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吐出這番話,頹喪着腦袋朝着屋門外走去,剛走出第三步就聽到身後的離夜衝他喊:“許言,什麼意思?你是說這次委託值50萬兩白銀?”
“對呀,金主還說了,要是我們能讓她滿意,還會再給我們加付20萬兩白銀。我這不是想着人家出了這麼多銀子請我們整治着冊子上的人,纔想問下你可有什麼好辦法來着。”
離夜聽到這兒,面部的肌肉開始劇烈的抽搐,右側的眉毛忍不住猛烈顫抖幾下。
在他的認知裡,出得起50萬兩白銀以上的大金主,不是委託他們殺人就是委託他們去殺更多的人。
怎麼到了這個叫做姜田的姑娘身上。
只是想讓他們幫着去整治下冊子上的幾萬個百姓。
到底這是一個局還是另有隱情。
依照着“湮”的速度,很快就把姜田的身份扒了出來。
“大哥,這次真的怪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就是東呂子恆即將要迎娶的正妃,我這不是看着她穿着一般,然後長得挺和善的,又出得起這麼多的銀子便沒有多想,我要是知曉她的身份,是絕對不會跟她籤什麼契約的……”
許言說到最後後悔不已。
他們“湮”畢竟是殺手組織,根本不願意跟朝廷中人牽扯上任何關係。
特別是東呂子恆名聲在外,是個睚眥必報又特別難搞的主。
他們可不想惹禍上身,把整個組織的人全都搭進去。
“大哥,我現在就去找姜姑娘,跟她表明我們要毀約。”
許言撂下這句話,轉身還沒走兩步,就聽到宋義提醒他,“許言哥,如果我們單方面違約,可是要賠償對方三倍銀子的,你拿得出150萬兩白銀嗎!”
啊!
宋義這話直接打臉許言。
他怎麼還忘記了這檔子的事情,他也真是笨死了。
一心掉進錢眼裡,都沒有核查好對方的身份,就跟她訂下契約。
現在該怎麼辦呀!
想到自己乾的蠢事讓“湮”陷入了巨大的危機之中,許言沒忍住,直接飛奔衝過去,跪倒在離夜跟前,“大哥我錯了,我這次真的錯的很離譜,你要打要殺都可以,可就算我願意拿出自己所有的私房錢,也填補不了這個虧空呀,您可不能不管我……”
就在許言正在跟離夜哭窮的時候,姜田忽然發現自己拿漏了一本冊子。
瞧着天色漸晚,她便把冊子放在了桌子邊,打算明兒一早再去“離家鏢局”拜訪。
“許言哥,你快起來呀,昨兒那個姓姜的姑娘來了。”
宋義不敢讓姜田這個金主等太久。
快速衝進屋裡,搖晃許言大半天后,發現他還是沒起來的意思。
乾脆俯下身子,衝到他的耳邊大喊一句:“許言哥——金主來了——”
姜田在屋裡坐了大半天,灌了一肚子的水後,看着許言還沒來的意思。
猜想着他應該是有事耽誤了,便起身把手裡的冊子交給站在一邊的小廝。
“這位小哥,我店裡還有事,勞煩你把這本冊子交給許言。”姜田將手中的冊子遞了過去。
小廝卻在這時候爲難上了。
方纔宋義離開的時候,已經提醒過他無數次,無論如何都要拖着姜田,不能讓她走人。
可眼下姜田執意要走,他該說什麼話才能勸住她呢!
到底宋毅和許言哥他們什麼時候纔來?
他這邊真的快拖不住了。
“怎麼了?你很冷嗎?”聽到姜田問自己話,小廝快速搖了搖頭。
他這不是冷,他是緊張。
“那個,姜,姜姑娘你要不然再等片刻,我現在就去催一下許言哥他們。”
她試探着問出聲來,姜田擺手,“害,轉交冊子是件小事而已,就不勞煩你再去叨擾許言了。你等會兒就告訴他,昨天我給他交冊子的時候拿少了一本……”
姜田交代完畢,順手把冊子放在桌子邊。
剛走出院子,就瞧着見許言火急火燎的朝這邊衝過來,“姜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我昨晚接了一個活,待到今兒早上才躺下……”
許言邊說着話,眼睛已經眨巴得能扎死一隻蒼蠅了。
姜田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他在撒謊,不過也沒有拆穿他。
畢竟按照目前的設定。
她和許言只不過才見過兩面而已。
他根本記不起他們之前的過往,他不願意跟她說真話也實屬正常。
“那個,這個姜姑娘,我知道現在不應該問你這個問題,不過我有些好奇,這一個冊子上的名單就有2萬人之多。”
許言語說到這兒,注意到站在對面的宋義一直在不停的朝他使眼色,提醒他不要繼續再問下去了。
不過這個問題已經憋在他心裡好久,再加上他的腦子已經管不住嘴,當即問出後話,“你爲什麼要花費這麼多銀子讓我們去幫着教訓這些人?”
完了!
宋義見許言哥還是將問題問出聲。
微微蹙起眉頭。
他就知道不能用常理來推測許言哥的言行。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來之前不是跟他交代過好些次,不要當着姜田的面問這種問題。
他怎麼就一點記性都不長?
即便許言,宋義他們已經完全不記得她這個朋友。
不過姜田在心裡還是認可他們的。
反正這種事情他們早晚也知道。
也沒有什麼不好對人說的,於是她就把周科和小陶的事情跟他們說了一遍。
“……我知道這麼做只會招人討厭,不過我想爲周科和小陶最後做些事情,哪怕現在做這些事並未讓我感覺到有任何報復過後的快感。”
許言聽到最後,眼淚已經剎不住的不停往外掉。
他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如此感天動地的愛情,更加沒料到傳聞之中的周家家主盡然是個如此長情之人。
宋義眼瞅着許言哥已經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嫌棄地掏出自己的手帕塞給他,示意他趕緊把眼淚擦掉。
誰知他接過手帕之後,直接用來擤了下鼻涕。
宋義見到自己新買的手帕就這麼被玷污,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姜田知曉許言就是這麼感性的人。
也沒嫌棄他的意思,而是非常認真的看向他們繼續說:“我也是沒辦法,纔會請你們來幫忙的,你們大可放手去做,東呂子恆那邊我已經跟他說,不管鬧出什麼風波,只要你們做得乾淨些,是不會查到你們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