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竹急忙走來,一把捏住沈青雉手腕,臉色凝重地爲沈青雉號脈。
沈青雉:“我暫時說不清,你先幫我檢查下,然後我再告訴你。”
她怕自己先把事情說出來,會先入爲主,影響沈婉竹的震斷。
沈婉竹一聽,就知非同小可,眉心打了個死結,可號脈號了半晌,卻一點發現都沒有。
沈婉竹困惑地看過來:“長姐的身體很健康,除了體質偏寒,並無大礙。”
沈軒宇探頭探腦地湊過來:“怎麼回事?是喜脈不?咱侯府是要添丁了嗎?長姐是懷孕了嗎?”
沈青雉一懵。“什麼懷孕!”
沈軒宇振振有詞:“長姐,你怎麼還害羞上了。你成親這麼久,懷孕不是很正常。”
沈青雉滿腦門黑線,是,她成親挺久了,可問題是她和楚傾玄……她倆甚至都沒洞房過,一張牀上滾了好幾回,可蓋着棉被純聊天,這講出去誰信。
她扶了一下額,“不是那樣。”
好在楚傾玄爲她解圍。
他握住沈青雉的雙肩,將她帶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娓娓道來之前那些個猜測。
沈青雉一愣:“你怎麼……”怎麼說得這麼直接?
楚傾玄和她對視:“這種事情瞞不得,況且我想,他們心裡也應該有所猜測。”
果然,沈婉竹臉色一青,而沈軒宇下意識地握緊了隨身攜帶的匕首。
半晌,二人才像是消化了楚傾玄所言。
沈婉竹說:“姐夫說的沒錯,我和軒宇早已有所猜測,只是一直想不通而已。長姐大概不知,長姐年幼時,也曾過目不忘,先生教導我們讀書寫字,那些字,長姐只要見過一次,就能記住,長姐知多智,我們一直很清楚。”
可突然有一年,長姐就變了,變得毫無預兆。
侯府不是沒起疑,可暗中查探了許久,卻發現沈青雉依然還是沈青雉,並非被人調了包,也不是其他人假扮而成。
他們曾一度以爲,當時沈青雉曾從馬上摔下來,以爲是因爲墜馬撞傷了腦子,所以才變得“心性大變”。
直至去年,沈青雉又回來了,又變回原本該有的模樣,他們這纔再度起了疑。
接下來幾人針對此事進行商議,可商談許久,也始終沒個頭緒,這竟成了個未解之謎。
與此同時,驛館那邊。
東木夏坐在房間裡,她按了按自己的心口。
之前東木國和北冥國想要聯姻,她本該嫁去北冥國做太子妃,但北冥澈拒婚,也不知是使了多少手段,才總算拿出結論,由北冥國的另一位皇子和東木夏聯姻。
但這對東木夏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這算什麼,他不想要,就將她丟開,她又不是垃圾。
在今日之前,她對北冥澈沒什麼好感,甚至心裡對其厭惡反感,還帶着那麼幾分高傲地想。
久聞北冥澈是個身體不好的病秧子,這位病太子和西涼國的鳳棲桐一樣,蟬聯病榻,深居簡出。
不嫁也好,也省得未來當個喪門寡。
可當見到北冥澈的容貌……那張俊美的容顏從她腦海中閃過,東木夏就有點不能淡定。
“那北冥澈是不是眼瞎,公主,您多才多藝,身份貴重,又生得如此貌美,他竟然不選你,而選那個藍衣女子?”
“光天化日,方纔他二人拉拉扯扯,這成何體統!真是撿了芝麻丟西瓜,他是不是傻?”
心腹喋喋不休,爲東木夏不平。
東木夏回憶一番,心裡擰巴起來,越發地不舒坦。
就在這時,“公主,西涼皇室派人來了,是西涼的九皇女。”
“鳳千舞?”東木夏一怔,“她找我想做什麼?”
她一琢磨,就道:“走吧,她好歹也是一個東道主,那便過去見一見。”
鳳千舞在摘星樓設宴,東木夏抵達時,鳳千舞妝容凌厲。這倒是叫東木夏愣了下。
以前曾聽說,這位西涼的九皇女追隨者不少,曾風靡天下,但外界風評褒貶不一。
有人讚許其巾幗鬚眉海納百川,有人說她知書達理,溫婉親和,但也有人說,這是個蛇蠍美人,高傲惡毒,總之也沒個定論。
可如今親自一見,東木夏發現,這鳳千舞……大抵是個厲害的角色。
那眉眼暗藏瘋魔,偏執,陰狠,骨子裡的狠勁兒,好似一匹惡狼。
шωш ●тt kΛn ●co “殿下。”
東木夏不卑不亢地行了個禮,二人以平輩相交,論身份地位也都相當,誰也不比誰高貴,誰也沒比誰輕賤。
“長公主,坐。”鳳千舞笑了笑,親自爲東木夏斟了一杯茶,才又說:“今日本宮與公主相見,其實是有要事相傷,不知長公主……可願與本宮聯手?”
東木夏眉梢一挑,垂眸抿了一口茶,明人不說暗話,她索性就問了:“皇女所說的聯手,不知又是在指哪方面?”
“日前聽說,北冥太子拒絕與東木國聯姻,長公主受了如此屈辱,又怎能作罷。巧的是,本宮正好聽說了一些事。”
“那北冥澈有個心上人,叫做藍雲,如今客居我西涼國的武安侯府,和侯府嫡女私交甚篤。我想對付的,便正是那侯府。”
東木夏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
這邊的事情,沈青雉不知,因爲她正在籌備另一件事。
她親自提筆寫下一張拜帖,讓人送去給戰神府。
楚戰接到這張拜帖時,怔忡了許久。
“元帥,可是大公子要回來了?”
楚戰眼眶一紅,“傾玄恨我,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失職。”
副將聞言,頓時露出了一臉同情。
“元帥……那繼室徐氏已被咱們的人收押起來,她和葛青攀親帶故,但葛青如今已經垮了,咱們……也不必再忌諱。”
楚戰苦澀一笑:“有些事,不是隻因你有隱情就能夠被原諒的,是我對不起他。他恨我,情有可原。”
……
第二天。
“準備好了嗎?”
侯府大門前,停着一輛馬車。沈青雉回頭問楚傾玄。
楚傾玄薄脣一抿,才輕點一下頭,“走吧。”
兩人上了馬車,目的地,正是元帥府。
這一日,元帥府的下人們一大早就忙了起來,府中多了不少生面孔,從前那些下人似乎全部被替換下去,如今新上來的,幾乎全是一些退伍老兵,曾跟着楚戰出生入死。
掌勺的大廚曾是軍中的伙頭兵,中氣十足地吆喝着:“快,快!都麻溜的,肘子呢?豬頭肉呢?要是敢耽擱今日的午膳,當心把你們軍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