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澤辰一時沒能剋制住自己,猛地將人帶下了水。
此刻,抱着懷中的人兒,卻陷入了短暫的不知所措中。
心中暗自糾結,自己向來不喜歡和女人做親密的前戲,若是直接行事,是否又顯得太過粗魯?
更何況,眼下還身處水中。
君澤辰不禁有一瞬間的懊惱,難道是因爲回到了年輕的身體,自制力竟也變得如此之差?
蘇婧瑤被硌得渾身不自在,難受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想移開一點兒。
不安分地扭動着身體。
“別動。”
嗓音低沉醇厚,帶着微微沙啞,彷彿壓抑着即將噴薄而出的慾望。
蘇婧瑤聞言,身子瞬間軟了下來,靠在君澤辰身上,不敢再動。
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中複雜的思緒。
昨晚和君澤辰稍稍親密些,他的反應就那般激烈,蘇婧瑤也自然能感受到他對她的不滿。
所以對君澤辰便愈發謹慎起來。
多一分怕他覺得自己放浪,少一分又怕失了情趣。
剛剛君澤辰將她直接拖入水中,她的心中還稍有些驚訝,未曾想到他會如此衝動。
“殿下,我不舒服......”
她低語。
君澤辰一直在忍耐,可身體早就誠實地出賣了他的慾望。
現在竟然有些不太習慣這副氣血旺盛的年輕身體。
不過,他向來也不是一個會委屈自己的人。
“孤讓你舒服。”
他說話時眉宇間透着欲色,故意壓低的嗓音在蘇婧瑤耳邊響起,讓她一陣瑟縮。
君澤辰輕解儒裙,低首望巫陽,兩人共試蘭湯。
水底轆盧聲不斷,浪暖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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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婧瑤這副尚未完全成熟的身軀,在君澤辰的襯托下顯得嬌小柔弱,有些無力承受他的兇猛攻擊,手握着浴桶邊緣就想跑。
她脾氣不算特別好,不舒服的時候就想掙脫,可浴桶不算大,君澤辰長手一攬就將人帶了回來。
“好小......”
這浴桶根本不適合兩個人泡!
“你說什麼!”
蘇婧瑤帶着哭腔解釋,“浴桶好小。”
君澤辰掐着他的腰,撫摸着她的脊背安撫她。
蘇婧瑤無力地趴在他的肩頭,喘語嬌聲,怯怯不離耳畔。
水溫漸低,君澤辰站起身來,健碩的身軀上還掛着晶瑩的水珠。
他伸出雙臂將蘇婧瑤抱了起來,路過衣架時,腳步明顯停頓了一瞬,蘇婧瑤眼疾手快地從衣架上扯過褻衣,給自己披上了。
君澤辰穩穩抱着她,一路從內室走到寢殿,蘇婧瑤溫順地靠在他身上。
隨後君澤辰將她放到牀上,蘇婧瑤交疊着雙腿坐着,將褻衣穿好。
與此同時,君澤辰也踱步到旁邊,拿起袍子往身上穿。
“殿下今晚也要走嗎?”
蘇婧瑤帶着溼氣的頭髮垂落在胸前,她微微仰起頭,溼漉漉的眼眸望着他,眼神中帶着不安。
“嗯,你好好休息。”
君澤辰的聲音平淡而清冷。
蘇婧瑤眼中瞬間閃過受傷。
“是因爲殿下只喜歡太子妃嗎?”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帶着難以掩飾的失落。
“之前在閨中就聽說了殿下和太子妃琴瑟和鳴,但......這兩日殿下對妾似乎並不討厭,妾以爲......”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完,但君澤辰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殿下是因爲太子妃不願意留宿夕顏殿,妾便不再有妄想。”
蘇婧瑤低着頭,小手緊緊抓着薄被,似乎很緊張他的回答。
君澤辰走上前,修長的手指,擡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別多想,和太子妃無關,孤只是不喜歡和人同牀共枕。”
聽見她問他是不是因爲凌悅,君澤辰想也不想地拒絕。
他邊界感很強,沒有女人能走進他的心。
上輩子登基後的二三十年,他幾乎都沒和女人同榻而眠過,有些習慣一旦養成了就很難改變。
“那妾可以喜歡殿下嗎?”
她的眸子如一汪清澈見底的清泉,波光粼粼,純淨的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飾的期待和小心。
君澤辰竟覺得這個女人純情無辜。
不,這世上就沒有單純的女人。
他鬆開她的下巴,隨即背過身去,不讓她看到自己臉上一瞬間的異樣。
“隨你。”語氣依舊平淡。
說罷,便擡腳準備離開。
“殿下,等等,妾還能問您個問題嗎?”蘇婧瑤的聲音急切中帶着一絲猶豫。
既然君澤辰不喜歡凌悅,那便再試探試探。
“殿下,妾有句話想問問您,若有不敬,還請恕罪。”
君澤辰停住了腳步,但依舊背對着她。
“說。”
簡短的一個字,真是冷漠。
“殿下可讀過‘暮放夕顏分外紅,夜深螢火葉邊燈。天明月去花將逝,無奈孤枝伴冷風。’這首詩?”
君澤辰微蹙眉,臉上略帶複雜的神情,卻並未開口說話。
蘇婧瑤見他遲遲不開口,心中也明白了他知曉這首詩的含義。
喃喃道:“原來殿下什麼都知道......”聲音中不僅失落還很是傷心。
隨後又道:“殿下,是妾逾矩了,妾恭送殿下。”
蘇婧瑤強忍着眼中的淚花,起身跪坐在牀上,雙手交疊放在身前,恭送他,低垂着頭,不敢再擡起來。
君澤辰沉默是因爲他確實知道夕顏暗喻女子薄命,而上輩子她的確紅顏薄命,入東宮一年便香消玉殞。
他沒有安慰女人的習慣,即使這個女人他還算滿意,但吃一塹長一智,君澤辰只能用自己的冷漠讓女人不要恃寵而驕。
上輩子的經驗告訴他,後宮相互制衡纔是關鍵,否則只會是腥風血雨,不得安寧。
他輕嘆一聲,“孤給你換個寢殿。”
隨後君澤辰不再停留,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換個寢殿也好,夕顏殿本就離他的毓德殿較遠,換個近點的,去也方便些。
“安順,孤記得水凝殿是有浴池的?”
君澤辰微微眯起雙眸,神色中帶着幾分思索。
“是,殿下,東宮除了您的毓德殿和太子妃的棲鸞殿,只有水凝殿有浴池。”
“讓側妃搬去水凝殿。”
既然今日嫌浴桶小了,那就換個大的吧。
安順聽到這話,瞳孔瞬間放大了些。
殿下這是挺喜歡側妃的?前幾日不是還不想娶側妃嗎?
不過也是,側妃貌美,這男人哪有不好美色的。
安順也不多言,只是趕忙應道:“是,殿下,奴才明日就去吩咐。”
“嗯。”君澤辰微微頷首,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蘇婧瑤在君澤辰走後,服用了一顆避孕的藥丸,隨後閉着眼睛躺在牀上思考起來。
原本她對寢殿的名字根本不在乎,按照她之前的計劃,若是要和凌悅打好關係,自然不能有絲毫嫌棄這個殿宇的意思,但是現在顯然沒必要,凌悅對她充滿了敵意,換個更舒服的寢殿氣一下凌悅,順便看看她的反應,倒也不錯。
蘇婧瑤的目標是未來皇后,若是想要將凌悅拉下來,皇后便是最大的關鍵。
但是現在,君澤辰從第一晚就寵幸了她,第二晚也來了夕顏殿。
凌悅也沒有絲毫反應,她不可能還是書中那個單純善妒的太子妃,難不成是在討好皇后?
不過凌悅爲什麼會有如此大的改變呢?
難道此凌悅非彼凌悅?
君澤辰也不太對,難道......
想到這裡,蘇婧瑤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容,猶如暗夜中的一朵罌粟花,豔麗而危險。
“真是愈發有趣了呢。”她輕聲呢喃道。
這兩人她就一個一個來試探。
-
第二日,蘇婧瑤搬去了水凝殿。
踏入殿門,眼中透着滿意。
水凝殿比起夕顏殿,確實更加奢華大氣,每一處細節都十分精緻。
蘇婧瑤打量着,嘴角不自覺上揚。
在水凝殿收拾妥當後,蘇婧瑤精心梳妝一番,便帶着一碗安神湯去了毓德殿謝恩君澤辰。
“妾參見太子殿下。”
她盈盈下拜,身姿婀娜,聲音輕柔婉轉。
“起來吧。”
君澤辰頭也未擡,依舊專注於桌案上的文書。
蘇婧瑤起身後,款步走到君澤辰身旁,雙手從身後的妙雲手中接過安神湯,端到了桌案上放着。
“殿下,妾今日是來謝恩的,水凝殿精緻奢華,浴池很大,妾很喜歡。”
隨後她故意頓了頓,微微側頭看着他,眼波流轉。
“殿下今晚要試試嗎。”
故意說了些勾人的話,想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君澤辰擡眸看向她,目光深邃而銳利。
“側妃邀寵倒是直接。”他的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殿下不喜歡?”蘇婧瑤反問道。
君澤辰似笑非笑,這女子倒是會裝,時而單純無辜,時而撩撥人心,有意思。
並未回答是否喜歡,直接道:“孤今晚去水凝殿。”
他不想去棲鸞殿,既然蘇婧瑤主動邀寵,他自然就順勢答應。
蘇婧瑤嫣然一笑,清純動人。
“好,妾今晚在水凝殿等着殿下。”
“殿下,妾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蘇婧瑤面帶糾結。
“說。”
君澤辰停下手中的筆,靠在椅背上。
“妾聽聞殿下兩年前出征塞外,指揮若定,所向披靡,今日妾讀到一句詩,‘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氣勢磅礴,很是振奮人心。”
蘇婧瑤的眼神中似有崇拜顯現。
“原本妾想要將這句詩自己寫下來,但是妾的字娟秀,實在不適合,所以妾想讓殿下爲妾題字,不知殿下是否願意?”
她身體微微前傾,一臉期待地看着他,眼神彷彿在說,君澤辰就是詩中勢不可擋,戰無不勝的將軍,讓她崇拜傾慕。
君澤辰對於自己女人一些小小的要求向來不會拒絕,輕“嗯”了一聲。
只是題字罷了。
他扯過旁邊一張宣紙,整個人的氣勢瞬間變得凌厲起來。
提筆之時,猶如大將揮刀,大刀闊斧地寫了起來。
這句詩不止豪情萬丈,而是狂,狂到了骨子裡。
他寫的時候更是極盡灑脫,手腕的動作行雲流水,筆走龍蛇,每一筆都透着無與倫比的霸氣。
寫完後,隨手將宣紙遞給了蘇婧瑤。
蘇婧瑤雙手小心接過,目光剛一落在字上,整個人癡癡地看着。
“殿下的字,筆鋒凌厲如劍,字體剛勁似鐵,大氣磅礴又......”
她的語氣中滿是欣賞,可說到此處卻突然停頓,欲言又止。
“又什麼?”君澤辰眉頭微挑,追問了一句。
“妾不敢說。”
她小聲說道,臉上的神情顯得十分糾結。
她越是這般模樣,君澤辰便越發好奇。
“孤恕你無罪。”
畢竟當了皇帝幾十年,他的字已是自己都滿意的程度,今日難不成還會被一個小姑娘嫌棄不成?
“妾只是覺得這句詩,配上您的字,如狂龍出海,又帶着主宰乾坤,君臨天下的霸氣。”
說完,蘇婧瑤也覺得話語犯上,立刻行了蹲禮。
君澤辰畢竟尚未當皇帝,這樣的誇讚也不知道有沒有拍到馬屁股上。
“殿下,是妾多話,有犯上之嫌,但妾只是由心而發,請殿下恕罪。”
蘇婧瑤低垂着頭。
君澤辰低頭看着她溫順的頭頂,心中並未生氣反而涌起一股愉悅。
當他是皇帝的時候,得到再多的誇獎都覺得虛僞,如今只是太子,卻被人誇讚字具有君臨天下的霸氣,反而讓君澤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真誠。
“起來吧,此話以後不可再說。”
君澤辰的聲音低沉而威嚴。
就算要說,也只能等他登基,坐擁天下之後。
“是,妾今日得殿下賜字,已是心滿意足,便不打擾殿下處理政務,妾告退。”
蘇婧瑤起身,再次行禮後,離開了毓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