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懷謹的面色未變,沒有絲毫動怒的模樣,彷彿被吐了一臉藥的人並不是他。
沈昔昔好半響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和神智,“你給我喂得……是什麼?”
“你高燒了,快點喝藥。”墨懷謹沉聲道。
“高燒?”
沈昔昔使勁晃了晃腦袋,感覺與尋常無二,並沒有昏沉的感覺。
就是被子裹得太緊,出了不少的汗。
大佬該不會是誤會什麼了吧?
望着墨懷謹那雙將情緒隱藏的很深的眸子,沈昔昔張了張嘴,本想解釋兩句。
可轉念一想,不管怎麼說,現在她在大佬眼裡都是一個病號,大佬必然不會跟她計較剛剛發生的事情的。
“太苦了,我能不喝嗎?”沈昔昔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墨懷謹並沒有心軟,“越蘇,蜜餞。”
越蘇將一盞蜜餞放到了藥碗旁邊。
這還是有備而來……
“王妃若是再不乖乖喝藥,本王不介意用別的方式餵你。”
沈昔昔哭喪着一張臉,只覺得頭皮發麻。
要知道她在現代的時候,身體倍棒,從小到大生病的次數屈指可數。
因此,這隔十米遠都能聞到苦味的藥,對她而言真是一件不小的挑戰。
“大佬,我沒騙你,這是真的苦,你要不信你嚐嚐?”
沈昔昔本來是想給自己解解圍,誰知道墨懷謹還真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他面不改色,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
“不苦。”
說完,墨懷謹似是上癮了般,又喝了一大口。
沈昔昔目瞪口呆。
“你上輩子是桶吧?這麼能裝?”
話音剛落,墨懷謹那張俊秀的面容猛地傾了過來。
沈昔昔還未來得及躲閃,墨懷謹就已經湊到了她的眼前。
下巴,則是被一隻泛冷的指尖捏住,讓她被迫張開了嘴。
帶着淡淡薄荷香氣的脣瓣猝不及防的貼了上來,緊接着就是一股苦味在彼此的脣齒之間蔓延。
沈昔昔的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大小,她拼了命的去推墨懷謹,卻被他強硬的禁錮在了懷抱中,無法掙脫。
越蘇瞧見這一幕,連忙轉過了身。
一吻過後,沈昔昔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
墨懷謹神態自若:“還需要本王喂麼?”
沈昔昔二話不說,直接搶過藥碗,一口悶了。
見她乖乖喝完,墨懷謹才心滿意足的點頭,跟越蘇離開了臥房。
夜色迷醉,涼風驟起。
月光將墨懷謹的影子拉的很長。
越蘇跟在他身後,擔憂的問着:“王爺,您不守着王妃了嗎?”
“她既已服下了藥,想必不會再有大礙。”
墨懷謹朝前走着,靴子踩踏在落葉上,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禮品備下了麼?”
越蘇頷首,“回王爺的話,早已備齊。”
墨懷謹淡淡的嗯了一聲,眼底掠過一抹清淺的笑意。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自己的嘴脣,忍不住的想起剛剛發生的那一幕。
沒想到。
那小傢伙的味道,還挺不錯的。
他,很滿意。
……
屋內的沈昔昔見他們二人離去,這才放鬆警惕,一頭扎進了牆邊兒。
衝上臉的熱度還沒消散,耳邊嗡嗡作響,整個大腦昏沉的有些發暈。
沈昔昔覺得,自己好像真的發燒了。
這導致了她後半夜,無法入眠。
她滿腦子只有一個問題。
沒病喝了藥對身體有什麼危害麼?
在線等!
急!
抱着這個想法,沈昔昔失眠了半宿,可剛睡着就被香兒叫醒了。
“王妃,王妃,您該起來了。”
沈昔昔費力的睜開眼皮子掀起一條縫,瞥見窗外黑透的天,翻了個身。
“別吵……天還沒亮。”
香兒輕輕拽着沈昔昔的胳膊,試圖將她拉起來。
“王妃,已經五更天了。”
“今兒是要回門的大日子,您可不能再睡到那麼晚了!”
沈昔昔煩躁的推了她一把,“我纔剛睡着啊!回什麼門!她們看見我都煩,我巴巴湊上去幹嘛?”
香兒鍥而不捨,再接再厲。
“奴婢知道您心裡頭委屈,可若是不回的話,消息傳到了太后娘娘耳朵裡……”
“恐怕會認爲您不知禮數,不識大體。”
“到時候,更會讓王爺爲難的!”
沈昔昔被香兒吵吵的無法再入睡,她滿身疲憊的打了個哈欠。
“搞得我回去了就能討着什麼好似得。”
香兒見沈昔昔終於願意起來,嘴角上揚的弧度止不住。
“王妃如今已經嫁於王爺,地位自是與以往不同的。”
“您可莫要小瞧了自己的身份呢,如今就連丞相大人見了您,也是要對您行禮的。”
沈昔昔慢悠悠的哦了一聲。
香兒連忙去打水爲沈昔昔洗漱,上妝,梳髮髻。
收拾好後,她美滋滋的道:“奴婢這就去通知王爺!”
“去吧。”
香兒興沖沖的往出跑,回來的也很快。
只是臉上沒了歡喜,反倒是一片愁容。
“怎麼了?”沈昔昔隨口一問。
香兒使勁咬了咬嘴脣,兩根食指無助的纏在了一起。
“奴婢……奴婢方纔去尋王爺,可王爺壓根不在書房。”
“管家說,王爺天還沒亮就跟越侍衛出府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更不知何時回來。”
香兒話音剛落,一道諷刺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
“你們不會天真的認爲王爺會陪你回門吧?”
“王爺素來性情溫和,不願出口傷人,所以纔沒與你直說。”
香兒聽着佩兒如此之說,頓時惱怒的道:“你胡說八道!”
佩兒倆手插着腰,下巴擡得高高的,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我怎麼胡說八道了?事實就擺在眼前呢!”
“王爺若是真想陪王妃回門,用得着一大清早出府麼?”
“王爺腿腳不利索,數月都不出府一次。”
“卻偏巧趕上了這個時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嗎?”
香兒越聽越心慌,她有些無措的看向面無表情的沈昔昔,生怕她因爲佩兒這些話而難過。
沈昔昔冷冰冰的看了佩兒一眼,“你茅房打掃完了麼?”
佩兒毫不懼怕她,反而迎上了她的目光。
“打掃完了。”
沈昔昔一副瞭然的表情。
“難怪呢,嘴這麼臭。”