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刺啦…
生鏽的鐵器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隨着時間,遠遠看到那鐵鉤子上掛着一團紅色的東西在緩緩升空。
與其說是紅色,不如說是一個被血染成紅色的人。
那人生死不明,頭無力的耷拉着,緊閉着雙眼隨着高度而緩緩擺動,彷彿沒有靈魂的木偶。
這正是已經丟了半條命的江宸夜。
這十幾個小時,他已經不知撐過了多少次毒打,也不知道多少次醒來又暈倒。
可那些人就是不要他的命,不管怎麼打,從沒有碰過他的致命處。
他隱約知道,那人似乎是在等小溪。
江宸夜痛苦又疑惑,爲什麼,小溪從來沒參與過公司的事,爲什麼李龍非要報復小溪。
早在很久以前小溪就提醒他那幾天發生的事不太正常,車禍,刮車,騷擾電話,是他沒放在心上才釀成現在的結果,不知道小晴怎麼樣了。
江宸夜的思緒斷斷續續,他恢復了一些意識,身上到處是傷口,他動一動就會有撕裂般的痛感。
他被繩子藏着,身後用一根不粗不細的麻繩吊着在空中搖晃。
他絕望的希望自己就這樣死掉也好,不要讓小溪趟這渾水,但他心裡很清楚,她會來的,她,與以前不同了。
江宸夜痛苦的皺着眉,嚥下心裡的苦澀。
另一邊,躲過那些保鏢對白冰來說並不難,她順利的潛入巨大的工廠,隱藏於黑暗,悄無聲息的遊走於每一個角落。
很快,她便找到了被掛起來的江宸夜,她胸前帶着微型攝像頭,她眼前的每一個畫面都能傳送給外面的傅宇宸。
看到被如此折磨的江宸夜,江研溪咬緊牙關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許衝動,她不能毀了所有人,不帶感情是做任務的第一準則。
接下來的一分一秒,江研溪都覺得如此煎熬。
白冰終於回來了,根據她傳回來的信息,傅宇宸已經有了一份精密無比的行動攻略。
“沒看到那個蒙面人嗎?”傅宇宸眉頭緊皺,他不會不在那裡的。
“我沒看到,裡面人也不少,我很小心,有些看守嚴格的地方我沒去,不過她哥就大喇喇的被掛在那裡,顯然是故意等着她的。”
“行動吧,其他的我們隨機應變,他一定在那裡的。”
她等不了了,好似那裡掛着的不是江宸夜,而是那個頭套男的人頭。
傅宇宸看了眼時間,“時間快到了,我們四個人一人一個方位,小心行事,儘量別打起來,安靜的解決,我們在標記點集合。”
江研溪在東面,那邊防備最薄弱,她知道傅宇宸是爲了讓她快點見到江宸夜,沒負了他的好意。
那些人對江研溪來說猶如螻蟻,若是平時她定會手下留情三分,可現在她恨不得把他們全殺光,所到之處都有人無聲無息的倒在地上。
比想象中快,她順利的到了工廠裡,按照計劃好的路線,她一路潛伏,朝着一個保鏢密集點而去。
猛地,她路過江宸夜被吊起來的地方,她可以完整的看到江宸夜的正面,臉上都是血,眼光空洞。
心彷彿接受了一次重擊,剎那,她背後冷汗淋漓。
她逼着自己別再去看,別去打亂其他人的計劃。
時間好似被放慢,每一步都格外艱難,
就在那時,對面的人彷彿感受到了什麼,慢慢的睜開眼。
那一刻,彷彿他們看到了彼此,又彷彿只是擦肩而過。
前面的保鏢越來越多,幾乎是三五米就有一個,江研溪躲在暗處深吸口氣,快速衝上前。
藉着黑暗的掩護,她勾住最近的一個保鏢脖子收緊力手上的匕首輕輕劃過,與此同時一個高擡腿踹到另一個人後脖頸,瞬間,兩人倒在地上。
她的動作自然會引起其他人注意,江研溪的手和腳彷彿上了發條,一個接一個,機械的,收割麥子一般。
彷彿地獄而來的嗜血羅剎,紅色伴隨着她的腳步,一雙清澈的眼此刻被蒙上血腥的紅,倒映出那些驚恐的臉。
順利到達集合地,江研溪仔細回想,她並沒有看到任何關於操控那個掛着江宸夜的鉤子的器械,也沒看到類似於總控室的地方。
一定有的,要麼,那地方其他幾人的部分,要麼,就是總控室被隱藏起來。
他們的行動都是安排好的,每一個步驟都經過嚴格的計劃,刻意隱藏總控室的可能是存在的。
第二個到的人是白冰,見到江研溪比她提前,她似乎毫不意外的,經過這一晚,她已經知道了眼前的柔弱女人不容小覷。
江研溪沒有說話,她對來人點點頭,隨後擡起手打了一些手勢。
說實話,這是上一世他們交流的暗號,她沒指望白冰能看懂。
畢竟這是小說,而白冰他們也只不過是一個紙片人,甚至在原著中沒有隻言片語。
若不是她意外闖進改變了劇情,恐怕他們都不會存在。
江研溪手勢打的非常流暢,也沒注意到白冰的瞳孔猛然一震,看她的眼神全是震驚。
“你是誰?”白冰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擡起手打起和江研溪差不多的手勢。
她看得懂?果然小說來源於現實,書裡的殺手也用這一套?
江研溪眼前一亮,突然找到同行讓她倍感親切,找到了知音,她面上掛了笑容,“和你一樣。”
“你不是江家大小姐嗎?怎麼和我一樣?”
江研溪手頓了一下,再次開始,“回去我跟你解釋,你有看到中控室嗎?”
“無。”
江研溪垮起小臉,無聲的嘆了口氣。
“也許老大他們會經過,他那邊人太多,我沒仔細勘察。”
明知白冰是在安慰自己,江研溪還是鬆了口氣。
不多過一會,只見傅宇宸也遠遠跑來,他身上的西裝已經不在,白色襯衫上沾了星星點點血跡,儼然是經理了一場惡戰。
見到她們,傅宇宸下意識把江研溪身上看了個遍,用口型問道。
“沒受傷吧?”
這一動作自然躲不過白冰,心裡釀出苦澀,她移開了目光。
他們沒說太多,安靜的等着影回來,可許久,仍未見到他的影子。
白冰看向傅宇宸,後者搖搖頭,除了給江研溪的路線人最少,其次就是影了,他怎麼用的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