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高一,我本來對新着校園生活沒有任何期侍,因爲不管何時我都是萬衆矚目的那一個,總會有形形色色的男生粘上來,我厭惡着他們老套的搭訕方式,會直接了斷拒絕他們。
自從那天起,我就一直想着那個男孩,他潔白修長的手指,還有溫柔的聲音。
在我心裡沒有任何人比得上他,也沒有任何人可以讓我這麼思念一個人。
讓人驚喜是,那個男孩居然跟我是一個班級,我知道了他的名字,讓我日思夜想的名字,原來他的名字叫葉家書。
我很關注他,他也很優秀,外表成績無一例外,他很受同學歡迎,幾乎全年級都知道他的名字,不僅這樣他還很受老師喜歡。
他的名字經常會出現在我的課本還有草稿本上,一頁又一頁都是重複着他的名字,我的每一支筆都知道他的名字。
如果可以的話,他的名字就是最美的文案。
他渾身散發着耀眼的光芒,我羨慕班裡的女生,因爲她們可以跟他聊天,可以讓他微笑,唯獨我從來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
第一次,我會幻想如果站在他面前的女生是我,而不是別人,那得多幸福。
我討厭懦弱的人、因爲我從來就看不起他們,然而有一天我居然也會變成這類人。
對的,我發現自己自卑了,成績隨之也因爲消極的狀態以直線的方式下降了,我變得焦躁,那怕平常爸爸媽媽在我耳邊嘮叨幾句,我都會受不了吼他們。
我知道這樣不對,卻還是控制不住。
那種感覺一直持續了好久。
直到有一天,那天的雨下得特別大,那是我第一次鼓起我全部的勇氣,在他的面前說話:“你、你好,你認識我嗎?”
葉家書聚精會神提着筆寫着數學老師留下的課間作業,當發現我站在他的桌邊,他乾淨的臉上神色呼嘯而過的驚訝。
“有什麼事嗎?程同學?”
這是他第一次跟我說話,還很禮貌的稱呼我,雖然不是全名,可是內心涌入的幸福感卻緊緊把我包圍了。
腦海裡穩穩浮現了一句話:他居然跟我講話了!
“對、對不起,我就是想請你告訴我這道題怎麼做,我有、有點不懂。”
我緊張的不能自已,結結巴巴的幾句話都沒有串連到一起。
葉家書低垂着眼眸,那雙眼中忽閃而逝的某種東西,讓人抓不住,卻想窺視。
我沒有在意他眼中的疑惑,我知道自己現在很不正常,甚至很奇怪。
可能在他的影響裡,我一直是那種驕傲、很強勢的女孩,面對所有人都會是這樣,但總有人是例外的,只是他不知道而己。
注意到我手上的練習本,他笑裡帶着清新的溫柔氣息:“好,你坐到我身邊吧,反正我的同桌現在出去了。”
我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坐了過去。
我們之間捱了一段距離,我怎麼都不敢靠得太近,然而在這個距離點卻暗暗高興了好久。
溫暖從背後慢慢的包圍過來,耳畔傳來他的聲音,有點低啞的,卻帶着說不出魅惑。
每個字從他的嘴脣中吐出,聽在我的耳中,都彷彿下着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獨自品嚐一杯熱氣騰騰。
我第一次聽到非常認真,心裡卻雀躍的像個小孩子。
陳金香這時也回來了,看到自己座位上突然出現的我,那眼神時不時向葉家書流露出的情愫,她不經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輕笑了一下走了過來。
“哦?這不是程甜同學嘛,怎麼有空找葉家書請教題目呢?”
看着眼前這個長相清秀耐看的女孩,我皺了皺眉,起身讓了座位,態度冷淡自傲:“我已經知道了。”
我故作高冷,內心卻慌張的不得了,急急忙忙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祈禱着她沒有發現什麼。
下學時,陳金香卻突然拉着我去了學校天台,笑得意味深長:“程甜同學,你是不是暗戀葉家書呢?”
“我、我沒有!”我臉一紅,彷彿心裡那扇秘密窗戶被人破壞暴露無遺,不由十分羞恥。
“沒有?那你爲什麼臉紅?還在課本上寫他的名字?”
陳金香眼裡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彷彿抓住了我的把柄。
我目光驚訝,語氣不好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不知道她想幹什麼,只覺得內心很慌恐,很怕她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尤其是葉家書。
“無意中路過看到的,放心啦……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
陳金香不爲所以,臉上是友善的微笑,卻笑得一臉神秘。
我沒有說話,內心卻半信半疑。
我討厭陳金香,然而也是因爲她和葉家書走得近,再者她連連示好,又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和她順理成章的成爲了朋友。
起先我是不想搭理她的,她又喜歡粘上來,每次又會告訴我葉家書的狀況還有信息,在這多日的相處下,我漸漸接受了她,也逐漸認識了她,沒想到她也並不是很討厭。
或許是她跟葉家書關係太好了,我纔會看她不順眼,說到底我就是嫉妒。
有一次,我還是偶爾去找葉家書請教題目,然而剛拿着手裡的作業走了沒幾步,我開心的臉上頓時僵得發白。
我看到陳金香與他十指相扣你推我推,嘴裡似乎還聊着什麼話題,時不時地面露微笑。
我冷靜得回了座位,內心一直提醒自己,這只是平常的打鬧,其他同桌也會這樣,這算不了什麼。
回家的路上,坐着後座看向車窗外,我的腦袋還是不自覺回想起葉家書看陳金香的眼神。
他的眼睛很好看,很深的雙眼皮,眼睛周圍也爬滿又長又濃密地睫毛,一對很亮的眼珠,既乾淨又清澈,眼裡能看到深深的笑意。
這個眼神,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宛如小時候父親看着討厭鬼一樣,更加純粹溫柔,然而對象卻不是我,是另一個女孩。
這一刻,我胸口悶悶的,我感覺鼻子一酸,有什麼東西要從眼睛裡出來。
我極力忍着眼淚回了家,出現卻是雲姨和藹地臉龐。
“甜甜回來了呀,今天你爸爸媽媽不在家,他們工作比較忙,叫我好好照顧你,有什麼想吃的嗎?雲姨給你做?”
又是工作,每天就只知道工作。
我冷笑了一下,向雲姨搖搖頭:“我沒什麼想吃的。”
路過程英佐的房間,我不經淡淡掃了一眼敞開的門,裡面風格很整潔又單調卻空無一人。
我轉頭望向雲姨,挑了挑眉:“程英佐呢?”
“噢……小佐啊,他有事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哦。”反正我也不意他,他去哪也跟我沒有關係。
“甜甜,雲姨還是給你做點吧,你還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能不吃。”
我本來就煩躁,這下更不耐煩了:“我都說了我不想吃了!”
“好吧……”雲姨嘆了一口氣,似乎也習慣了我的脾氣。
回到自己房間,我把門關得死死的,我脫了校服,去了浴室洗澡,終於還是忍不住掉下眼淚。
我痛恨現在的自己,忽然覺得自己很失敗。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