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這一瞬，小丁終於一把抓住站在護城河邊的沈毅，將他拖了岸邊。
未免他繼續想不開。
姜田坐下後就一直在開解他。
好話說盡。
見他沒說一句話。
忽然想到什麼。
追問他爲何這般迷信。
“這不是迷信！”沈毅很生氣。
從小到大，他對玄學數術都跟感興趣。
只是他爹擔心他學會後老沈家就會真的斷了血脈。
這纔不願意交他。
他玄學數術明顯就是基於那麼多人命格下推演出一個人未來的運程，它是有規律可尋的，是跟四書五經一樣正經的東西。
祭祀河伯那種才叫迷信呢！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姜田吐下舌頭，“不好意思，是我說錯話了，沈毅你別生氣，可你總的告訴我，爲何你會不願意同女子做生意，甚至於還放棄這麼好的賺錢機會。”
“你真想知道？”沈毅挑動下眉梢，張口問她一句。
姜田點下頭，“嗯，我很想知道，你就告訴我吧。”
就這樣沈毅便將之前他爹給他批命的以及叫他發誓的事全都告訴給姜田。
說道最後，他還不忘補充一句，“姜田，我希望你這次不要再忽悠我，我真的不敢違揹我爹生前的遺願。”
“不要說三個月，只要我一開始跟女子合作生意，就會有危險，親着出意外死去，嚴重還會被抄家滅族，我家裡現在還剩下一戶遠房親戚，他家爲了徹底擺脫命運都把‘沈’改‘深’了，我死不要緊，真不能再連累他們了……”
這個一個下午，姜田聽着沈毅說起家裡不少事。
可現在要怎麼辦？
難不成重新給皇上擬定一份名單，將掌櫃的名字更換掉。
姜田剛回來，就聽到門房說東呂子恆回來了。
她還不快步衝進屋裡。
見果真是消失了好些天的東呂子恆。
忙急匆匆地開口詢問他這事。
東呂子恆一聽，還沒從剛纔的意想之中緩過神來。
他都離開五天之久，怎麼姜田都不關心自己去哪兒？
都做過什麼？
反而一進屋就開始談論沈毅？
而且還是如此無聊的事。
他不想跟柒王爺扯上關係可以明着說。
還扯這種騙鬼的話。
也只有像姜田這麼好忽悠的人才會相信。
什麼叫跟女人合作生意就會死！
簡直是瞎扯淡！
“王爺，你也沒主意嗎？哎，我就知道，送到皇上面前的協議怎麼可能再更改，都是我不好，我當初就是想給沈毅一些教訓的，說來引來殺手暗殺的事也不能全怪他……”
東呂子恆：“姜田，世人都道女子善變，我看你不止善變還心太軟。”
見姜田看過來，東呂子恆跟她分析清楚當前的局勢。
“姜田，你當初想用臥式榨油機來保全王府上下，保全我性命的想法是不錯。不過你都沒跟皇上只會一聲便來跟林王爺談論合作的事，你真以爲皇上會不知道！”
他這一提，姜田猛地想起來，原著小說裡說過。
即便皇上坐穩江山，也依舊擔心這些擁有封地的藩王，皇族和異姓王爺會起兵謀反，於是每個封地都派出不少探子，全天12個時辰輪流監視各人。
之前因爲葉城是東呂子恆封地的緣故，他受到了重點關照。
他每天不論是見過誰，做過什麼。
小到連他今兒心情不高興踩死一隻螞蟻的事也會記錄在冊子上報到皇上處。
自然皇上每天日理萬機，爲減少無用的廢話。
送到他跟前的消息還得由他的人在分揀幾遍。
她也真是蠢。
林王爺也是擁有封地的異姓王爺。
皇上肯定也派人盯着這邊了。
“不用擔心，我已經在醒來當天，就上摺子到皇上處，同他說明你弄到臥式榨油機圖紙的事，也是我提醒林王爺儘快謄寫協議副本抄寫一份相關負責人的名單給皇上的。”
東呂子恆很少會跟姜田說這麼多心裡的想法。
她忽然覺得只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太高估自己的本事。
低估了皇上的疑心。
以前她之所以無所顧忌那是因爲現在的世界是基於《團寵皇后》一書的內容再她畫的分鏡初稿的架構上衍生出來的世界。
因爲她來之前已經用上帝視角通過過無數遍劇情。
順清書中各大人物之間的命運。
故而她一直覺得自己能改變些什麼。
反而忘記了。
現在她活生生地成爲書裡的重要一環。
她的任何一個舉動都能改變東呂子恆的命運。
他要一出事，沒了大反派的《團寵皇后》能叫團寵皇后嗎？
“姜田，姜田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東呂子恆用力一喊。
姜田終於回過神來。
“王爺，我知道了，既然改掌櫃這麼麻煩，那就不改了，大不了我之後派人來接受沈毅的事，讓他當個掛名掌櫃。”姜田說着，完全沒注意到東呂子恆不解的臉。
難不成他剛纔說的法子，姜田完全沒聽進去？
見她要離開，東呂子恆急忙叫住她。
“姜田！我還沒說完呢！”
“哦？王爺你還有什麼想吩咐的？”姜田停下身後，依舊沒看東呂子恆。
沒辦法東呂子恆只能將更換掌櫃的辦法同姜田說了。
“……”
怎麼又沒反應了？
東呂子恆說道半晌，瞧見姜田又走神。
乾脆閉上嘴，不想再多跟她說一句話。
真是夠了。
“等！等！王爺您的意思是，我們回到皇城后皇上一定會召我進宮，我到時候就尋個沈毅不得力的藉口把掌櫃替換掉，可如此一來，不是給了皇上安插自己人的機會？”
聽着姜田想到這層。
東呂子恆讚許地點點頭。
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就是比一般女子聰慧不少。
一點就通。
“王爺？”見東呂子恆不回話，一直對着自己在笑，姜田主動伸出手在他面前搖晃幾下。
“姜田，你若是願意把掌櫃的職務讓給皇上的人，他必定會對你更加放心，還會大力支持你和林王爺合作的相關事宜。畢竟你之後要做菜籽油的生意，眼紅你的人只會多不會少，此舉乃是一石三鳥之計！”
姜田一語被點醒。
估計是最近發生的事太多。
她簡直了。
這麼簡單的事竟然就忽略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