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卿柔當時就呆住了!
那個時候,她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只顧着判斷丁全的真正死因,忘了看全局。
暗處的兇手把丁全推出來,就是希望用丁全的死來息事寧人。如果自己證實丁全自殺是假象,只會讓整件事轉向複雜的一面。說不定,兇手爲了擺脫嫌疑,只能製造一場更精確的嫁禍,讓另外一個人背上縱火殺人和殺害丁全這兩項罪名。
這樣,豈不是多連累了一個人?
她沉默了一會,不得不承認:“這件事,是我當時考慮欠佳。”
歐陽朔默默應了一聲:“知道就好,孺子可教也。”
“所以,當時你是故意順着柳梅的話?柳梅爲什麼會站出來爲一個家丁說話?這太反常了。”
“你覺得,是柳梅在爲桑曉汐開脫?”
桑卿柔啞然,過了好一會,這才說道:“我也沒這麼說,她應該不會這麼快動手殺我的。”
歐陽朔有些好奇地看着桑卿柔,他以爲,這種時候,桑卿柔會一口咬定,那場大火和丁全的死和桑曉汐母女有關。
看來,她比自己想象中還要理智些。
“本王以爲,你會給本王肯定的答案,甚至直接告訴本王,兇手就是你妹妹。”
“沒有證據的事情,我不會亂說。我不會隨便誣陷誰,如果查到了是她,我也不會包庇。”這是她的職業操守,更是自己做人的原則。
歐陽朔滿意地點了點頭:“你這份少有的正直,讓本王越來越欣賞你了。”
桑卿柔以爲歐陽朔在和自己說笑,白了他一眼:“我是認真的,現在沒有心情跟你說笑。”
“難道,本王的樣子,看起來就很像是在開玩笑嗎?桑卿柔,本王看起來很像那種玩弄感情的人?”
桑卿柔想都沒想就說道:“當然不是!”
這個回答讓歐陽朔情不自禁笑了:“既然不是,那你爲何總是拒本王於千里之外?可別告訴本王什麼神棍說的話,那麼蹩腳的理由,本王是不會相信的。”
“不信就算了!反正就是,不能說的秘密。”
歐陽朔笑而不語,只當桑卿柔是口是心非。難道,以前是被他拒絕怕了,現在纔不敢相信他說的話?
完全有這個可能!
想起自己以前做過的事情,好像有那麼點過分。
歐陽朔輕咳了兩聲,有些尷尬地說道:“大不了,以後本王待你好一些,彌補以前對你的傷害也就是了。”
“不要。我拒絕!我不要你彌補,你都說了,見面不相識,我覺得挺好。”
“桑卿柔,你和本王都共過生死了,你還想嫁給別的男人不成?”
“共過生死,又不是同牀共枕。你和齊越還共過生死,齊越也要嫁給你嗎?”
“你……”
歐陽朔發現,自己簡直要被這個女人給氣死。他氣呼呼看着外面,不想再和她爭辯這件事。總之,他不放手,這個女人就別想從自己身邊逃走。
誰知道,她整天想着出去野,是去見哪個野男人。
“桑卿柔,你若是敢喜歡別的男人,本王一定見一個殺一個。管他是誰,只要敢勾引你的,本王一個都不放過。”
“你……”
桑卿柔快要被他給氣死了,要真是這樣,那就讓他先殺了自己得了。
接下來一路,兩個人因爲慪氣,誰也不開口說話,就這麼憋了一路,總算到了丁全下葬的地方。
馬車停了下來,桑卿柔迫不及待從車上跳了下來,離歐陽朔遠遠的。
一路上兩人吵架,如玉聽得清清楚楚,現在看他們兩個還在生氣,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這死丫頭,還敢偷笑?”
“小姐,你不覺得,你和王爺之間,這樣吵吵鬧鬧的,很般配嗎?這就叫,歡喜冤家。”
“你這丫頭,成天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你這叫早熟,你知道嗎?”
“早熟?小姐,那是什麼?”
“呃……”桑卿柔忘了,這些詞,對如玉來說,太難了。
“就是說你很可愛。”
“真的嗎?”如玉怎麼感覺,那兩個字不像是在誇自己。
“那小姐你也早熟。”
桑卿柔差點被自己的傻婢女給氣死了,她扯了扯嘴角,無語地看着她:“你怎麼那麼可愛呢?呵呵!”
言歸正傳,他們來到丁全的墳頭前,桑卿柔看了看四周,這裡就丁全一座孤伶伶的墳。桑卿柔嘆了一聲,也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麼死的,現在被孤伶伶安置在這,實在可憐。
“丁全,打擾了!我特地來,就是爲了幫你伸冤的,我知道你死得冤枉,可我要看清楚,才能知道你的死因。你放心,殺你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如果你在天有靈,就告訴我,到底是誰殺了你。冒犯了!”
桑卿柔在墳前唸叨着,給死者上了三炷香。
這是她們這行的規矩,是對死者的一種尊敬。
歐陽朔好奇地看着桑卿柔,發現她對這些事輕車熟路。如果只是在書上看到的,動作怎會如此嫺熟?
“你這個樣子,更像是經常做這些事情。桑卿柔,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別人不知道的。”
“你猜!”
她說着,將自己帶來的工具拿了出來。這下,連齊越都震驚了。桑卿柔還真是準備齊全,連挖墳的工具都帶來了,這個樣子,讓人懷疑,她是不是專業盜墓的。
“別這麼看着我,我可沒有分金定穴的本事。別看着了,趕緊的,分工合作,時間不等人。天亮之前,我們還要復原的。”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們總算把丁全的棺材挖了出來。月黑風高夜,陰風陣陣,如玉開始害怕起來,下意識站在了齊越身後,警惕看着四周。好怕突然冒出一個鬼臉來,她肯定會被嚇暈過去的。
桑卿柔朝棺材鞠了三個躬:“丁全,得罪了。你不要見怪!準備一下,開棺。”
其實,桑卿柔也是頭一次幹挖墳這種事,開棺那一刻,她的心也懸了起來。幸好屍體是新鮮的,打開棺材的時候,沒有什麼古怪的氣味。只是,這種時候,總會有些心裡發毛。
她深吸一口氣,戴上自己專用的手套,朝棺材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