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時節,已是初夏,天氣炎熱中帶着些許清涼。江南的天氣就是這樣,雖熱但也涼爽,讓人感覺不到那灼灼烈日的炙烤。
在一個陳舊的屋子裡,本來正在昏迷的少女猛得掀開眼皮,帶着如夢清醒的姿態打量了周圍的環境。
“嘶……”凌甜擡了擡眼眸,剛好,正不巧觸動了額頭上的傷口,她忍不住痛得悶哼了一聲。
這是什麼……鬼地方?
凌甜感覺到手指上的紗布,帶着陌生的眼神看着周圍的一切,滿臉錯齶。
她不是在寢室睡覺嗎?怎麼突然一覺醒來換了一個地方?
她不會是被綁架了吧?
腦海裡冒了這一可怕的想法,凌甜清麗的大眼睛充斥着驚慌與前所未有的恐懼。
她不管頭上的傷,扶起身體,見四周沒人,下牀就要拔腿就跑。
結果剛一出房門口,就被一個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凌甜頓時嚇得腿軟,還好她及時站住了腳,纔不至於摔倒。
“這位大哥饒命啊,求求你放過我吧,你放心……你放了我,這件事,我絕對絕對不會告訴除你我以外的人……”
對於綁架,凌甜還真是第一次,她家既沒錢又沒權,也沒有仇家,至於色,她從小長得一般,在學校里路人裡幾乎和空氣沒什麼區別,根本沒有道理啊!
“呵……誰知道是不是你的新把戲?”
面前的男人冷哼一聲,充滿磁性的聲音清涼悅耳,一張如刀刻出來剛棱冷硬的容顏,只見他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如希臘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散發着淡淡的厭惡。
雖然是這樣,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很好看,凌甜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簡直遇到了言情小說裡面的男主。 Www. Tтkд n. ¢ ○
比她們學校的男神好看太多了!!
雖然好看,凌甜也不是那種貪圖美色的女孩。
現在,命更重要!
“大哥,你就放人家出去了吧……”
說出這句話,凌甜自己都噁心到了,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對劫匪撒嬌。
哥?
程英佐臉上一僵,不悅仔細打量了自己這個堂妹,發現到她額頭上的傷,還有有些單薄的睡衣,眼神黯然,嘴角冷笑道:“程甜,別在裝了,突然換了一種態度,是又想整我吧?”
程?她什麼時候姓程了?
“你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程英佐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二話不說抓起還在迷茫中的凌甜,表情冷漠:“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故意演出這麼個戲馬不就是想讓奶奶爺爺看到懲罰我嗎?”
“現在又給誰看?”
他今年十九歲了,這個堂妹,和他相差只有兩歲,他是被收養的,因爲父母常年在外工作不回來,從九歲起他就被寄養到他這個所未的堂妹的家裡,他以爲他這個妹妹會很可愛,結果一看到他來了,非旦沒有他自認爲的可愛,就跟寵壞的小姐一樣,時常捉弄他。
每天不是放昆蟲進他牀上就是惡意挑拔陷害他欺負她,讓叔叔嬸嬸以爲他甚他們不在,欺負她。
這麼幾年,他也習慣了,也忍了。
可這次,乘着暑假去鄉下爺爺奶奶玩,沒人管她,她開始變本加厲罵他,說他是個野種、是個廢物,是個靠着她家生活的寄生蟲,不只是這樣,她還罵起了他父母,他實在忍不了,直接失力推了她一下,結果她就撞到了柱子,暈了過去。
誰知道,她一醒來,沒有像以前惡言相向,沒有平日裡的囂張跋扈,還反常叫了他大哥。
以前她不是叫他全名就是叫他討厭鬼。
他以爲她會像平時一樣,借這個事罵得他狗血淋頭,然後打他,現在也不知道她又想搞什麼把戲。
“你抓疼我了。”凌甜動了動被抓的手腕,臉色發青,不知是被嚇得,她滿臉不知所措,她感覺身下有一股熱流,隨後一陣陣墜脹感襲來。
她咬着脣,臉色頓時難看,腿因爲疼痛直接軟了下去,撲在了男人的懷裡。
溫香軟玉抱了滿懷,一陣陣少女清香瀰漫在他的鼻間,讓程英佐平靜的心砰砰的亂跳了起來,輕輕低頭望去,懷中的的凌甜,俏臉泛着白,目光清明,少了平日裡的嬌縱模樣看的他心絃一震,墨色的眸底閃過一道暗芒。
第一次和女孩擁抱,他從來沒有想過,是自己的妹妹。
因爲很少跟人親近,程英佐還是有點輕微潔癖的,那怕是接觸,他也不會太過親密,尤其是女人,更別說是她!
可是,他居然意外的不排斥。
少年的喉結不自覺上下滾動。
他明明厭惡她厭惡她就該這麼撞死纔好的!
“好痛。”
凌甜哪管男女之別,她現在快痛死了,偏偏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奇怪,從前來這個都沒有痛的,怎麼現在……
“疼?”
程英佐以爲她傷口疼了,動作很是勉強的彎腰橫抱起她。
放到牀上後,凌甜也還是死不放開他,她抓着他胸前的襯衫,咬着牙眼裡含淚。
“又脹又疼,我要死了!”
“什麼?”程英佐嚥着口水,冷淡的眸子裡閃爍着不同以往的光芒,聽着她的話,他很聰明的察覺到不是她頭上的傷。
心裡突然有點擔心。
聲音忍不住放柔:“哪裡疼?”
懷裡的凌甜怔了一下,身上的疼痛終於沒有這麼鑽心的疼了,她也漸漸清醒了,看着放大了的俊臉,立馬臉一紅,條件反射得推開了程英佐,結結巴巴道:“我、我沒事了,謝謝。”
仔細一想,這種場景……好像從哪裡見到過,她睡覺前在某書中的某個炮灰作死場景有點類似。
當時她以爲只是普通的綁架,可是要是綁架的話,不應該像電視裡手腳不能活動,蒙着頭不能說話麼,這個未免太放心她不會跑了吧?
而且,現在除了面前這個男人,也沒有其他人進來這個屋子。
這個屋子更像是普通農民居住的地方,不像是個能藏人的地方。
似乎意料之中,被推開的程英佐諷刺得冷笑了一下,對於這句感謝他的眼裡只剩下嘲諷。
只是可笑的是……他剛剛居然真的有點擔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