者迷罷了。
“我亦發下宏願,陛下龍體一日不康復,便每日做十件善事,絕不殺生。陛下,小女受點委屈與你龍體康復相比較,不算什麼,依我看,放了他們吧。”
國丈語調從容,好像是事事遷就陳懿的窩囊廢一般,可見二者除了相貌吸引人,心機同樣不可小覷。
只是,在陳懿看來,這些不過是女人之間的把戲,怎麼說也是八級白鹿精,還要幹這種勾當,實在是掉價。
“陛下,我等之前從未與王后有過隻言片語,至於什麼割肉做藥引子,更是子虛烏有。陛下,如今各執一詞,聖君當明辨是非。”陳懿淡淡道。
“大膽,你敢說我是昏君嗎?”有了國丈撐腰,國王底氣也變足。
“僅因王后忠僕隻言片語定論的話,陛下就是昏君。”陳懿傲然不懼。
你!你!
國王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國丈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轉頭看向陳懿,眼神十分複雜,有不耐煩,有厭惡,有失望。
陳懿閱人無數,有些意外的發現,對方眼神中唯獨沒有最該有的殺機。
知道取經隊伍來歷不俗,當初蓋章放行,國丈是有意要放過衆人的,出於膽怯還是其他原因不得而知。
“唐長老,既是出家人,又何必拘泥於是非對錯。凡事過眼雲煙,轉瞬不見,倒是眼下時光珍貴,浪費在此實在是可惜啊。”國丈壓住火氣繼續勸說,依然希望陳懿等人離開。
“國丈,囚禁上千孩童,令其獨自生存,爲逆天之舉,人神共憤!”
“呵呵,原來唐長老爲的是此事。”國丈不以爲然,“一個嬰孩自降生之日起,耗費父母多少心血?想必你從不知曉吧。晝夜啼哭,一日數餐,擔驚受怕,時刻揪心。而我將其養在樹上,父母則有更多精力去做事,難道不是好事兒嗎?”
“好事兒?是說得好聽吧?”陳懿冷笑:“孩童填鴨式餵養,個個肥胖,且控制飲水,一日只可小便兩次,體內積聚毒素,頒此令者,有兇殺之嫌!”
國丈直搖頭,“你可以隨意打聽,哪家孩子因此得了病?還不是個個肥頭大耳,招人喜愛?”
“七歲之前或許無法顯現,但比丘國青少年健康堪憂,國丈如何解釋?”
“那便是你想多了,人吃五穀雜糧,怎會不得病?難道你口中的那個大唐就沒有病人嗎?”
“當然有,但掌控藥方,害許多家庭傾家蕩產,國丈的慈悲又在哪裡?”
“我不缺吃喝,有國王爲婿,要那麼多金銀做什麼?還不是收取適當報酬,爲陛下十州四海諸山尋求仙方,延年益壽啊。”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白鹿精,倒是駁的陳懿無言以對,事發突然,沒有掌握太多證據,又是他們的地盤,漸漸落了下風。
“哼,說那麼多沒用,我可以讓你現出原形!”陳懿冷下臉來。
“我知你師徒一衆身懷絕技,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問心無愧,隨便你。”國丈也甩袖轉身。
“不可造次,爲難國丈,便是與比丘國爲敵。”國王明顯偏袒。
“陛下,你的好國丈是頭白鹿精,請仔細想想,一定能找到蛛絲馬跡。”陳懿提醒。
國王欲言又止,別說是他,就是整個比丘國都知道國丈不是凡人,呼風喚雨,妙手回春,行走腳不沾塵,說話千米傳音,只是比丘國對他太過依賴,即便就可以證明是妖怪,或許支持者仍然在半數之上。
“陛下,請恕我死罪!”國丈突然拱手,情緒略顯激動。
“國丈儘可暢所欲言,恕你無罪。”國王點點頭。
“若我想要謀害陛下,又何必晝夜煉丹製藥,大可另立傀儡,亦或是自己做國王!”
國王周身一顫,這個問題何嘗不是他的心病,國丈強大,若有此心,輕而易舉,雖然聽起來像是表決心,自證清白,依然令其惴惴不安,世上最難放下的,權勢名列前茅。
國王的遲疑讓國丈心生不悅,拳頭開始握緊,陳懿不動聲色,就要激怒對方,大打出手纔好。
“陛下,就依了長老他們吧。”一個酥媚入骨的聲音響起,王后在人的攙扶之下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