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姜田，面無表情地臉上掛着的那雙透亮眼眸裡閃過一些情緒，速度之快讓姜田抓不住。
她趕緊擡下手，“打！住！別說了。我知道了。”
姜田好怕聽到他說“我們不是朋友”。
從小到大，她就沒幾個朋友。
閤眼緣的到是有不少，卻沒交心的。
是她太天真了。
淨空要不是因爲無爲大師的遺言。
壓根不接近她。
更加不會跟她結識。
姜田努力憋下眼淚。
忽然感覺快壓不住了。
“停車。”她大喊一聲，跳下馬車後，衝到不遠處。
聽到小丁他們的腳步聲，“別過來！我想一個人靜靜——”
姜田扯着聲音大喊道。
熱淚從眼眶溢出。
她無力地蹲下身子。
將頭掩埋在膝蓋處。
她也真是的。
到底在期盼什麼！
淨空是大羽寺下一任的主持。
他從小就在寺院修行。
她早晚都要回到現實世界。
那之後不止見不到他，見不到東呂子恆，見不到王府的所有人……
想到這些，姜田悲從心裡。
竟放聲大哭起來。
“阿春，你別過去。”小丁也不知道姜田這是怎麼了？
就因爲淨空不願意收下她給準備的年貨？
沒回答她的問題。
她就能如此難受。
山坡處。
淨空看了姜田老半天。
直到他們的馬車下山去。
他轉過身子想要回大羽寺。
一擡頭就對上淨月的眼，“師兄，你什麼時候來的？”
淨月：“淨空，你同我來一下。”
稍後，淨月將淨空領到靜室裡。
“淨空。你是師父定下的下一任主持，等把姜施主送走後，主持的位置我會還給你。你切莫因爲今兒姜施主的一些話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淨月沒點到即止。
出家人就該六根清淨。
不斬斷六根，難登大道。
回到王府後的姜田。
又恢復成尋常的樣子。
夜深人靜。
她躺下後，想起今兒的事。
還有些生氣。
不過也釋然了。
她跟個出家人計較什麼。
還是活在當下吧！
清早，姜田剛到點心鋪。
鄭聰就將她請到樓上說話。
“說吧。淨空要你跟我說什麼？”
鄭聰沒想到姜田如此聰明。
自己還沒開口她就全猜到了。
“姜先生，淨空小師父讓我同他向您道句歉……”鄭聰知道外面有人在偷聽。
張口說着話的同時。
將昨晚上自己同淨空寫的信交到姜田手上。
未免被人發現，姜田晚上回到王府自個屋裡。
躺下後，琢磨着先看哪封信好？
“姜田，你快給我開下門。”葉子抱着一牀被子進屋就說最近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單昨兒一個晚上，城東城西外就凍死不少乞丐。
“葉子，我之前不是叫人給修建了屋子，還送去被子什麼的給他們？還有火炭也送去不少，怎麼會？”聽出姜田心裡的疑惑。
葉子無奈擺下手，“姜田，人活在世上，但凡是有些手藝，肯吃苦，好手好腳的誰想當乞丐呀！你給他們修建的屋子他們是還住着，可你送去的牀單被褥，火炭之類的生活用品，早就被他們典當揮霍得差不多了。”
葉子說着話，注意到姜田半天沒回話。
神色立馬收緊。
“姜田你別告訴我，你又想給他們送被子，襖子，鞋子什麼吧！”
姜田沒回話。只是眼巴巴地看眼葉子笑，“葉子，最後幫我一次，你也說了。並不是所有乞丐都想一輩子乞討下去，天這麼冷，他們沒被子怎麼熬下去呀……”
最後，葉子拗不過姜田。
後悔自己爲何多嘴跟姜田提此事。
又害得她破費不少銀錢。
……
臨近過年，家家戶戶都出來置辦東西。
大家有沒有銀錢。
多少都會出上幾文錢買上幾塊點心嚐嚐鮮。
姜田也是抓住各家百姓的心理。
推出好幾個套餐。
比如購買滿19文錢，就送一副對聯。
滿49文錢，就送3塊點心加一副對聯。
滿一兩銀子，就送5斤點心加一副對聯……
如此營銷模式一經推出，立馬引起不小轟動。
邊上的幾位老闆只覺得她瘋掉了。
一副對聯單獨售賣也得5文錢。
這麼算下來，她這售賣活動簡直跟白送差不多。
東呂中林帶着王妃在附近轉悠。
六王妃見狀，很是替姜田擔心。
“芳兒，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姜先生腦子可靈了。她在2個月前請了2千多位書生幫着寫春聯，筆墨紙硯全部由他們這邊提供，書生只需要在一個月內寫完4千副對聯，就可以得到2兩紋銀……”
東呂中林說道半晌，見芳兒還沒反應過來。
只能把這賺錢的門道全說與她聽。
“……芳兒，你現在可聽懂這其中的門道了？”東呂中林這一問。
六王妃震驚到張大嘴巴。
也是，她怎麼把這事給忘記了。
過年只要不服喪期的百姓人家裡。
全都會在門外張貼一副對聯。
每一年到年底這段時間。
都會有不少書生售賣對聯。
成本最多2文錢成本的對聯能賣到3文錢，甚至更貴的價格。
姜田年前尋來書生幫着寫。
成本直接壓到1文錢一副，再加上他們點心鋪子常年需要進購大量的麪粉。
如此一來，她的所有成本都能壓縮到一定程度。
薄利多銷，賣得越多越賺錢。
“王爺，姜先生當真厲害。”聽到自家王妃稱讚姜田一句。
東呂中林趕忙點下頭，“確實厲害得緊。芳兒你不是一直想見見姜先生，走吧！”
見王爺下了馬車。
六王妃急忙跟着下去。
兩人不稍片刻就來到姜家點心鋪。
姜田也終於見到了這位傳聞中明豔天下的六王妃。
聽聞當年，可是有無數王升貴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
甚至還有不少異國的王族，想求取她過門爲正妃，但她都沒有答應。
反而轉身就嫁給六王爺這個花心的主。
要知道當年六王妃沒進門前。
東呂中林已經娶了18房小妾。
聽聞當年有不少她的愛慕者，得知她最後要嫁給東呂中林這個花心的主，還有不少人去六王府鬧過幾次。
“怎麼樣？姜先生，我就跟你說我家王妃的樣貌絕對不比木絮兒差。我跟你說我天天看着芳兒這張臉，只覺得她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