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同時回頭,看到周娟大着肚子由吳小梅攙扶着走了過來,周娟的手附在肚子上,一副很幸福的樣子。
周夏嘲諷的看着周娟的肚子,“你這是去年在省城懷上的吧?”
周娟的臉色頓時慘白如紙,她光顧着顯擺了卻忘記了自己的肚子周夏是知道底細的,周強也聽出了周夏話裡的意思,不着痕跡的微微皺眉。
她狠狠瞪了周夏一眼,急忙岔開話題,“爸,我聽說你又要結婚了?”
周強用鼻子哼了一聲,“嗯!”
“爸,您別這樣啊!我可是您親生女兒,您看我都懷孕了,您也快有外孫了,您不表示表示麼?”
周強看了眼她的肚子,“我都不認你這個女兒了,還認什麼外孫。”
吳小梅上來就撓周強,她又恢復了橫不講理的樣子,被周強一閃身躲開了,周鐵擋在了兩人中間,“你們吵什麼,這可是別人家的婚禮,你們難道不知道丟人麼?”
吳小梅一把推開周鐵,“你滾一邊去,連一聲媽都不叫,不配做我兒子。”
周鐵拉住父親的手往院外走,“爸,你別跟她一般計較,她根本不配做我媽,你看他見了我,連一句問候都沒有,還和姐姐嫁到了一家,真是不知羞恥。”
周鐵雖然說話聲音不大,但是,足以讓跟在身後的吳小梅和周娟聽的清清楚楚了,吳小梅氣的直咬牙,看着兒子跟仇人一般,她越看越生氣,剛走出付春生家大門口不遠,吳小梅照着周鐵就是一腳。
周鐵一直跟周強說話,根本沒注意身後,誰會想到他親媽會動手啊?
周鐵一下就跪倒在地上了,咔的他半天沒爬起來,疼的汗珠子直流,周強想伸手攙扶,卻又怕給孩子造成二次傷害。
周強猛回頭論起拳頭照着吳小梅就是一拳,吳小梅往後退了好幾步,眼前金星亂傳,差點摔倒,被周夏扶住往前推了一把,周強又抓住狂刪了好幾個大嘴巴。
打的她滿嘴是血,大牙都掉了,“吳小梅你怎麼對我我能忍,你再敢對我兒子動手,我就要你的命。”
吳小梅嚇的直哆嗦,一個勁的往後退,這時,參加婚禮的人很多都站在大門外三五成羣的在聊天,一看那邊打起來了,都圍過來看熱鬧。
有認識吳小梅的都在指指點點,“這不是吳小梅麼?那個男的是誰呀?爲啥要打她啊?”
“那不是她前夫麼?你看那男人長得多好,咋就離婚了呢?”
“你還不知道吧?還不是她跟城裡人搞破鞋,他男人就不要她了。”
“這樣啊?那還真該打,我們可別管了,還是偷偷地看熱鬧吧!”
“你沒看到過她後找的那個人麼?”
“沒有,長啥樣啊?”
“長得小哥不高,挺胖的,還禿腦門子,一看就有五十多歲了,可比她這個前夫差遠了,聽說,這人也快結婚了,說是找了個小寡婦,還不到三十歲呢!你說她找個老頭子到底圖啥啊?”
“圖有錢唄!還能圖啥?”
“有啥錢啊?一個賣包子的,家裡還倆兒子,你不知道吧!那老頭就是她家娟子的老公公。”
“啊?娘倆嫁給爺倆啊?這可真是一點都沒糟盡,都上一家去了。”
“是唄!哎呀!快看,吳小梅起來了。”
吳小梅從嘴裡吐出一顆牙,用手指着周強,“你憑啥打我,這孩子也是我的,我難道就不能管麼?”
周強揉着手腕,“孩子歸我,你有啥權利管,你管好你自己的女兒得了,我兒子你無權參與。”
周夏走過來扶着周鐵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她伸手附上週鐵的腿,一點點檢查,當摸到膝蓋的時候,周鐵疼的一聲悶哼,周夏把手儘量放輕柔。
然後又檢查另一條腿,還是膝蓋處疼的厲害,不用質疑肯定是半月板損傷了,周夏看了眼屋裡,都正在忙碌着。
周夏望着周強,“三叔,你寫多少錢?”
周強想了下,“寫五塊吧!”
這個年代的人隨禮也就是五毛一塊的,親戚也才隨兩塊錢,五塊錢已經是相處的最好的了,周夏叮囑周強看着周鐵,她急忙去寫了理賬,給自己寫了五十元,給周強寫了五元錢。
然後轉身就出來了,吳小梅居然還沒走,可能是覺得吃虧了,正在跟周強要錢,說讓賠償她。
周娟也在那跟着一起吵嚷,看到周夏回來,周娟趕緊閉了嘴,她對周夏還是有一些懼怕的,她跟周強撒潑,她知道周強雖然不承認她,但也不會動手打她。
可是,周夏可不好說,那女人狠着呢!
周夏理都沒理他們,“三叔,帶上小鐵,我們回去。”
周強推出來自行車,周夏把小鐵抱起來放到三叔的後座上,剛要騎上,就被周娟攔在前邊,“你們給我媽錢,我媽被你打壞了,你必須給我媽看病去。”
周強望着自己的女兒,嘲諷的笑了,“是她先動的手,是她自找的。”
“你,你要是不給我媽錢,我就上你婚禮上鬧去。”
周強的眼睛瞪的滾圓,“你敢?”
周娟覺得這一次一定能從他爸這訛不少錢,因爲她掐住了周強的命脈,她早就聽說了,說是他爹對那小寡婦很是稀罕,那就正好,周強肯定是怕婚禮被破壞。
要倆錢應該是沒問題的。
“你看我敢不敢,反正我現在懷孕了,你還敢對我這個孕婦動手是咋的?”
周強沉默了,他雖然不喜歡這個女兒,但也不希望她有任何閃失,不來往也沒關係,只要她平平安安過一生。
周強把手伸進兜裡,周鐵卻扶住他的手,“爸,你不要給她,是她先打我的。”
周鐵感覺腿鑽心的疼,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變成瘸子,他現在是恨吳小梅的,第一次這麼恨,以前只是跟母親不親,可此時他覺得母親都不如翠花姨,人家還知道關心他,噓寒問暖。
可是她這個媽卻連一句問候都沒有,還不如親朋鄰里。
周娟氣的大罵,“周鐵,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那可是咱們親媽,你難道連親媽都不認了麼?”
周鐵疼的厲害,滿腦門子是汗,周夏只是那樣看着,並沒有幫忙,現在受點罪,如果能永遠擺脫這吳小梅母女,這點最還是值得的。
以前就吳小梅再怎麼作的過分,周鐵雖然不跟她親近,但心裡對她這個媽還是抱有幻想,周鐵畢竟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他對自己親媽還是有很大期望的。
今天,周夏必須讓他斷了這個念想,這樣對周鐵以後的成長只有好處沒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