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歐陽朔用完早飯,被桑卿柔親自送出相府時,相府上下所有人都呆了。
不是說,大小姐病了嗎?怎麼今天就能出來走動,看起來還那麼精神。這就和宸王殿下同進同出,他們是不是看錯了?宸王殿下昨天難不成是在西苑過夜的?
大家驚愕之餘,私底下偷偷議論起來。當初大小姐追着宸王殿下不放,現在看來,女追男就是隔層紗,宸王殿下這是已經被大小姐搞定了嗎?
此時,有人出來糾正了。宸王殿下應該早就屬意大小姐了,不然,在宮宴上,宸王也不會主動求娶大小姐,那個時候,可是大小姐自己沒有答應,纔有了半年期限。只是現在看來,不用等到半年時間,相府就會有喜事了。
說不定,用不了多久,雍都城裡就會張燈結綵,爲宸王殿下的大婚慶賀着。
這一天,相府裡四處喜氣洋洋,似是都被桑卿柔所影響。之前傳聞,相府糟了厄運,一個個接着倒黴,這是不祥之兆,片刻間不攻自破了。
因爲,大小姐好起來了,而且,好事將近。
如心聽着這些話,心裡也跟着生氣起來。當初,王爺明明對她家小姐很是滿意,怎麼一眨眼,就變成了和大小姐是天作之合。當初,誰不知道宸王厭惡大小姐到了極點。
她越想越不明白箇中原因,嘴裡嘟囔着,這事若是讓二小姐知道了,她指不定會發多大的脾氣,到時候,遭殃的還是她。
想到這裡,她便嘆氣。這如玉的日子越來越好過,再看看自己,每天如履薄冰,就怕惹了主子不高興,她就要受罰。同樣是下人,怎麼大家的命運差距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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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顧着低頭抱怨的如心沒有留意桑曉汐的行蹤,不知她什麼時候出來的。頂着一張死氣沉沉的臉站在如心面前,突然出聲:“你剛纔說什麼?”
如心一擡頭,突然看見這麼一張蒼白如紙的臉,當時就嚇得冷汗都冒出來了,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看清來人後,她意識到在自己的失禮,立即跪在桑曉汐面前,不敢擡頭。
“小姐恕罪!奴婢剛纔沒有留意小姐在這,驚擾了小姐。請小姐寬恕!”
“你剛纔在說些什麼?外頭那些人,都在高興些什麼?”她咳嗽了兩聲,不由得皺起眉頭,這喜悅的聲音如此刺耳,吵得她頭疼。
這些人不知道她病了嗎?竟還敢如此高興,真是沒把她這個二小姐放在眼裡。
“回小姐的話,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害怕桑曉汐聽了會生氣,如心決定暫時隱瞞,全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桑曉汐一眼就看穿瞭如心的心思,她冷下臉,厲聲問道:“你不知道?可我怎麼聽你剛纔還在念叨着,你寧願自己自言自語,也不肯跟我說實話,是嗎?如心,你可要明白,誰纔是你的主子。”
如心連忙磕頭:“奴婢一直都知道,小姐纔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對小姐忠心不二,請小姐明察。”
“忠心不二?你都敢在我面前撒謊,還說什麼忠心不二?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不是的!小姐,奴婢沒有告訴小姐,只是不想讓小姐傷神生氣。小姐身體抱恙,應該躺在牀上安心休養,外面的傳聞不可信,小姐可不要爲了一些沒由頭的話,耽誤自己調養身子。”
桑曉汐平靜地看着院子外面,淡淡說道:“我的身子什麼情況,我自己心裡清楚。這身子以後也就這樣了,再調理也無濟於事。所以,外面的人,究竟在傳些什麼?”
如心沉默着,不敢吭聲。
桑曉汐見狀,厲聲呵斥道:“我在問你的話,你沒聽見是嗎?現在,連你也敢無視我了。”
“小姐息怒!奴婢萬萬不敢,實在是,小姐沒有必要知道,這隻會讓小姐更加不開心的。”
“那你便你說說看,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會讓我不開心。如心,不要讓我再問,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若不說,我就去問其他人,你覺得,你瞞得住嗎?你若不聽話,我只有把你送到娼館裡去,免得留在我跟前礙眼。”
如心一聽,嚇得魂飛魄散,立即抱住了桑曉汐的腿。
“小姐饒命!您千萬別把奴婢送到娼館裡去,小姐你想知道什麼,奴婢全都告訴你。”
桑曉汐滿意地笑了笑,她俯身捏住如心的下巴,讓她擡頭看着自己。
“嘖嘖嘖!哭得梨花帶雨,若是男人見了,肯定會把持不住自己的。你這張漂亮的臉蛋,留在我這着實可惜了。”
“小姐,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求小姐不要把我送到娼館去。求求你了!”
“那你還不趕快說!”桑曉汐沒了耐心,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樣子,越是覺得心煩。自己身邊怎麼就都是這些個不中用的東西,只會給自己添堵。難道就沒有一個能替自己分憂的嗎?
“回小姐的話,府裡的人說,有人看見宸王殿下早上在西苑用了早飯,由大小姐親自送出相府,兩個人有說有笑,看上去很是親密。大小姐氣色尚佳,看上去,大概是已經好了。”
“好了?”桑曉汐突然皺緊了眉頭:“這不可能!”
她脫口而出,又意識到自己不該這麼說,立即爲自己解釋:“我的意思是,大夫昨天不是還說,是中了奇怪的毒,一時半會還找不到解藥嗎?怎麼可能突然就好了?”
“奴婢不知,只是聽其他人這麼說着。有人看見大小姐氣色不錯,面色紅潤,病態全無,這才猜想,大概是已經好了。”
桑曉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越是納悶了。
桑卿柔怎麼可能好得這麼快?她可問得很清楚,昨天還冷得要死要活的,就剩半條命了,這才一宿的功夫,就能痊癒?
“你確定?”
“奴婢不知,奴婢只是聽府裡的人這麼說。”
“那宸王呢?他又是怎麼回事?這麼早,他就過來了嗎?管家何時看見王爺過來的?”
如心搖搖頭:“無人看見宸王殿下入府,只看見大小姐送王爺出府。”
桑曉汐心裡一沉,往後連退了兩步。難道,他昨天一整夜都在西苑陪着桑卿柔,沒有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