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意識到自己中了圈套,而且還是這麼一個沒有技術含量的圈套,讓喬寧恨不得掐死自己。
她的雙手死死的攥成拳頭,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她就仿若失去了知覺,絲毫感覺不到痛。
時沐塵轉眸看了她一眼,見她臉上都是懊惱之色,眼睛通紅,脣瓣輕顫,再看到她的手,眉心不禁緊蹙。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手指掰開她緊攥的拳頭:“你這是幹嘛?要是自責,這件事我也有責任,也不能怪你一個人。”
喬寧不說話,她是不敢說,生怕自己一開口就破防了。
時沐塵見她這般,一打輪,將車靠邊停下。
他將喬寧擁進懷裡:“喬寧,你聽我說,這件事就是對方故意的,如果是複雜的圈套,或許我們會有所防備,反而是這種小到讓我們掉以輕心的圈套,纔是他們最終的目的。”
“他們不僅僅要拿小時鐘做威脅,更是想讓我們因爲自責而自亂陣腳,這樣反而落入他們的第二個拳頭,那樣我們纔可以更容易的被他們擺佈,你聽懂了嗎?”
“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不要再去想那些沒用的,就讓自己鎮定下來,好好想想接下來要怎麼做,他們要什麼,我們要怎麼應對,不要把精力放在這無謂的自責上。”
時沐塵說完,將喬寧推離自己的懷抱,擔憂的看向喬寧。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喬寧已經泣不成聲,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下,卻不吭一聲,這樣反而更讓時沐塵心疼。
他伸手擦拭着她的淚痕,繼續道:“你要是想哭,就痛快的哭一場,哭完了,就擦乾了眼淚,我們一起面對他們接下來要做的。”
喬寧頓時如同決堤的水閘,嘶聲裂肺的哭了起來,壓抑在內心的傷心發泄一般的向外涌出。
時沐塵就默默的陪着她,不再多說一個字。
等喬寧終於哭夠了,他纔再次幫她把淚痕擦乾,然後遞給她一瓶礦泉水:“喝點水,補補水分,然後閉目養神,一切等我們回去了再說。”
喬寧剛纔是真的哭累了,乖巧的點點頭,喝了兩口水,便靠在車窗上閉上了眼睛。
不過她卻沒有絲毫睡意,眼前好像浮現的都是小時鐘的身影,她的心好像一下一下的被人用力的捏着,疼又憋悶,透不過氣來。
不過她始終沒睜開眼睛,就好像這樣能看到小時鐘,又好像爲了聽時沐塵的話。
直到時沐塵將車重新駛入蔚家,他才輕輕的推了推喬寧:“到了。”
喬寧幾乎是第一時間睜開了眼睛,腫得如同桃子一般的眼睛紅紅的,依舊帶着水汽。
她默然的點點頭,跟着時沐塵下車走進別墅。
進門後房子裡是管家在掌管大局,聽到這個消息時,蔚景呈因爲身體本就虛弱,一下不堪重負直接暈了過去,後來被人送到樓上休息。
現在有家庭醫生陪在身邊,給他進行檢查,觀察他隨時的身體狀況。
至於傭人們都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一個個心驚膽戰的,生怕因爲這件事,自己備受牽連。
畢竟這事是在蔚家發生的,當值的任何一個人都脫不了干係。
管家一見喬寧進門,立刻迎了上來,滿臉愧色道:“小小姐,對不起,都是我沒用。”
喬寧並不想追責,或者說這會兒還不是追責的時候,怎麼也要先把小時鐘找到。
她啞着嗓子道:“把事情經過詳細說一遍。”
剛纔喬寧雖然潰不成軍,這會兒卻格外的鎮定,她幾步走到沙發邊坐下,冷着臉看着管家。
管家站得筆直,恭恭敬敬的開始彙報:“事情是這樣的,您和姑爺走後,小時鐘少爺想要去院子裡玩,老爺因爲累了,在房間裡休息,我就帶着小時鐘少爺下樓了。”
“小時鐘少爺一開始就在院子裡挖坑,他說要種一棵向日葵給老爺。我去進屋給小時鐘少爺拿水壺,也就是這麼一會兒的工夫,等我再出來人就沒了。”
“我叫人滿院子滿屋子的找,都沒找到。後來就接到了電話,說小時鐘被綁架了,在他們手裡。”
喬寧冷着眸子看向管家:“報警沒有?”
管家一臉忐忑:“我沒敢報警,對方不讓報警,說一旦報警就直接撕票。我想着要不要報警等您回來再決定。”
喬寧繼續問道:“那對方有沒有提什麼條件?”
管家搖了搖頭:“對方好像很謹慎,不肯多說,說會再聯繫我們,就掛了電話。”
喬寧擰了擰眉,“電話是什麼時間打來的?”
管家看了一眼時鐘:“掛了電話,我特意看了一眼時間,是兩點十分左右。”
喬寧也看向鐘錶,距離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
隨後她轉頭看向時沐塵:“你怎麼想?”
時沐塵一直沉默沒出聲,默默的聽着喬寧問話。
這會兒聽到喬寧問他,他纔看向管家道:“今天小時鐘要來的事情都誰知道?”
管家回道:“家裡的傭人基本上都知道,老爺和小小姐通完電話後,就高興的和家裡所有人交代,要買什麼,要準備什麼。”
時沐塵又繼續問道:“那外人呢?”
管家不解道:“外人?您指什麼?”
管家不太理解時沐塵的話,也一時想不起來外人都誰知道。
時沐塵解釋道:“就是你們有沒有對家裡傭人以外的人提過,或者老爺有沒有對誰講過?”
管家想了想:“老爺最近身體不好,一直沒外出,應該是沒對別人說過吧,至於其他人……這個我還真的不敢說,畢竟家裡這麼多傭人,誰對外說沒說過什麼,我也不可能時時監控他們。”
時沐塵點點頭,又繼續道:“那二爺最近有沒有回來過,或者給家裡打過電話?”
管家搖了搖頭:“前陣子二爺回來時,說公司最近事情特別多,不一定有時間經常回來,讓我多注意老爺身體,要是有事隨時給他打電話。”
時沐塵點點頭,看向喬寧:“我們再等等吧,等到綁匪再打來電話,我們再做定奪。”
喬寧點點頭,現在這事確實沒什麼頭緒,也只能這樣了。
話音剛落,客廳裡的座機電話就響了起來,頓時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的看向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