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又聽到了她說要把牀分他一半了呀。
激動人心的時刻來了呀。
陸宴表示他已經準備好了。
只等着季夏的召喚。
結果陸宴激動人心,再次滿懷期待的坐在椅子上左等右等,上等下等,是等了又等,卻始終不見季夏邀請他上去。
他急了,都要急壞了好嘛。
很久之後...
等的花兒也謝了的陸宴:“...???”說好的分他一半呢?
怎麼又沒下文了?
這不是在耍着他玩麼。
陸宴氣不過,只見季夏睜着一雙澄澈的眸子,眸低金光閃閃的緊盯着他的手機屏幕看,一隻手拿着他給她削好的蘋果優哉遊哉,彷彿跟個沒事人似的在那邊追劇邊吃蘋果。
陸宴又被整無語了,追劇難道比他還要重要,他可是個病患啊。
這個沒良心的女人,怎麼可以這麼對他。
他現在算是發現了,他的寶就是個口嗨怪,說什麼把牀分他一半,都是在口嗨。
就好氣好氣。
這邊,躺在病牀上的季夏只要一追劇,就會全神貫注不會被外界給打攪,她看得可專心致志了呢,壓根沒注意到身邊男人委屈巴巴又好氣好鬱悶的俊臉。
誰叫這部部隊劇格外的好看,格外的燃呢,也是她最喜歡的男演員之一的明星眼的。
此時此刻,劇里正放着一個軍人要去參戰,可他的未婚妻昨晚纔來看他,今天早上兩人又沒能見上一面,誰也不知道這竟然是兩人這輩子見得最後一面。
可兩人終究連一個擁抱也沒能抱上,也沒能近距離的告別,電視劇畫面裡承載軍人出征的火車在前面開,男人未婚妻坐着一輛跨鬥摩托車在後面追。
軍人的戰友看到後,趕忙喊軍人過來看,兩人隔着很遠的路,遙遙相望,未婚妻將脖頸內的絲巾拿下來朝軍人揮手,大喊着要他好好報效國家,不要惦記着家裡,她永遠都會在他們的家裡等他回來的。
之後所有的軍人都朝軍人的未婚妻敬禮,那場面實在是太感動,太燃,太震撼了。
季夏感動得都快要哭出來了。
《嗚嗚嗚...這劇實在是太好看了呀。》
《那個時代當軍嫂真的不容易啊。》
《媽耶媽耶,實在是太好哭了啊。》
《好激動。》
《好在我們生活在了好時代啊。》
聽到她心聲,卻完全沒注意他的陸宴:“...”他現在也很想哭。
當她的男人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啊。
可不可以回頭看看他?
陸宴實在是忍不住了,他要上牀牀,要抱着他的大寶貝一起追劇。
他委屈着一張臉,沒憋住的喚她道,“寶寶。”
追劇追的蘋果都忘了吃的季夏微微一愣,視線壓根也沒屏幕上挪開,快速的斜了他一眼,又快速地重新投回電視劇中,略顯更呀的應了他一聲道,“嗯?”
陸宴:“...”就不能回頭看看他嘛。
關鍵現在這個不是重點,陸宴也沒跟她計較,他一臉殷情的湊近她,微微一笑的刻意提醒她一句,“寶寶,你就沒什麼話想要跟我說的嘛?”
追劇追的有點懵的季夏愣了一下,又回頭掃了他一眼,非常迷惘的搖搖頭,“沒有啊,怎麼了?”她順勢咬了一口手裡的蘋果,奇怪的眨巴了兩下大大的眼睛。
心裡則邊吃邊狐疑的想。
《小奶狗,他爲什麼突然那麼問?》
《難道我應該有什麼話要跟他說?》
《沒有啊。》
《啊,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
《男人只會影響我追劇的速度。》
《我要趕緊追劇了,接下來的打仗可燃可激烈可精彩了呢。》
《我不能被他分神了。》
《我要好好的追劇!!!》
滿懷期待,又被狠狠破滅的陸宴:“...”他無了。
心如死灰,他竟然比不上一部劇,這叫他情何以堪啊。
他直接氣壞在椅子上。
不想後者壓根沒理他,繼續美滋滋的一邊吃他削好的蘋果,一邊佔着他的牀在那興奮和激動人心的追劇。
生無可戀的陸宴:“...”她這樣真的好嘛?
*
沒一會,掛着鹽水生無可戀,已經不想她能分一半牀給他的陸宴突然聽到了一聲嗚咽聲。
他錯愕的一愣,奇怪的將眼神投向季夏,卻發現她看得蘋果也不吃了,一張小臉緊緊的揪着,清雋的眉頭微皺,一雙澄澈泛紅的眸子裡淚花閃閃。
還憋屈着一張小嘴,小臉委屈巴巴地似乎馬上就要哭出來,小模樣看起來又可憐又可愛。
不明所以的陸宴:“...”
他的大寶貝這是怎麼了?
剛剛不是還笑的很快樂,很激動,很燃?
陸宴微微皺眉,正想問她,她的心聲快他一步傳來。
《嗚嗚嗚...我要哭了,我真的要哭了。》
《快要哭死我了啊。》
《這麼好的班長怎麼就死了呢。》
《他的未婚妻還在家裡等着他回去娶她呢。》
《嗚嗚嗚,我要哭了啊。》
終於明白過來的陸宴:“...”這臭寶竟然追個劇也能把自己給追哭了?
結果真是好傢伙,陸宴的想法剛落,一顆顆豆大的淚水刷刷的從她泛紅的眼圈裡往下掉,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的無聲的哭了起來。
《嗚嗚嗚...我忍不住了啊。》
評論區也哭成了一大片,滿滿都是透着悲傷的彈幕。
電視劇畫面裡,一百多人的一個連,打仗回來只剩下二十多個,十個還在醫院裡,只剩下幾個人集合在部隊裡,都爲報效國家給犧牲了。
回來的人也一個個的沉浸在悲傷裡。
《嗚嗚嗚...活着的人都生病了呀。》
《真的是太好哭了啊。》
《活着的人要堅強起來啊。》
《真的是太燃,太感人了啊。》
看到她哭的厲害,內心卻還不忘瘋狂叭叭的陸宴一臉無可奈何:“...”這臭寶感情世界未免也太豐富了點吧。
她有必要哭成這樣嘛?
季夏是真的被感動到了,也真的是上一秒還在瘋狂的哈哈大笑,下一秒卻嗚嗚唧唧的哭慘了。
情緒上頭,小嘴一撅,眼淚說來就來的刷刷,刷刷的往下掉啊,就差當場嚎啕大哭出來了,這下可怕陸宴給急壞了。
他也顧不上自己吊着鹽水的手,站起偉岸的身姿,伸手就把哭成淚人的季夏給抱在懷裡。
季夏錯愕的一愣,視線從擁抱着她的手轉向陸宴心疼的臉,只見他低頭對她寬慰道,“寶寶,你這哭什麼呀,怎麼看個電視劇還把自己給看哭了。
瞧你都快把自己給哭成小花貓了。”
他無可奈何的搖搖頭,伸手曲起食指撫掉她的淚水。
他不這樣還好,陸宴一抱她,季夏掉的淚水更多了,也不知道是情緒上頭,還是電視劇裡軍人的未婚妻連他的最後一面也沒見,他就在戰場上犧牲了感染的。
她一想到劇情馬上就要走完,她也馬上就要離開陸宴回到自己的現實世界裡去。
她突然就腦子一熱,像是引起了共鳴一樣,她張開雙臂伸手就抱住陸宴精窄的腰身,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漲的滿眼通紅道,“阿宴,你真的喜歡我嗎?真的喜歡現在的我嗎?
如果你知道我不是我,你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對我好?”
《如果小奶狗知道,我不是原主,他肯定不會喜歡我了吧。》
《他可是我的第一個男人。》
《都說女人會對拿自己一血的男人有着非常深的執念。》
季夏覺得這話還是挺有道理的,誰叫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愛上這隻奶乎乎的小奶狗了呢,連她自己也沒反應過來,她竟然已經愛上他了。
主要是這隻小奶狗他實在是太會了。
聽得雲裡霧裡的陸宴,還以爲是她哭出了什麼心得,是在考驗和試探他。
他安撫的拍着她的背,輕聲誘哄道,“小傻子,我當然是真的喜歡你,真的愛你呀,你又怎麼會不是你,傻瓜,你就是你,屬於我的你。”
季夏哭着搖頭不敢苟同,糾結的糾正他,“不是,不是,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我就想知道如果我不是原來的我,你還會不會喜歡我,愛我,寵我?”
差點被她繞進去的陸宴:“...”她爲什麼會這麼矛盾?
他想了想,忽然情深義重的捧起她的臉頰,季夏淚眼汪汪的眨眨眼,豆大的淚水順着她眼角滑落,陸宴低頭吻過她流下來的淚水,她詫異的顫了顫捲翹的睫毛。
只見他深情款款的凝視她,黑色的瞳仁裡倒影的全部是她,“寶寶,不管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如果你不再是以前的你,我可以很認真的回答你。
如果你真的很愛一個人,你會愛她的性格,包容她好的和壞的脾氣,人的長相可以五花八門,但每個人的性格都是獨特的,就算你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樣子。
又或者別人變成了你的樣子,可你的性格是不會變得,我愛的是你,所以我一眼就會認出你來,所有好看的,不好看的皮囊都是千律一篇的,有趣的靈魂纔是獨一無二的。
我能感覺得到,我愛的人是現在的你。”
季夏詫異於他的話,總有一種他好像知道她是穿越過來霸佔着“季夏”身體的,不是真正的原主似的。
可轉念想想陸宴現在都失憶了,就算他不失憶應該也不會知道吧。
《算了,不管了,反正他現在的話很燃我,很能戳中我的內心。》
《反正我不管,他就是愛我的。》
陸宴:“...”他本來就是愛她的,很愛很愛,哪怕失憶他也沒能忘了她的存在,能清晰的把她認出來呢。
季夏抱着他瘦勁的腰身,腦袋蹭在他懷裡就嗚嗚大哭了起來,情緒說來就來的根本無法控制她自己。
陸宴能怎麼辦,除了安撫和誘哄這個小笨蛋還能怎麼辦,“好了,好了,我的小臭寶,不許再哭了昂,再哭就要變成小丑寶了,下次不許你再看這些讓你哭的劇了。
咱以後只看快樂的劇好不好,要不然,你哭的話我會心疼的。”
陸宴順勢幫她關了電視劇。
季夏卻不依不饒的打開,哽咽着腔調不滿道,“不要,我要看,就算好哭我也要看,這劇真的非常非常好看好吧,不信你一會跟我一起看,保準你也會愛上的。”
陸宴忽然眼睛放亮,她這是終於邀請他了。
他邪魅的挑動一側眉宇,心裡樂開了花兒,“那行啊,一會我陪你一起看,下次你要再看這樣得劇,一定要拉着我一起知道嗎,要不然,你哭了,誰來哄你。”
“嗯。”季夏眼圈紅紅,像只被丟棄的流浪貓似的乖巧的點點頭,小模樣實在是可愛極了,惹得陸宴沒忍住低頭吻住她的額頭,把她抱得更緊了。
他的大寶貝感性的時候,真乖啊。
這一幕恰巧被輕聲推門進來的護士盡收眼底,她又被陸宴的溫柔似水給狠狠的磕到了,這完全就是小說裡獨寵女主的男主呀。
關鍵他還長得好帥好帥。
哇,從此她看得小說男主有臉了。
真的是太好嗑了。
...
前一晚,由於兩人親親和曖昧時總是被不相干的人打攪到,發誓一定要早點出院的陸宴直接和醫生提出出院,只是不確定他的身體是否已經完全沒事。
醫生在次日給他開了一些相關的檢查項目,只要檢查出來沒事,就可以放陸宴出院回家修養。
陸宴在護士的陪同下去做檢查,季夏一個人待着也是待着,更何況小奶狗受傷還是因爲她,她還是很擔心陸宴的身體的,索性陪着他一塊去了。
正好等檢查完,季夏可以陪他一塊上醫生那邊聽結果,看看他到底恢復的怎麼樣了。
這邊,陸宴在心電圖室裡檢查,由於家屬不能陪同進去,季夏只要坐在門外走廊的椅子上等。
卻不想,她還沒等來陸宴,意外看到走廊上一抹穿着白大褂,身姿纖瘦又高挑的人影,正踩着細跟涼鞋款款朝她走來,隱秘在鏡片下的那雙眼睛也正傲然的盯着坐在椅子上的季夏看。
這抹穿着白大概高挑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昨天來病房看陸宴,還說了一堆奇奇怪怪,意味深長話的蕭舒窈。
因爲在季夏心裡,她認定蕭舒窈愛慕陸宴,還刻意在她面前說些曖昧令她誤會的話,她看着蕭舒窈在這個時間點出現,總覺得她是來找她麻煩的。
結果沒想,女人的直覺和第六感真的是準到爆表。
蕭舒窈姿態傲嬌的站定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睥睨坐在長椅上的季夏。
季夏能在氣勢上輸給她,那必然是不可能的,她果斷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不甘示弱的回視一臉傲嬌的蕭舒窈。
蕭舒窈臉上沒多餘的表情。
可她接下來說的話卻大大的震撼了季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