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瑛兒立馬焦急的辯解:“二小姐!您爲什麼要這麼誣陷奴婢!就因爲奴婢告發了您麼?”
“奴婢跟在大小姐身邊已有十年之久,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等事情的!”
說完,瑛兒砰砰的開始磕起頭來,砸的地面砰砰響。
她眼眶通紅,帶着希冀的目光望着沈雪憶。
沈雪憶也果然沒有讓她失望,她對着沈老爺服了服身子,字字堅定:“父親,瑛兒的爲人,女兒還是十分了解的。她從未撒謊欺騙過我,想必這次……”
“那你的意思是,我在撒謊嘍?”沈昔昔抱着肩膀,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沈雪憶咬了咬牙,“妹妹雖然平日裡貪玩了些,但本性不壞,我想,這件事情必然是有什麼誤會吧……”
沈老爺陷入了沉思。
大夫人斷然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好機會,她斟酌片刻,似是爲沈昔昔着想般,開了口。
“老爺,明日便是昔昔的大婚了。在大婚前發生這樣的醜事,必然是所有人都不願瞧見的。”
“要是傳了出去,指不定還會給昔昔帶來不好的影響!”
“要不這樣吧……既然昔昔口口聲聲的說自己沒有拿走首飾,不如我們派人仔細搜查她的房間,證明一下她的清白,也省的日後落下一個偷盜的口舌之爭,您覺得呢?”
等把那些珠寶首飾從她那小破屋子裡搜出來,看她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沈昔昔面色猛然一變,旋即立馬調整好神情,有些許慌亂的道:“父親大人,這樣不太好吧?”
見沈昔昔如此慌亂,大夫人對這件事情更加十拿九穩了。
“有什麼不好的?難不成你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唬你父親的不成?”
沈昔昔微微挺了挺胸膛,似乎在爲自己壯膽。
“當然不是,不過……要是從我屋內沒找到金銀首飾,又該怎麼辦呢?不會就一句對不起,就當事情沒發生過吧?”
“若是沒有,大娘必然會給你一個公道!”
說完,大夫人一揮袖,率先走了出去。
沈昔昔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微揚,低低的罵了一句。
“蠢貨。”
就這智商,典型的拖油瓶啊!
沈雪憶柳眉輕擰,手指無意識的纏繞着手中的帕子,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可腳邊一直哭嚷着的瑛兒,似是在不停的餵給她定心丸。
“大小姐,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所言,絕無半句假話!”
沈雪憶無聲的張了張嘴,輕輕拍了兩下她的肩膀。
“起來吧,我們也得過去一趟。”
“是。”
一行人風風火火的來到了沈昔昔所住的柴房處。
沈昔昔的貼身丫鬟見此,有些慌亂的跑了過來,一一行禮後,纔來到她身後,低低的問:“小姐,什麼情況……”
沈昔昔沒說話。
大夫人一身華貴茱萸花紋衣袍,趾高氣昂的站在門口,命令着家丁們:“給我搜!”
五個家丁蠻橫的往裡頭闖,與其說是搜,不如說是破壞。
被子狠狠扯下扔到地上,還不忘記踩上兩腳。
桌子椅子全部推倒,本就不結實的凳子腿晃晃悠悠的,直接散了架。
他們還生怕沈昔昔搞了什麼密道和暗房,恨不得將地板都給掀起來查看。
唯一一個引人生疑的東西,就是牀底下那個上了鎖的箱子。
大夫人見此,脣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沈昔昔,打開吧。”
“大娘,這不太好吧?裡頭放着的是我繡好的嫁衣,還有我娘離開後留下的一些首飾。死者之物,你也要動?”
沈昔昔越是阻止,就越說明這其中有鬼!
不然,她身子抖什麼?
“哼,是不是如你所說,打開瞧瞧便知道了!”大夫人說完,給身旁的老媽子遞了個眼神。
老媽子點頭,立馬上前。
然而,手還沒碰到鎖,就被沈昔昔攥住了腕子。
“對死者如此不敬,就不怕夜晚她回來找你們談談理想,談談人生?”
呵!
那倒是來找啊!
大夫人毫不畏懼的冷笑一聲。
弄死那個賤人這麼多年,也沒見她回來過一次!
“父親,你不管管?”
沈老爺對上沈昔昔的目光,那雙漆黑的雙目中帶着些許倔強。
可他沒瞧見的是,眼底蘊含着的滔天冷意和諷刺。
“昔昔,你若是沒撒謊,便打開讓我們看看。”
沈昔昔其實並沒有對沈老爺報什麼希望,答案也是顯而易見。
大夫人眉眼一厲,眼瞧着事情馬上要水落石出,可別鬧出什麼小插曲。
於是,她對着一個家丁擡了擡下巴。
家丁心下明瞭,抄起地上一塊石頭,朝着鎖頭狠狠的砸了上去!
吱呀——
箱子被打開的時候,發出了絲絲沉悶的聲調。
箱子裡頭的容量很小,把嫁衣拿出來後,就只剩下一個生了鏽的銀鐲子,還有一些三五兩銀子便可隨意買回來的首飾。
大夫人愣在了原地。
沈老爺的神情變了變。
瑛兒不可置信的朝前走了兩步,眼睛瞪的如牛眼睛一般,額頭上的青筋因爲過度焦急而暴起。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呢!一定是她拿回來後偷偷藏到哪去了!屋子裡沒有……箱子裡也沒有……地底下,她一定是把首飾埋在地裡頭去了!”
尖銳的聲調,顯得格外突兀。
沈雪憶臉色驟變,當即一聲厲喝,“夠了!閉嘴!事到如今,你還要冤枉妹妹麼!”
很顯然,她們中了沈昔昔的圈套。
瑛兒詫異的望着她,“大小姐,您不信奴婢?奴婢……啊!”
話沒說完,臉就被扇了一個巴掌!
沈雪憶打完她的手發顫,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似乎是第一次動手懲罰下人一般,還愧疚的扭過頭,不去看她。
“我看我就是平日裡太縱容你了,才任由你這般無法無天!”
她連着大口呼吸了幾下空氣,穩了穩心神,道:“父親,妹妹,是我管教無方,鬧出了這樣的笑話……”
沈昔昔輕笑着望着她們,“我倒是很想知道,大夫人剛剛承諾給我的公道,又該怎麼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