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雅美麗的雙眸立時就紅了,“璐兒妹妹,往日大家也多幫襯着你,爲何如今你卻如此......不講情面。”
裡四村的人們看向白璐的目光就透出些怨懟來。
白家人往日裡就愛搶他們的東西,到了現在,居然還見死不救。
白璐被這麼多雙怨恨的眼睛盯着,說沒感覺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在拒絕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被厭惡的準備。
“我和顏雅你不同,你向來是菩薩心腸的仙子,我呢,只是個橫行霸道的村姑。”白璐臉上帶着笑,“不過,我再不通情理,也不會硬生生從別人手中搶走最重要的東西。”
“這些扇子救了我身後這些人的命,要讓他們給出去,那也得是他們自願。”
“像你這樣的好菩薩,難道做得出奪走一羣人的命,去救另一羣人的事來嗎?若你真做得出,我倒也無話可說。”
白璐手一攤,表示自己無可奈何。
“我怎麼就是要他們的命了?現在天氣已經不那般炎熱了,便是借扇子一用又有什麼關係?”顏雅被白璐這番話打得有些措手不及,一個不注意,白璐就像給她扣上罔顧人命的罪過來。
“不炎熱嗎?那爲何這位姑娘直接昏倒 了?”白璐指着躺在路中央的一個女子。
這女子她認得。
畢竟昨日才見過。
正是被周鵬飛買走又改了名兒的米九。
當然是爲了攔住你們。
顏雅心裡腹誹,面上卻是悲天憫人的傷感:“她身子實在太弱了,若是能有個扇子,也不至於......璐兒妹妹,你就行行好,勸勸大家吧?”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啊?”白璐猛然拔高了音量,“我已經說過了,我沒有權利替他們決定任何事,更不可能強迫他們把自己的東西給你。你如果想搶,那就另當別論。”
“別在這和我唧唧歪歪,要是真顧念他們,還不如勸勸你的好夫君把他帶着的冰水分一分,那可比扇子好使多了。”
站在顏雅身後的周鵬飛本是一直注視着白璐,未曾想會在這裡遇到,還正組織着措辭想要搭訕一番。
不想卻突然被白璐點了名,連忙走上前道:“這位姑娘,我可沒有冰水了啊。”
開什麼玩笑,如此寶貝的東西他連顏雅都是捨不得給太多的。
“是嗎?那你長隨腰上的是什麼?仔細看,可還能瞧着上面冒出的冷氣呢。”白璐眼睛尖,老早就注意到了周鵬飛,也對他打量的目光極爲不適,這才故意將戰火引過去。
果然,裡四村的人立時都看向了長隨腰間的水壺。
他們最初是知曉周鵬飛的水壺裡是冰水的,後面因爲天氣太熱,也有人壯着膽子去討要過。
但卻被回絕了,說是已經喝光了。
然而這會再看,確實能看出水壺周邊還冒着絲絲冷氣。
只是,周大公子這是什麼壺,過了這麼久居然還能將裡面的冰水保存得這麼好?
“看、看什麼看,這冰心壺可是我家老爺特意給公子的寶貝,無論什麼東西裝進去都能保持如初。看壞了,你們賠得起嗎!”長隨用手護着腰間的冰心壺,提防又嫌棄地道。
周鵬飛聽了長隨的話,很想把他的腦子挖出來放到壺裡去。
以前他怎麼沒發現,這人蠢成了這個樣?
村民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有幾個已經蠢蠢欲動,似乎是想去搶奪那裝着冰水的壺。
雖然周鵬飛家大業大,可這會只帶了個長隨,等晚些趁他不注意搶了就跑,他們又能耐自己何?
搏一搏,說不準單車就能變摩托呢。
白璐將裡四村那幾人的心思看在眼裡,也瞭然長隨的懊悔和周鵬飛的戒備。
顏雅能當着這麼多人指責她冷血,她怎麼就不能給顏雅挖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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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雅,你要是真好人,就該勸周大公子,而不是來搶我們這些只靠着扇子清暑的平民。怎麼說,沒了冰水,周大公子還能過,沒了扇子,我們可都得熱死。”
“你要是隻爲了圖個名聲,那就趁早靠靠邊,我們還要過去呢。”
白璐也懶得再和顏雅廢話,她不想和顏雅接觸,不代表她就是真的怕了顏雅。
不過人家主動把臉伸過來討打,她不動手,就實在太不應該了。
“璐兒妹妹,你何苦這般爲難我?那是周公子的東西,本就該他自己決定。我怎麼能強人所難呢?”顏雅自是不想將冰水分出去的,分出去了,她就一口也喝不着了。
“喲,你還知道強人所難呢?”白璐像發現什麼新奇玩意兒一樣驚訝起來,“那你知道什麼叫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麼?”
“一天天就知道在這和我胡攪蠻纏,趕緊給我讓開。”白璐煩了,她實在厭煩顏雅這揣着明白裝糊塗,瘋狂給自己博名聲的行爲了。
顏雅被白璐的氣勢一嚇,本來就發紅的眼頓時落下淚來,“璐兒妹妹,即便你不願幫我們,看在同鄉的份上,讓我們和你們一道走,可好?”
白璐瞬間轉頭去看一旁站着的李清年。
她就知道,顏雅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李清年。
書裡李清年的身份沒有暴露時,顏雅就對他高看一眼。
如今李清年大喇喇地帶着一大堆護衛,擺明了不是窮酸秀才,顏雅又怎麼會輕易放手。
“快省省你的眼淚吧,留着放到壺裡不還能造福天下嘛,這麼流了多可惜。”白璐嘲諷着,對顏雅這說哭就哭的本事很佩服。
想當初她費勁巴拉給顏雅潑髒水時演得戲,就是缺少了眼淚,可信度纔不是那麼高。
“璐兒妹妹!你當真如此絕情嗎?”顏雅哭得更厲害了,袖子裡的手卻快被指甲掐破皮。
她就知道,這個白璐已經不是從前的白璐了。
能三言兩語轉移視線,還能這麼伶牙俐齒地挖苦自己,最重要的是,能讓李清年站在她那邊,一點要幫自己的意思都沒有。
這些足以說明,白璐也重生了。
而且還長了腦子。
“絕情的不是我,是你啊。”白璐一邊說一邊張羅着身後的人準備往前走,是想要從裡四村衆人中直接穿過去。
連個眼神都沒給躺在路中央的米九。
“你寧願在這裡和我說些有的沒的,也不願意勸勸你的親親好夫君分些冰水救人。你說,到底是誰絕情呢?”
“來醒醒,別裝了,再不起來我可直接從你身上跨過去了。”白璐懟完顏雅,走到米九身旁蹲下,用手戳了戳米九的咯吱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