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賣，只殺一頭。”
家裡有四頭豬，分家時說了三兄弟一人一頭，周父周母一頭。
都在田採花那邊養着，平時都是田採花在喂，田採花出海，周母就過去喂。
周母打算殺了他們兩老那一頭，做些臘肉，臘腸。
因爲氣候原因，這邊的天氣曬臘肉臘腸最好在冬至之前。
冬至之前天氣乾燥晴朗，風和日麗，最適合曬臘肉臘腸。
冬至之後的天氣說不定。
李秀嫺鬆了口氣，笑道：“殺一頭做臘肉臘腸也好，瑩瑩和阿森最喜歡吃媽臘的臘肉臘腸。”
今年的毛豬好像四毛一斤，年底更加貴一點，家裡養的豬肥，一般都有兩百五十斤以上。
一頭豬就能賣一百元左右，去年家裡也養四頭豬，到了年底賣豬賺了四百多塊。
以前錢都是公公婆婆拿着，今年分家了，各家的豬錢，當然是各家拿着。
周母：“到時候臘好了拿些到鎮上吃。”
江夏找來了一張小板凳坐下，“媽，你先去洗澡，我來修。”
看多了，江夏現在也會補漁網了。
這大概是作爲一名漁婦的必備技能。
周母做姑娘時也不是漁民，嫁給周父後啥都會了。
周母：“不用，你去睡。快好了。”
江夏沒說話，坐在另一頭，找到一處地方，開始修補。
李秀嫺：“我去看看瑩瑩做完作業沒。順便叫阿森洗澡。”
然後她就回房間了。
周承森正在輔導周瑩做作業。
一放學就回來，周瑩的作業洗完澡纔開始做，臨近期末，作業比較多，今天要寫作文，到現在才做完。
李秀嫺對他道：“你快去洗澡吧！媽一會兒補完漁網就要洗澡了。”
周承森沒理她，只對女兒道：“收拾好書包，就睡覺。”
說完，他站起來拿衣服去洗澡。
全程眼神都沒給李秀嫺一個。
李秀嫺：“……”
到底要氣到什麼時候？
瑩瑩的病都好了！
江夏和周母很快修好漁網，她洗乾淨手去新房子那邊上廁所。
現在晚上上廁所總算不用害怕了。
周承磊正好洗完衣服，直接在這邊晾曬，見江夏過來皺眉：“還沒睡？”
“上完廁所就睡。”江夏進屋去了一趟洗手間。
周承磊晾好衣服，等江夏出來，夫妻二人一起關好門，回了老宅。
回到房間，躺到被窩，江夏就被拉入一個溫暖的，結實的懷抱裡。
吻個結實。
直到呼吸不了。
胸腔共鳴。
他才放開，將她放平。
雙手撐着身體，避免壓到孩子們，彎腰埋首з.……
剛剛，他是真擔心地磚滑。
天氣冷，他也怕江夏着涼，就真的只是照顧她。
現在很暖和，不用擔心冷。
江夏愛吃草莓，他愛種。
在他的領土裡種。
……
機械手錶轉動的聲音在耳邊響了很久。
江夏一直都受不了他這樣，
這般模樣的廝磨……
怕忘了分寸。
下意識的，推推他。
周承磊才擡首，握住她的手，身體一撐，回到她耳鬢邊，低聲說了兩個字。
嗓音很啞。
看着她。
江夏瞪他，扭開了頭，躲開他視線。
周承磊攬她入懷，溫柔一笑。
繼續……
枕頭下的手錶分針劃過一圈又一圈。
江夏埋首在他懷裡，
呼吸進胸腔裡的空氣，熾熱如火。
全是他的氣息。
明明清冽卻又矛盾的滾燙。
明明最是一本正經卻又花樣繁多。
……
*
次日天大亮，江夏才醒來。
拿出手表一看，都已經九點半了！
剛想放下手錶，然後就看見錶盤上留有點痕跡。
江夏：“……”
後來他擦拭時，她困了，迷糊間好像拿過手錶來看時間。
江夏將手錶放到牀頭櫃上，等他回來讓他自己清理乾淨。
然後她就看見放在牀頭上的紙條：鍋裡有早餐，記得吃，我和媽去大哥家殺豬。
語氣溫和，但筆跡遒勁有力，透着一股子凜冽。
一如他的人，氣勢凜然。
鐵劃銀鉤，滿滿的殺氣。
江夏拉開抽屜，將紙條放進去，合上。
然後她拿過他準備好的衣服，換上。
穿裡面衣服時有點緊了，勒得有點疼，也不知道是他的問題還是不是。
穿戴整齊後，她走出去。
院子裡晾着昨晚換下來的牀單和被套，迎風飄揚。
還有被他匆忙拿來擦拭的睡衣。
還是她的睡衣！
江夏：“……”
他是怎麼好意思一早起來洗牀單的？
*
鐵鍋裡熱着一碗燕窩牛奶，一碗小黃米粥，上面還有一根海蔘，然後還有一隻水煮蛋和一小根紅薯。
江夏吃過早餐，就出門，打算去大房那邊看看。
江夏已經聽見淒厲的豬叫聲了。
她還沒見過殺豬的情景。
她生活的年代豬都是要統一送去屠宰場，檢疫過後再宰殺，不能私下宰殺。
江夏關院門的時候，隔壁院子有人走了出來。
是潘帶娣。
潘帶娣看見江夏，眼光像淬了毒一樣，死死的盯着江夏。
江夏驚訝了一下，淡定的迎上她的視線。
潘帶娣對上江夏的視線就躲開了！
她拉了拉身上嶄新的呢子大衣，扭開頭，看見對面那棟高大嶄新的洋房，表情一僵，又扭開頭，踩着重重的步伐走了！
江夏低頭看了一眼。
原來穿了一雙小羊皮皮鞋。
江夏鎖好院門去了太奶奶家的院子，讓何杏環幫忙看着點自家的院子。
何杏環正在分魚乾，笑着應了聲，索性將魚乾搬到院門外分。
江夏道了聲謝，就去大房的房子了。
才一走進院子，就聞到股血腥味。
院子裡站了好幾個男人。
有幾個人江夏不認識。
江夏還看見了兩大盆豬血，兩頭豬。
周承磊拿着刀眉眼冷峻的認真颳着豬毛，突然似有所覺的看向院門。
他迅速放下刀，洗乾淨手，來到她身邊，擋住她視線，眉眼溫柔的看着她：“怎麼過來了？吃早餐了嗎？”
酒足飯飽的臉果然神清氣爽！
江夏移開視線：“沒見過殺豬，來看看。”
周承磊：“……”
這有什麼好看的？
氣味衝，也血腥。
周母見江夏過來了，也走了過來，她記得二媳婦懷瑩瑩時一直都沒吐，看過殺豬後，開始吐得厲害。
一直到生下瑩瑩之前都吃不下豬肉，連平時燒菜做飯的氣味都聞不得。
“小夏，別進去，回家吧！阿磊，你不是要去買東西，這裡也不用你了。你帶小夏去買東西吧！”
周承磊就脫掉手套，圍裙，帶江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