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人都清楚,王爺年紀這麼小,玩心大,他說的侍寢就是先拿匕首畫花對方的臉,然後慢慢折磨半死,丟到亂葬崗去。
聽到姜田淒厲地一喊,幾人的身子都明顯跟着一顫。
“救命啊,快來人呀!王爺出事了——”姜田喊叫半晌沒見人進屋,忙起身想去開門,卻發現門窗外全上鎖了。
費力半天打不開,眼見東呂子恆的額頭間已冒出幾根青筋,她慌得直跺腳。
怎麼辦?
要怎麼幫他。
姜田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回想劇情。
東呂子恆的詛咒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每次發作會讓他痛不欲生。
唯有食人鮮血才能平復體內的詛咒。
正因如此,他備受折磨,直到13歲那年去參加皇太后69歲的壽宴時,在宴會上詛咒發作,是女主救木絮兒救下的他。
自此之後,他徹底愛上女主。
可女主只中意當朝太子東呂俊。
他爲得到女主,不惜各種設計她,脅迫她,威脅她……總之怎麼變態怎麼來。
可惜每本書裡的男女主註定不管經歷多少苦難最後都會在一塊,於是他就這麼崩潰了。
愛而不得讓他做出更加偏激的事,以爲女主是因爲男主是太子纔會喜歡他。
便開始謀反……最後死於太子劍下。
“啊——”東呂子恆淒厲撕扯聲打斷姜田遊離的思緒。
看着他這般痛苦,姜田急忙衝到桌子前,尋了幾眼後沒發現任何刀具。
果斷摔碎盤子,拿碎片割開手腕。
“東呂子恆你別怕,馬上就不疼了。”姜田剛把手腕湊近,東呂子恆一把抓過她的手腕吮吸起來。
清晰的觸感讓姜田不由得倒吸口涼氣。
好疼呀!
到底他還要吸多久。
她的頭好暈。
真的很暈。
視線漸漸變得模糊。
姜田兩眼一閉徹底暈死過去。
也不知過去多久,姜田張開厚重的眼皮,望着頭頂的絹絲牀幔,她猛地坐起身來。
林嬤嬤等人聽到屋裡有動靜,全都衝進屋裡。
衆人將姜田圍了起來,齊身跪下,“參加王妃!”
王妃!?
什麼鬼?
她怎麼就成王妃了!
屏退衆人後她站到銅鏡前。
鏡子裡分明就是她的臉,只不過看起來好像是自己初中時的樣子。
她掐了一把臉上的肉。
疼得齜了嘴。
淺月端着銅盆進屋,見王妃在掐自己的臉,急忙制止。
“你是?”姜田問。
淺月急忙跪下行禮,“奴婢淺月。”
“淺月,倒是個好名字,我現在問你,昨晚我暈倒後發生什麼事了?”姜田抓住機會問。
淺月一聽像是受到什麼驚嚇,連連搖頭,“懇請王妃恕罪,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瞧把你嚇的。”姜田扶她起來,見她們二人年紀相仿,就想打聽她目前這副身體的身份。
卻不料淺月嘴巴緊。
一句有用的話都沒套出來。
“王妃,王爺在屋裡跟管事在談事情,您不能進去。”墨陽伸手擋住她的去路。
姜田看他一眼,想起昨兒東呂子恆叫他的墨陽。
醒下嗓子說:“墨陽是吧!你現在進屋去給王爺通報,就說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說。”
“王妃請恕屬下不能進去,王爺談事時最不喜被人叨擾。王妃請回吧!”墨陽實在想不明白,爲何姜田昨晚沒死?
沒死也算了,她到底用什麼辦法哄得王爺許她王妃之位的?
“東呂子恆,東呂子恆——啊,東呂子恆啊……”姜田也不管他會不會殺掉她。
她到現在都弄不清楚怎麼莫名其妙就來到漫畫的世界裡。
還成爲王府的丫鬟,現在還變成東呂子恆這個大反派的王妃。
他以後可是要爲了木絮兒謀反,被太子誅殺后王府上下都要被砍頭的。
在沒弄清楚她爲何穿到這個世界前,她可不想再跟東呂子恆有任何交集。
“說吧!見我有何事!”別看東呂子恆年紀小,個頭纔到姜田胸前,氣場卻比修羅還要恐怖上幾分。
姜田垂下眼臉望見他眼裡一片血紅,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幾下。
“那個,這個,我,你,我們……”
“有話快說!”東呂子恆沒好氣地朝她一吼。
右臉處那扭曲的暗紋也跟變得猙獰起來。
“……嗯,那個王爺,奴婢自知身份低微,長的也醜,實在坐不得王妃的位置,懇請王爺收回成命。”姜田說着,噗通跪下。
她都想好了。
只要做回丫鬟,今後有機會就逃走。
遠離朝堂的一切紛爭,再尋到機會回到現實世界去。
“你不願意當本王的王妃!”東呂子恆一字一字地吐出這話,紅色的眼眸中的黑色瞳孔跟着緊縮幾下。
意識到危險,姜田快速跪下,壓低頭快速說:“王爺,是奴婢配不上您,您貴爲千金之軀,奴婢只是個下人,自問無德無能能坐七王妃,肯定王爺收回成命。”
不知爲何,在說完這番話後,姜田忽然覺得屋裡的氣氛沒那麼僵了。
於是接着說:“奴婢自幼被王府收留,是王爺讓奴婢有了家,有了依靠,奴婢能常伴王爺左右已覺得是莫大的幸運,真的不敢再覬覦王妃之位。”
姜田說道這兒頓了頓。
怎麼東呂子恆還沒反應呀!
她肚裡那點從宮鬥戲裡學到的臺詞都快說完了。
喂!喂!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快點給我點反應呀!
她快受不住了。
好在沒過多久東呂子恆終於開口:“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免除你王妃之位。”
不等姜田高興謝恩,東呂子恆的聲音繼續飄來,“那從今兒起你就當本王的通房丫鬟。”
什麼!
通房丫鬟。
“喂喂,你們聽說沒有?姜田真傻,放着好好的王妃不做去當通房丫鬟。”
“王爺都寫好摺子,請皇上賜婚了。”
“這麼蠢的女人第一次見。”
……
從單間搬到大通鋪後的這個月,姜田一直被王府的下人偷偷議論。
她到底心大。
只當她們說的是空氣。
她只希望東呂子恆那臭小子晚些回來。
她可不想伺候他睡覺什麼的。
通房丫鬟在王府雖是一等丫鬟。
可衣服還是得自己洗。
“呦!這不是我們柒王妃嗎?這是怎麼了?在洗衣服呢。”無視冷嘲熱諷的聲音,姜田繼續用力搓洗着衣服。
沒搭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