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一愣。
看着我報警?
帶着滿心疑慮,醫生撥通了報警電話,這種事情算得上是遺棄了,所以肯定要警方來解決,不在他的解決範圍了。
他作爲醫生,唯一能做的,便是盡力治病救人。
看着醫生打完電話,喬寧便坐在了一旁,她也不走,也不再多話,就是坐在一旁。
醫生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也沒理會她,兀自又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警察終於來了,喬寧一直在旁邊靜觀其變,直到警察瞭解完情況,準備離開時,喬寧才走過去。
“警察同志,我想問問,這個孩子會怎麼辦?”
警察擡眼看了一眼喬寧,“你是誰?幹嘛的?”
“警察同志,是我給這孩子打急救電話的人,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情況。”
警察沉默了一刻,這才道:“據我們查到的結果,跑掉的人,並不是她親媽,她雖然和她父親在一起,可是兩個人還沒有結婚,只能算是她父親的女朋友,在法律上沒有責任。”
“現在我們還聯繫不上她的父親,在沒有親屬的情況下,沒有醫療費用,她也只能先送到福利院,醫院不是福利社,所以他們也沒辦法義務給她治療。”
“所以,這女孩要是找不到她父親,沒有醫療費,就只能等死?”
警察也很無奈,這樣的事情他們見得也不少,可也沒有辦法一一伸出援手,何況這筆藥療費用並不是小數目,他們更是有心無力。
喬寧點點頭,在警察收了筆記本,準備離開時,喬寧突然道:“她的醫療費用,我先墊上,等找到她父親,再還我。”
警察一愣,轉頭看向喬寧:“你要知道,能不能找到她的父親,我們根本沒法保證。而且就算是找到了,也不能保證她父親能拿出來錢還給你,這可是你自願的,所以就算是他拿不出錢,我們也不能把他怎麼着。”
喬寧點頭:“這個我明白,不過怎麼說這也是一條人命,這孩子還這麼小,要是就這麼耽誤了最佳治療期,太可惜了。”
警察這次終於認真的看向喬寧,“我們警察可不管你們這些事,你要是真的要管這個閒事,我們也管不了,只不過利害關係我們提前告訴你,你這筆錢很有可能會打水漂啊。”
喬寧點頭:“我明白。”
喬寧隨即拿出一張卡,遞給警察:“這錢先給孩子用着吧。”
警察瞄了一眼那個卡,並沒有伸手去接,“你自己交給醫院吧,我一旦接了你這錢,就摻和進你們這些事裡面了。”
喬寧也沒勉強,把銀行卡交給了收費處,給小女孩辦了手續,才離開。
出了醫院,喬寧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在她的世界裡,一條生命,尤其這樣一條年幼的生命,讓她怎麼也不可能就這麼坐視不管。
她經歷過生死,也知道能活着是多麼來之不易的一件事,能活着又有多重要。
正待這時,一聲喇叭聲響起,喬寧看過去,就看到了對她揮了揮手的時沐塵。
時沐塵走過去,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怎麼了?看着你有心事的樣子?”
喬寧搖搖頭:“沒事!餓了,陪我去吃飯吧。”
剛纔因爲這事,她的餛飩也沒吃上,這會兒真的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時沐塵輕笑一聲:“好!想吃什麼?”
喬寧想了一下:“餛飩吧。”
剛纔喬寧不過是隨便走進的餛飩店,這一刻卻格外的想吃那一碗沒吃上餛飩。
……
這件事,就好像一個小插曲,就這樣過去了,喬寧依舊過着自己的生活。
***
8月29日。
喬寧穿着一身婚紗,坐在化妝間,已經隆起一個弧度的小腹,被寬大的裙襬遮着。
“誒呦,你個小兔崽子,敢踹你老孃?警告你,今天給你娘老實點,不然等你出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喬寧輕輕的拍了一下肚子被踢的位置,嘴角卻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那笑容溫柔中帶着一份幸福。
如今已經懷孕四個多月,開始有了胎動,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胎兒也能體會到喬寧的心情,動的格外厲害。
直到今天坐在這裡,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她才真的意識到自己結婚的事實。
她已經和時沐塵生活在一起有段時間,可是兩人的相處模式,讓她覺得很舒服,卻似乎還沒有真正的在心裡有結婚的感覺。
可是她此刻的新娘妝,才讓她感受格外的真切。
突然後背一隻寬大的手搭在了她的肩頭,笑着看向鏡子裡的她:“怎麼樣?”
喬寧從鏡子裡看向時沐塵,牽起一抹笑意:“今天這小傢伙格外活躍。”
時沐塵微微蹙起眉,將大手移到喬寧的肚子上,不客氣的冷聲道:“警告你臭小子,今天給我老實點,你要是敢再鬧我老婆,小心你出來我揍你小屁股。”
喬寧看着時沐塵這般樣子,不禁笑道:“喂,你怎麼就知道是男孩?再說了,這可是你親生的,等出來了你捨得動他一個手指頭嗎?”
時沐塵蹲下身,仰頭看着她:“我不管他是兒子,還是女兒,敢欺負你都不行!今天這麼累,他要是再添亂,我回頭一定收拾他!”
喬寧被時沐塵認真的模樣逗笑了,不禁道:“得了得了,指不定到時候他出來以後,你會怎麼寵着他呢。”
喬寧知道這個孩子對時沐塵有多重要,雖然時沐塵不是時豐年的親孫子,可是時豐年在乎的並不是他們之間的血脈關係,而是時沐塵能不能成爲他想要的那個人。
而時沐塵的孩子又是不是未來能夠頂替時沐塵的那個人。
時豐集團是他一手創辦的,雖然有親弟弟,雖然他弟弟也有時家的血脈,可那並不一定是時豐集團最好的人選。
這纔是他一手培養時沐塵的真正原因。
所以,喬寧也很清楚,如果這個孩子不是時豐年滿意的,她也將不是時豐年滿意的孫媳婦。
現在時豐年之所以能認同這場婚事,也因爲她的父親是蔚弈,曾經最爲優秀的一個人。
他期待的是最好的血脈,能夠培育出他同樣滿意的下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